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是个骗子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云竹山依旧云雾缭绕,只是多了些仙气,多了些......结界。
“放开我!你们这是对师兄我不敬知道吗!我干什么了我,不就挖个坑吗,你看我跑出去了吗我!”两个小仙徒左右架着个聒噪少年往山中走去,两人皱着眉头,哪有师兄整天这般让师弟满山追来追去的,一路伴着叮铃铃的铃铛声往深山中走去,在一片由为密的竹竿前,右旁的仙徒凝眉抬起手一拂,竹竿向两旁散去显现出仙气缭绕的行屋来,谈不上霸气,就比她以前住的好点吧,好那么好几点吧,只是她现在住烦了,百无聊赖,简直要疯了,说什么师父,就是个骗子!
两位仙徒架着她走近主殿中央将她撂下,朝殿中央坐的神君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林念青幽怨的盘腿坐在地上幽怨的看着这南虚用仙术幻化的小仙徒消失在眼前,心想着要是能诓的南虚教她怎么用仙术变成人来,她也可以收得一堆徒弟,给她做饭洗衣服,给她跑腿,想到这竟又嘿嘿的傻笑出来,又立马回过神来,不对,怎么还跑神了,又一副幽怨的眼神望向南虚,一手支颊,一手提书,看不见脸,姿态倒是悠闲中投着丝丝尊贵。
“何必一圈一圈的围着山跑,替为师巡山吗?怎么最近又琢磨着给为师犁犁地,种点什么?”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薄薄的笑意,悠悠的将书移过露出尊容,清澈柔和的眼神望着座下生得越发出落的少年,嘴角微微一扬,这几年圈的她硬是逼出了这般的野性子,为了保护她,南虚从一开始便一直将她化做男身,也算是一种伪装保护。
第一年跟着他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失了魂一般,终究她还是不能放下林婉秀的离去,对她来说林婉秀不只是普通母亲那么简单,那是她的寄托,她心灵的依靠,还好后来有了黎川彦阳在山里陪她,慢慢也打开了心扉,把这里当做了她新的依靠,把他这个师父当做了她的寄托,她有些许的心灵缺失,把这种依靠寄托看的十分重,把感情也看的如性命一般,只是最近这孩子大了,收不住了......
念青看着南虚放下书眼神柔和的望着她,她很感谢他能收留她,给她一个依靠,认她做他的徒弟,只是他越发诓她诓的厉害,更是骗她带了个手铃,连基本的灵力都使不出来了,很多事情她越来越不明白,她想要离开云竹山。
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她下山,她隐了发色,幼时也是这般下山偷听那说书的也未见那些人害她,为什么他和娘亲都说山下的人会害她,为什么......为什么娘亲痛哭的时候会说都是她害的......为什么她生来就有异能,为什么她与那些人不一样,为什么要她瞒着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她没有......父亲。
南虚曾告诉她林婉秀并不是她亲娘,她只是借她的身子出生,在多的他一句也不说了,只是叫她日后好生跟着他,做个正直的人不负娘亲对她的一片养育之恩,她有很多疑惑,可南虚似是不愿告诉她,她也不在多问。
没有爹就没有吧,不能现原身就隐着吧,时间久了她已经不在意,她只想离开云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老一少这么相望着,没有对话,各揣心思,南虚微微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殿外,有客人要来,念青看他神情就会意了,话还没说两句,看样子得滚回她后山的小阁楼了,却见南虚将手中的书扔向她:“在一旁候着,黎川教了你几日字了,等客人走了,念与为师听。”
候着?不是要来客人了吗?往日来外人他都要她回避的,她一脸懵的先默默抱着书站在最边边不起眼的柱子旁,南虚以往是要她避着的,那时他还没有找到那串能收敛她邪气的噬邪铃,那是彼时师父他老人家曾经送给她爹少时未疆的,那时他和未疆还有过一段同门之义,那时他还不是魔君,只是后来师父还是放他回魔族,断了师徒关系,那铃铛自然也不见了,托了旧友才寻得,一直叫她避着也不为益,早晚要见人的,现在的她这般模样,不会有人把她跟魔君之子联系在一起,不过一普通凡人。
林念青不知道南虚再想什么,黎川教的,她早已忘得干净,川哥根本看不住她,走也走不掉只好缩在角落拿书盖着脸露出贼亮的眼睛看看来的什么人。
殿外,一老一少身影走近,左右仙徒引到殿内后,退出去守在殿外,老者素衣道袍,灰发长须,步伐稳健走于中央座下,躬腰作揖道:“小仙携孙儿拜见神君。”南虚双手负立一副威严的模样,慢慢转过身:“仲启仙人不必多礼”,扬手望向殿外守着的仙徒:“看茶。”,来人是刚刚升仙的老道仲启,身后跪着的是他孙儿,此次来访是为了这个少年,想求南虚收下他做个徒弟,南虚知晓了来人的意图后心想该怎么好生好气的打发这对爷孙,想起炼药星君做为乔迁之礼送给他过一颗仙丹,右手一拂手上现出一暗色锦盒,走向仲启老道,正欲开口殿外突显一团仙气现出一个修长身影,长腿跨入殿内几步走到南虚面前单膝跪地低头两手作揖:“凌逸拜见师父。”又转向对着仲启:“见过仙人。”声音如清风人如清风把躲在角落的念青一惊,凌逸?师父?
