第10章 巨枭终结
作为一个常年收人性命的杀手,亭下走马对于战场的意识有着绝对的敏锐嗅觉。他下意识地准备逃离时,我一招杀手锏便留住了此贼,当下也是将最大的一张底牌给亮了出来,真言一诵,老王便出。
关门打狗,放王木匠!
在八头异兽包围下,王木匠踏歌而出,与异兽八卦旗磨合许久的他此刻已不再是当年黄河石林大阵的猥琐阵灵,而是一个更加极端且猥琐的老家伙,对于周遭事物的观察能力精锐得可怕。他一出现,立刻腾身于空,排兵布将,将整个炁场都给封锁住。
异兽八卦阵,最终的奥义并不是仅仅保护自己,还是要留住一切敌人。
想跑,没门!
亭下走马一个箭步,如一抹烟云般消散在了前方,然而到达了异兽八卦阵的尽头,却被那无形的炁墙给挡住。一匹神骏非凡的奔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后蹄飞踹,将他直接逼回了场中。
这家伙先前将整个餐厅给封锁住,是想不让我有逃离的时间,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给封堵在了此处。
落入场中的亭下走马没有半刻犹豫,身子一抖,竟然又化作了十来条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朝着四面八方飞奔而走,试图在阵法还未围拢之际,趁机逃脱。然而很快他便发现此处空间已然被单独隔离出来,根本就无法走脱。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明了一切,他没有再多费力气,而是将那十来条影子重新凝聚成一个本我。
这样的手段当真是让人炫目,我晓得倘若没有异兽八卦阵留人,只怕根本就挡不住这个身法宛如鬼魅的家伙。可想而知,这个被评为第一杀手的家伙,当真是有着足以傲人的手段。简单的一句话来讲,那就是胆敢跟茅山为敌的人,从来都不是善茬。
重新稳住的亭下走马屹立当场,双手一挥,竟然在自己周边凝出了一个两米方圆的血色圆弧。这些圆弧宛如镜面一般平滑生光,颇有些诡异之色,而后他长吸一口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难道见过南海剑魔那个老鬼,不然怎么知道我这一套鬼追灯剑法的破绽?”
南海剑魔?
我眉头一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之所以能够破亭下走马这超乎人类想象的剑法,是因为我眼中的神秘符文,能够分解出临仙遣策的最终奥义,将复杂的一切分解成点与线,化繁为简,这才最终棋高一着,将他最为得意的手段给直接破了去,并非我懂得他这一套手段。而此刻我全身失去平衡摇摇欲坠,也是因为血劲太过于刺激神经的原因。不过我自然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而是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是又如何?”
亭下走马伸展着筋骨,捏着拳头说道:“我倒是真的小看你了,不过想来也对,这世界上既然出了我这么一个天才,未必不会再出一个……”
他这话着实有些太过于自负了,别的不说,据我所知,那天下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位,面对这位捞偏门的家伙,只要不是被他陡然之间刺杀,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像他这般以自我为中心,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努力地抓紧时间回气,而后那亭下走马又问道:“我的这黑魔剑,为何会听你的命令?”
黑魔剑?
我瞧着左手的这把剑,此刻的它和当日我失落之时的饮血寒光剑有许多不同之处,最重要的就是它的表面涂了一层黑色的粉末。
这种粉末并不是龙须木墨晶,而是另外一种极为邪恶的东西,具体什么我说不上来,但是却感觉里面多了许多枉死的鬼灵,而且内中的剑意也被封锁住了。上面有着许多符文与封印,想来武穆王对它动了许多手脚,这才能够让亭下走马自由使用。
不过我与此剑相伴十数年,不管对手用什么手段封印,都难以抹杀它与我之间的亲近感。所以我刚才在与亭下走马交锋的时候,不断地用北斗天枢剑与其对撞,通过这种高速的碰撞将上面的封印给撕裂出一丝缝隙,这才在最终实行反间,瞬间逆转局势。
所以说,生死较量,有的时候并不仅仅凭修为的高低。修为够,懂得算计,如此才能最终战胜对手。
诸多曲折,亭下走马不知道。我脑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武穆王那厮将这剑送给你的时候,没有对你说过它原来的主人到底是谁吗?”
亭下走马脸色数变,最后一声长叹道:“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挑拨离间道:“武穆王请你过来杀我,这个我能够明白,毕竟我与他之间,有杀子之痛,那是不共戴天之仇。不过我比较遗憾的是,他竟然瞒着你这么多事情,这明显是在坑你嘛。说实话,若我是你,绝对不会这么蠢,一定会找到那个家伙,将他一剑剁了,方才能够消解心中怒气。”
亭下走马想通此节,倒也没有再继续懊悔,而是平静地说道:“你不用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些许阵法,你真以为能够困得住我?”
我眉头一掀,冷然说道:“你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亭下走马傲然说道:“我听过你的这东西,据说是茅山十宝之一的八卦异兽旗,不过这东西若是陶晋鸿用起来,我或许会怕三分,你,还是嫩了一点儿……”
此话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蜡丸捏破,朝着头顶上张牙舞爪的恶龙掷去。
这蜡丸用上了劲道,立刻溶解,一团黑雾从中升腾而起。那无形之龙被这黑雾沾染到,竟然痛苦得不断翻滚,恐惧地朝上方爬去。而屹立阵法之上的王木匠也惊恐地冲我说道:“小陈,这家伙居然有灵界的冥河水,这玩意能够腐蚀一切灵物,不能让他再弄了,不然人没有留住,反而将八卦旗给弄污了……”
我听到王木匠的叫喊,便知道亭下走马这法子恶毒无比,竟然通过污染阵灵,来将这束缚给破掉。于是我不再抱着以逸待劳的态度等待,而是将北斗天枢剑抛给张励耘,握住熟悉的饮血寒光剑,朝着阵中冲锋而去。
没想到我刚刚进入阵中,亭下走马便是狞然一笑,厉声喊道:“老子等的就是你,既然进来了,那就把性命留下吧。”
他笑声未落,人便已冲到了我跟前,举拳一击,捶在了我的面门上。我自然早有准备,将手中的长剑一绞,试图与他拉开距离,结果却发现亭下走马竟然招招致命,比先前更加凌厉几分,几乎是贴着我的身子不断腾挪转移。两人这个时候终于开始拳拳到肉地打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手握长剑的自己居然陷入了劣势。往往我一挥剑,对方的拳头就已经打在了我的手肘上,而当我回剑而击的时候,他已绕到了我的身后。
亭下走马灵活得宛若一头猿猴,指间不断有尖锐的钢针露出,突然给我来了一下,我的右臂被扎到,那种痛,锥心般难受。所幸这针上没毒,不然我可就要倒在此处了。
我很快明白,亭下走马的打法如同疯狗,我若还秉承着剑中君子的态度,必然会被他的气势压倒。当下我也是狞然一笑,将饮血寒光剑往阵外一扔,大声吼道:“你当老子怕死?老子十六岁就在南疆战场上打架了,还怕你这个徒有虚名的狗东西?”
我与亭下走马两人开始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腾挪,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无数铜锤敲打,而他也未必会好受,两人哇哇大叫,有一种最原始的暴力感。
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疯狂了,即便我是魔躯铸体,却也头昏脑涨。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他的身子突然一阵紧绷,接着又软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一个蹬腿踢开他,第一个进入眼帘的,却是手持利刃的杨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