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表白

“哎哎哎，你们大家，舞伴都定了吗？”周四晚上，廖梦琳在宿舍里嚷嚷。

欧婧跟同系的同学已经约好了，廖梦琳也约了她机械系的一个同乡。

萱萱低着头假装看书，不敢回答。

杨萍萍懒懒地打游戏，“约谁呀？没约。”

“你就别装了，嘿嘿嘿。”廖梦琳狞笑着靠近她，“你不是约那个数学系的才子君浩吗？怎么，没上钩？”

萱萱把头埋进书里。欧婧看了她一眼。

“约什么约，都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杨萍萍眼皮都不抬。

“我表姐跟他同系，人家早在大三刚开学就有女朋友了，他们系都知道。还说他很保护他女朋友，应该是外校的，都没人见过。”

欧婧又看了萱萱一眼，她的表情有点怪。

大三上学期，那还是她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君浩也还没开始替她补习……

萱萱已经听不清同学们在说什么了，脑袋里乱糟糟地轰轰直响，他有女朋友了，在他给她补习之前还半年，那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觉得鼻头发酸，头剧烈地疼起来，无法思考。

没有办法再继续假装无事地坐下去，“我好像流鼻血了……”她低头捂着鼻子冲进洗手间，任水龙头哗哗地流着。

萱萱不知道自己怎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周五，又怎么在周六大家都出去化妆打扮的时候一个人在宿舍里呆了大半天。

天快黑了，她没有换衣服没有开灯，呆呆地坐着。

手机响起的铃声惊醒了她。

她一片茫然地接起电话。

“萱萱，”是君浩，“我在楼下等你了。”

“哦。”萱萱呆呆地应一声。

“你换好衣服了吗？”君浩的声音今天似乎分外温柔，似乎暗含着某种期待。

“我现在下来。”萱萱提起勇气。不管怎么样，问清楚就是了，她呆了两天，也想了两天，她觉得自己至少值得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不管那是什么。

“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以吗？”萱萱走到君浩面前，垂着头，声音低低地说。

君浩脸上的欢喜雀跃渐渐凝固，萱萱没换衣服，而且……看起来很伤心，发生什么事了？

“好。”他带着她走到宿舍对面的草坪上，这里有不少高大的树木，萱萱走到一棵大树下，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我听说了，你有女朋友了。”萱萱艰涩地开口，嗓音干干的，“听说你大三刚开学的时候，就，就有女朋友了。”

“是。”萱萱没留意君浩向她走近一步。朦胧的光线里她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恭喜你……”他的毫不犹豫和坚定击穿了她最后的希望。她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泪意。心中酸痛，眼睛胀胀的，只觉得自己太傻，太好笑。

“她，是不是很漂亮？”鬼使神差地，她问出了这个问题，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想要伸手擦一擦眼里的泪，但根本动不了，全身都在僵硬地颤抖。

君浩似乎还笑了一下，他靠她更近了，几乎紧挨着她。

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发，“很漂亮，高中的时候就好漂亮，现在就更漂亮了。”他的声音很低，响在她的头顶。

“她是你的高中同学？”她还在艰难地问他。

君浩的手顺着头发，来到她的额头上。他轻轻拨开她额上的乱发，天气不热，但她额角有汗，他轻轻地替她抹去。这让人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丫头，她的小心眼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是，她是我的邻居，同学的妹妹。还是我补习的学生。”他的声音近乎呢喃，手指插进她浓密的蓬松的发内。

那是......?萱萱不敢置信地震惊地抬起头。

他吻了下来。

他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吮吻着，气息纠缠着她的，长长的睫毛阖着，沉醉在他朝思暮想的甜蜜里。

萱萱的脑中嗡地一声，像开了漫天的烟花，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君浩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让她贴靠在他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在旋转，旋转，和他一起，像一片羽毛，飘向无边的深邃。

直到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才终于微微地放开了她。额头还抵着她的。

萱萱满面潮红，心跳如鼓。君浩轻轻的喘息就在她的耳边，她觉得自己要融化了，根本不敢看他。

“你这个傻丫头。”半晌，君浩叹息一声，把她拥进怀里。

埋在君浩的怀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萱萱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君浩吓了一跳，再次捧起她的脸，细细吻去蜿蜒的泪痕。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

“对不起，萱萱，是我的错。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我不敢说，你哥也不会允许。有女朋友的传言一开始是我让你哥放出去的。是我不好。”

“萱萱，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他抱紧了她。

“我的女朋友只有一个，一直以来就只有你，萱萱。”他在她耳边说。

“在你还没来到我身边之前，我必须要为你守身如玉，对不起无意中伤到你。”君浩顿了一下，“不过你如此伤心，是我没想到的。你为我难过，其实我……有点高兴。”

萱萱愤愤地捶了他一下，吸吸鼻子。

“你也喜欢我，萱萱，我真的特别开心。”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

她慢慢伸出手，搂住他的腰。

“所以补习是怎么回事？”萱萱从他怀里闷闷地问。

“当然是我设计的，我担心你考到别的学校去了，那我女朋友不是就跑了么？”他的声音里含了笑。

她抿着嘴悄悄笑了。

“三亚出差呢？”

“出差是出差，不过不是三亚。萱萱，我很想你，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就，去找你了。”

低沉的，温柔的，深情的话语响在耳畔，萱萱觉得自己又想哭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些小心思？看见他远远走来，心跳会加快，他站到身边的时候会紧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些暗暗的期盼，和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欣喜？

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十月金秋的晚上，风还是暖暖的，旁边的桂花树发出浓烈的香味。天上的月亮也躲进了轻纱似的云里，不忍惊扰这相拥的小情侣。

“现在可以去换衣服了么？”君浩拍拍萱萱的背，柔声问她。

“我们还去吗？”萱萱懒洋洋不太想动。

“去吧，别浪费了那么漂亮的小裙子。”

“你怎么知道裙子的事？”萱萱疑惑地抬起头。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君浩雪白的衬衣外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胸前别着的，正是和她的腕花配套的那一个。

“是你买的？”萱萱终于察觉了什么。

“快去换上吧。”君浩拉起她的手，往宿舍走。“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而且，”他弯腰靠近她的耳畔，“我想牵着你的手出现在舞会，告诉所有人，我的女朋友，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