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现
张鸿鸣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来，失声问道：“什么？侯警官，你说什么？”
“发现肇事车了！”侯卫红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第二次听到侯卫红这样说，张鸿鸣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这结果来得太快了，原来认为还需要打一场持久战呢，没想到，刚刚一天的时间，案件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你打开钢厂西门的监控，看12点46分15秒！那就是肇事嫌疑车！”侯警官自信满满地说。
张鸿鸣他们在查看监控录像的同时，侯卫红也没有闲着，一直坐在电脑前认真分析着录像。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被张鸿鸣与侯卫红的通话惊醒了，听到发现肇事车这个好消息，都围到张鸿鸣近前。
张鸿鸣按侯卫红所说的时间迅速找到了这段录像。在画面中，只见一辆深绿色三轴中型卡车，上面盖着白灰色的篷布，自西向东飞快地驶过画面。
“侯警官，真的就是这辆？”张鸿鸣还有些疑惑，他在查阅这一段监控的时候，也看见过这辆车，不过他没有从这辆车上看出任何线索。
侯卫红在电话中分析着：“肯定是这辆车。第一，这是一辆卡车，与现场堪查结论吻合；第二，这辆车自西向东开，符合肇事车逃逸线路与方向；第三，从时间上计算，从案发地道钢厂门口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这段时间里，能从案发现场到达钢厂门口的车里面，只有它最符合条件！”
张鸿鸣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着，听完侯卫红这三点理由，他也认为完全成立。前两点就不说了，关键是第三点，案发地距钢厂的路程按正常车速算是十分钟左右，在这段时间里，通过钢厂的车辆虽然很多，卡车也不少，但关键一点是，满载的只有这一辆车。根据当时现场勘查，根据尸体的破损程度，可以确定车辆是满载的。所以，现在无论是从路线上、时间上和车型上，唯有这辆车的嫌疑最大！
张鸿鸣满心的郁结似乎一下就散开了，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困倦之气瞬间退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侯警官这时候打电话，肯定也是彻夜未眠地查看录像，张鸿鸣不禁对侯警官，乃至警察印象都好了很多。他的心底里原本认为，侯警官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高些，只不过是大姐通过老叔哪里运作的结果。可是他竟然也能彻夜不休息地工作，这就是一种敬业负责的态度了。
“侯警官，真是辛苦你了！”张鸿鸣由衷地说。
“呵呵，别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接下来，还需要你们家属继续配合。”
“我们肯定全力配合！您说，需要我们怎么办？”
“现在，虽然发现了嫌疑车，但是我们在监控中，也不能看清车的更详细的信息，只能看到大概的颜色和车型。所以需要你们更仔细地查看监控录像，找准车辆特征，发现更多更有价值的线索。”
“好，放心吧，没有问题！”张鸿鸣大声回答着。
放下电话，张鸿鸣看看窗外已经发白的天空，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人们都几乎一晚没睡，虽困意浓浓，但听到这个好消息，竟然精神百倍了。不过，现在嫌疑车已经基本锁定，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在微机室里再继续查看了，任务就给了张鸿鸣一个人，其他人也就都散去了。张鸿鸣将微机室的卫生打理干净，也回家去了。吃完早饭后，就在家里继续查看起录像来。
大半天时间，张鸿鸣一直反复查看这部分录像。先是调取钢厂西门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在不同方向全面了解车的特征。有时还需要把录像慢放，一帧一帧地细致查看。尤其是对车牌等重点部位进行放大看。可是，因为摄像头分辨率特别低，再加上距离远、角度小、车速快等因素影响，除了能辨别基本车型外，还是发现不了新的信息。
张鸿鸣揉揉疲惫干涩的眼睛，靠着炕上的被垛，伸开早已麻木僵硬冰冷的腿，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大脑还在不停地思考着。这种车型的车在这里不算太多，但也占有相当一部分比例。如果只凭借车型去找肇事车排查工作量太大了，短期内完不成。如果监控摄像清晰，能把车牌号清楚地拍下来，那就简单多了，可现有监控根本看不到车牌。
杨月递来一杯热水，说：“别太累了。”丧母之痛，让张月又憔悴了许多。
自出事已来，张鸿鸣一直没有休息，胡子都没来得及刮，长时间看监控录像，眼晴里都是血丝。
张鸿鸣接过水，用另一只手缕了缕杨月额前凌乱的发丝，“没事的，你要好好的。”
杨月又啜泣起来。
张鸿鸣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妈一个交待，不能让她稀里糊涂地走的。”
杨月默默地点点头，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鸿鸣又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迷乱飘游，就像此时的案情，没有一丝头绪。
他给侯警官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侯警官沉默了一会儿，说：“鸿鸣，既然钢厂的录像不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线索，是不是可以看看其它地方的监控，也许能够也有某处的监控录像能够看的更清晰一些。即使不清晰，也能看到车是从哪里来的，或是到哪里去。”
侯卫红的一句话点醒了张鸿鸣。张鸿鸣心想，对呀，我怎么能只盯住钢厂这一段录像呢！看来是这几天太累，脑袋不灵光了！张鸿鸣不觉埋怨起自己来。
马上行动，就按侯警官这个思路去办！他手头有加油站的监控，就从这儿开始查起。
拷贝的加油站这一段的监控角度还比较好，能够看到监控前方高能100米左右的路况，但是距离较远，清晰度不是很高，只能看到车型，车的颜色都是灰蒙蒙的，辨认不清。
张鸿鸣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满是烟蒂，散发着一股浓浓焦油味。本来他烟瘾不是特别大，最近却烟量大增，只有靠它对抗着困意和疲劳了。
加油站的这段监控录像张鸿鸣又看了不下十次了。看一次心凉一次，只是不断证明一个事实，事故车经过加油站的时间恰恰是加油站停电的时候！造化弄人，它就会这么巧！
加油站停电的时间是12点40分至43分，肇事嫌疑车经过钢厂是12点46分，而从加油站到钢厂的车程大概是五六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肇事嫌疑车有极大的可能是在停电的这段时间经过了加油站！这个关键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
周士元和邱虎也陪坐在一边，偶尔看几眼录像，然后又默默地吸着烟，一支又一支，屋子里呛得要命。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姐杨艳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进来，刚要说话，烟气却呛得她直咳嗽。
她抹了一下被呛出泪的眼睛，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说：“你们都别抽了，赶快开车跟我走！”
“怎么了？”众人奇怪地问道。
“先不解释了，咱们边走边说。现在马上跟我走。”说完转身自己就先走了。杨艳就是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
众人自是不敢耽搁，急忙跟在后面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