原来师父还有一个徒弟啊,之前他是不是说过,她没有记在心上给忘了,南虚会意的朝凌逸做了个站一边的手势,将手中的锦盒递于仲启望了望其身旁还在跪着的少年,和念青一般大,身形规正的跪在一旁,少年缓缓抬头对上南虚的眼睛,南虚心中一震,侧头眼神不定的思索了片刻,再看了一眼仲启,摇着头:“此子命数已定,非修仙可解,怕是无缘。”那老道满眼失望,望着少年叹了口气俯身扶起他,再作揖转身带着少年往殿外走去,南虚看着少年离去的背身,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眼神中暗藏的悲怆和锋戾,想不到再次见到他是这样的机遇,偏他还真不能留。
感觉到角落一道炽热的视线,今日倒是耐的住,一拂袖,念青被一股力量连人带书往殿前疾步走去,竟不小心撞上前面仲启边上正往外走的少年,那少年蹙眉斜身欲躲,奈何林念青张着手臂硬是把他拽的一起跌落在地,林念青压在了他身上,少年吃痛的紧紧皱着眉头,互相对望着,林念青看着这双眼睛怔住了,怔的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这双眼睛,好一双含情眼,深邃而又伤情,眼底似有几分无奈失落和委屈,仲启咳了一声,少年这才回过神,用力推开了林念青,也未回头再看身后的仙人,蹙着眉头几步走出去消失在了视线中,仲启只好再作揖也消失在殿外。
念青瞪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用的着那么大力吗,这家伙眼神刚才是在嫌弃她吗,亏我还觉的你长得好看呢,眼前出现一双修长的手抓着她的肩头将她扶起,念青愣着被凌逸扶起,也不去看他,低头去拾撞掉在地上的书,心里还想这书师父平日老宝贝了摔坏了老家伙可别罚她这个那个了,这才抬头去看那个新来的大师弟,这一看不要紧,倒吸一口凉气,一下用手中书挡在脸上露出眼睛看着他,像是遮住她惊艳到张着老大的嘴,今日是怎么了,看到的竟是生得如此好看的人,着的一身月白色云锦花纹的衣袍,长发用玉簪束在头顶,有棱有角的俊美脸上,丹唇上扬,坚挺的鼻梁上一双桃花眼笑眼弯弯的望着她,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这大概就是说书人口中,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侠了。
“师父,这位小兄弟就是您书信中提起的小师弟吗?”
什么?云竹山里我称师兄谁敢排我前面。
“喂,长的好看怎么样,也不能一来就抢我大师兄的位置。”林念青一副傲娇的样子。
南虚听着念青拉长的话音竟眉眼笑开,凌逸怔住,这小师弟在师父面前如此直言竟惹的一向清冷的师父笑颜,定是天资聪颖很得师父宠爱,南虚一拂袖与凌逸消失在殿上,留下一句:“我与你师兄有要事相谈,你且背书去吧。”念青撇撇嘴,老家伙故意把师兄两字说的重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么,默默的将那本书放到座上,又想到什么回过头左右望了望将书放到坐垫下面,轻轻一拍,没事人似的转身撒丫子跑了......
后山,巅峰之上,南虚长袍迎风作响,“凌逸已办妥师父交代的事情,将那头妖兽斩杀,也多亏的其他几位同道的仙友鼎力相助,加固了封印,只是此番那妖兽突现人间,死伤无数无辜百姓......”说到这里凌逸眸光凄凉,脑海浮现死亡谷外远处几百里的村民,待他们赶到时已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渠,整个村子都被残害了,这妖兽实在可恨,若再破出必诛之。
南虚凝眉,目色清冷,很久以前,他还是天尊座下徒仙时,魔界魔尊曾带兵挑衅天界,带领魔界众魔众妖誓于天界你死我活,这场大战中魔族深知自己兵力不济,誓死衷心魔尊的一位魔族将领用全身至邪之气血竟破开死亡谷封印,用自身生祭引出死亡谷的妖兽,数百妖兽纷纷破印而出肆虐,作乱三界,哀鸿遍野,此时天尊正与魔尊混战脱不开身,幸得师父天尊已传南虚封印之法,联合几位神君齐力重新封印了死亡谷召唤回了那些妖兽,也损耗了他们半生的修为,而就是那时魔尊与天尊竟消失不见,几十万年来不再有任何音信,如今能破开封印放出妖兽且能控制的只引出一头,此人的法力相当强大,当年魔族几位法力强盛的头领死的死残的残,不可能还有谁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到底是谁,此番是向天界挑衅示威又或着是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南虚回过头望向凌逸:“我需要回天界一趟,尚不知何时能回来,你守在山上,记住,不准任何人入山出山。”凌逸低头抬手作揖:“谨遵师命。”抬头师父已不在。
深山中,亡谷外,悬立一人,身披黑色斗篷,周身邪气围绕,肃杀的眼神盯着被加固的封印,这速度倒是快,他元神脱离了那头妖兽冲破出来后,迅速的施了封印,这封印之法太过消耗法力,元神意料外竟四散开来,废了好大功夫才元神回位,本想一出来就杀了那妖兽,没想到元神散开,还好回位后那妖兽虽害了不少凡人,也好在已经被斩杀,那些凡人只得当是为顾苍生而舍命了,难免玉玄出来又得叨唠他的不是了......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亡谷内,周身的邪气愈来愈烈,上空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声,一只黑色似乌鸦的怪鸟飞来停在斗篷人的肩头,黑色斗篷下伸出白净的右手,轻抚了一下怪鸟的羽毛,人也消失在邪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