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慈《哀中国》
1927年1月
蒋光赤诗集《哀中国》,汉口长江书店出版。
这是诗人的第二部诗集,从莫斯科回国后创作。内收新诗23首。有《余痛》《我所爱者一定在那里》《罢工》《我本是一朵孤云》《诗人的愿望》《海上秋风歌》《怀都娘》《我是一个无产者》《哀中国》《血花的爆烈》《血祭》等。
《哀中国》出版后,旋遭国民党政府查禁,未能再版。1929年6月,诗人将《新梦》和《哀中国》两部诗集略加增删,合为一册,改题《战鼓》,由上海北新书局印行,署名蒋光慈。
这些诗写于1925年前后。热爱祖国,反帝反封建,诅咒阶级压迫,呼唤自由,歌颂斗争,是诗集的主要内容。《余痛》《哀中国》《过年》《哭孙中山先生》《我要回到上海去》《北京》《我背着手儿在大马路上慢踱》等诗具有强烈的政治性。“满国中外邦的旗帜乱飞扬,/满国中外人的气焰好猖狂!”使诗人怒不可遏;“江河只流着很呜咽的悲音,/山岳的颜色更惨淡而寥落!”愤慨之情溢于言表。对于祖国同胞,他以先觉者的赤诚,高度的历史责任感,鞭策其昏昏沉睡,促其猛醒。“我愿跑到那昆仑之高巅,/做唤醒同胞迷梦之号呼;/我愿倾泻那东海之洪波,/洗一洗中华民族的懒骨。”《血花的爆烈》《在黑夜里——致刘华同志之灵》《血祭》等诗因“五卅惨案”而写。痛定思痛,诗人号召战斗,丢掉幻想,振作起来,以牙还牙:“顶好敌人以机关枪打来,我们也以机关枪打去!/我们的自由,解放,正义,在与敌人斗争里。”如果对敌人“还讲什么和平,守什么秩序”,那只能“永远地做奴隶!”《耶稣颂》揭露宗教的虚伪:“反抗是罪恶”“贫富由天定”“忍耐是良方”的教旨,全在掩盖阶级压迫的实质。《怀都娘》《单恋之烦恼》《给——》等吟咏爱情,不乏真挚的情意。
《余痛》是一首短叙事诗:通过一个老农民王老儿的哭诉,控诉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罪行。侵略者——
快枪明亮亮的荷在肩上,
刺刀冷森森的挂在腰底。
他们真是野蛮啊!
他们真是残忍啊!
他们任意地焚烧,
他们任意地奸杀;
(王老儿的妻被奸死,儿子被杀死。)
……
江河有尽头,
山岳有限高;
可是我的哀痛啊——没有尽头!
我的积恨啊——比天还要高!
诉昨日之苦,记住中华民族的冤仇,为的是现在:
为什么到今日还在忍受?
为什么到今日还是倾倒?
莫不是中国该要灭亡?
莫不是四万万人尽是草包?
莫不是中国人有天生的奴性?
莫不是都是无能为力的弱者
像我王老儿一样的不好。
王老儿的发问,震撼心灵,它像钢刀利刃,刺痛读者的心。读到这里谁能平静?无不拍案而起,投入革命洪流,报仇雪恨。
《我是一个无产者》:诗人的自我写照。要联合全世界的穷人,一同革有钱人的命,“夺来我们所应有的一切!”
《哀中国》:反帝反封建的叫喊弥漫于诗行——
满国中外邦的旗帜乱飞扬,
满国中外人的气焰好猖狂!
旅顺大连不是中国人的土地么?
可是久已做了外国人的军港;
法国花园不是中国的土地么?
可是不准穿中服的人们游逛。
诗人以先知先觉者的身份,要普度众生:
我愿跑到那昆仑之高巅,
做唤醒同胞迷梦之号呼;
我愿倾泻那东海之洪波,
洗一洗中华民族的懒骨。
我啊!我羞长此沉默以终古!
《血花的爆烈》歌颂暴力。只有起来斗,强大起来,才能有博爱平等。我们的口号是:
不自由无宁死呀!
杀,杀,杀,杀,杀!……
钱杏邨曾在《现代中国文学作家》一书中说,诗集《哀中国》“表现了有希望的青年对于萎靡不振,军阀专横的故国的哀愁和社会的诅咒”,“宝藏着伟大的光明的希望的前途!”
关键词:蒋光慈诗集《哀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