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钱你怕是拿不走
“慢着!”沈妤有些不满,却没表现出来,只让盛延伟等一等,“既然有单子,三弟又要正经的去进货,我自然是没理由拦着的。只是三弟方才胡乱抓了一把,只怕也不清楚自己带了多少音量。”
“倒也是!”盛延伟一听,顿时觉得沈妤怕是要再多给他一些音量,连忙从怀里把钱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劳烦掌柜给称一下,今早我看的那批茶,怕是没有一百两买不下来的。”
他这几日听闻了不少关于沈妤的事情,以为她是跟老祖宗一样是个铁血手腕的,现在看来,沈妤不过是个纸老虎。跟下人跟前耀武扬威,在正经的盛家人跟前,还不是个哈巴狗?
哼,她还算聪明,知道自己是要仰仗谁的。
“稍等等,刘管事把单子拿来给我看下。”称钱的事情,不劳烦刘管事去做,指派了一个小伙计去把钱拿走,沈妤伸手要了刘管事手里的单子,“还劳烦管事把这单子上的时间之后,三少爷取钱的记录都给拿出来瞧瞧。”
这几日,沈妤早就发现了账面上钱亏空的事情。这其中,除了管事的贪墨之外,还有就是盛延伟私自来这里支取银两。这几日林林总总算了下,短短半年,盛延伟就支取了一千两有余。
如今,盛延伟还要在账面上支取钱,沈妤既然撞见了,那就不能不管。
若是前日,沈妤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发生了昨日的事情,沈妤自然也明白了老夫人的几分心思。
老夫人一手做下来的家业,自然是只想给自己的儿孙的。二房虽然是盛家的二房,却跟大房的关系到底差了一层。
老夫人的相公跟盛延伟的爷爷是兄弟,大夫人跟二夫人也不过是堂妯娌,盛延卿跟盛延伟更是远了几分的堂兄弟。
这样的亲戚,若是安分守己,老祖宗未必不想养着,算是全了几分亲戚情面。可若是他们不安于室,老夫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再加上,昨天宋宝琴的事情刚闹出来,这个档口要是再对盛延伟放纵,只怕茶坊上下都会以为,大房死了嫡子就真的能任人拿捏了!
盛延伟一听要去看以前的账目顿时有些慌了,不过转念一想,先前的那些人只怕也没记多少,便又悄悄放下了心。
见盛延伟这个样子,沈妤微微一笑,只低头去看那单子,没说什么。单子是三个月前的单子,主家是城东的悦然茶楼,要十斤毛尖,十斤武夷大红袍,十斤龙井,十斤六安瓜片,总价不过二百多两钱,交货的时间是这个月底。
如今已经到月中,如果沈妤没记错的话,如今库房里的存货,怕是没有这么多。想到这里,沈妤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盛延伟一直在悄悄观察沈妤的表情,见她一会儿轻笑,一会儿皱眉,那心情也是随着一起一落,急得他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机会赶紧出去。
可是,他又舍不得马上要到手的钱。
就在沈妤把看完的单子放到手边的时候,刘掌柜已经拿了盛延伟支取音量的记录过来,沈妤仔细看了一遍,拨了拨算盘算了之后抬头看着盛延伟道:“三少爷,今儿个这钱,只怕你是拿不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盛延伟一听顿时气了,站起身子就朝着沈妤这边走了过来。
有利落的伙计赶紧把他隔开,开玩笑,这可是大少奶奶,要是三少爷在这里把大少奶奶打破了头,他们一样没办法交差。
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是这盛延伟委实不算好男。
“盛家是大户人家,又是商贾之家,不管做事还是做人都有一个章程。”沈妤笑了笑,好似对盛延伟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悦然茶楼的单子统共不过二百多两钱的单子,但是三少你前前后后少说也拿了小一千两出去,而库房中的茶叶却一点都不见多,我且问三少爷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过是我们盛家买来冲喜的一个丧门星,好好做你的寡妇就行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盛延伟恼羞成怒,没想到竟然被沈妤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给耍了。
“我是盛家大房买来冲喜的媳妇,堂堂正正拜了堂的大少奶奶。至于盛家茶坊,本就是老祖宗一手做出来的,是大房的茶坊,我大房的儿媳妇管了大房茶坊中的事情怎么也碍着三爷了?反倒是三爷,你无凭无据毫无缘由的来茶坊拿银两,走的是哪门子的道理!”撕逼这件事情,沈妤从来没怕过谁。
更何况,昨天她就已经对盛家二房非常不满,今儿个还纵容了盛延伟,那还真是个棒槌!
“呸,家雀尾巴插画纸,装什么凤凰呢!你不过是被老祖宗委任过来挑茶叶的一个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不把钱给我,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盛延伟发了一通火,见沈妤竟然毫不在意,竟然发了狠。
“我吃的是大房的米面,用的是大房的用度,你给我什么果子吃?”沈妤冷笑,看着在那里上窜下跳的盛延伟,“今儿个钱你还真拿不走,若你不爽,大可到老祖宗跟前告我的状,我且看看,老祖宗是帮谁!”
反正沈妤手里有凭有据,就算是老祖宗问起来,她也不怕。
盛延伟见沈妤这么坚定,身边又有伙计们堵着,眼瞅着捞不到好处,气的一边骂一边往外走。
“鸠占鹊巢的老母鸡,给你个鸡毛就当令箭了,你且等着老祖宗来那你是问!”
“我可是盛家正正经经的三少爷,你苟且得了一个大少奶奶的名头就来我这里耍威风,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味儿都没尝过,就给老子甩脸色看,今儿个算你能耐,当心有一日落我手里,让你生不如死!”
盛延伟越骂越难听,沈妤脸一拉,抬脚出去,却见盛延伟已经噤了声,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