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尊、卣（康王、昭王时期）

尊、卣两器由海外私人藏家收藏，两器铭文相同，各112字，著录于朱凤瀚：《新出金文与西周历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1～20页。铭文之释文如下：

侯曰：，不（丕）显朕文考鲁公夊（各）文遗工，不（丕）氒诲。余令女自来诲鲁人，为余。有姝具成，亦唯小羞。余既眚，余既处，亡不好、不于朕诲。侯曰：，若，自今往，弜其又达女于乃丂。赏女贝马用，自今往，至于万年，女日其赏，勿替乃工，日引。唯三月叔易贝于原，叔对扬辟君休，用乍（作）朕剌考宝尊彝。

本铭作于西周前期，作器者则是鲁国的贵族。铭文是研究早期西周的法律史、特别是诸侯国法制状况的重要资料。关于铭文的释读，朱凤瀚先生和董珊先生都写有很好的论文，“简帛研究”网站上也有不少颇具启发性的讨论。^[10]不过由于铭文过于晦涩，故学界之释读尚存不少分歧。笔者先将大意语译如下：^[11]

鲁侯说，，我那显赫的文考鲁公上通先祖，遗留功业，其教令光辉照耀。我命令你从来到这里，教诲鲁人，治理朝廷，如今美政俱成，实为可贵。我省视工作，身居朝堂，无处不好，都未违背我的教令。鲁侯说，从今以后，你的功业必然比肩你的父祖。我赏赐你钱贝宝马，从今以后以至于亿万年，你日日都会享用我的赏赐。不要废弃你的功业，而要将其日日延续。这是在三月，受赏赐于原这个地方。称扬君主的休美，并制作了这件祭祀自己烈考的铜器。

从传世古书中可知，西周王畿内外的法律实施状况差异很大。畿内虽也有邦国，但以周人为主干，故而能够比较顺利的贯彻周人之价值观、社会制度与规范准则。而在畿外广阔的疆域内，治理远超过周人自身人数的各古老部族，推行周人的制度规范，就显得十分困难了。《史记·鲁周公世家》则说，鲁公伯禽就国，“变其俗，革其礼”，强行推行周人的制度。铭文中的“诲”有教令之义。鲁候对委以重任，令他贯彻自己的教令。果然不负众望，其工作的成效非常显著，此即是变俗革礼，推行周人教令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