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丁壬神目
墨可壬刚刚心有所动，可人便已经感知到了。
她说道：“你想的没错，阴阳神木就是组成丁壬神目的重要部件。而丁壬神目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钥匙。”
飞墨道《诸灵大传》云:“丁壬神目者，以精纯壬水为镜，纳宇宙万物以像之；以冥微丁火为瞳，阴阳神木旋而析之，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察阴阳万物之本相，窥窈冥大道之本源。非阳壬之体不居，乃诸灵之神品，可遇而不可求也。”
可人道：“既然承你将神鼎借给我，我也借花献佛，帮你组装这丁壬神目吧！”
可人把玄鸟一招，如同墨可壬一般控在双手之中，玄鸟顿时浑身发出墨绿色的光芒来。这时从虚空中又飞出一只玄鸟来，和刚才的玄鸟一模一样。两只玄鸟在空中缠缠绵绵，起舞翩翩，如同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耳鬓厮磨，说不尽的柔情密意。没过多久，阴阳玄鸟感应到墨可壬的存在，便同时发出淡淡的墨绿色的光芒，不停在空中旋转，越转越小，合成一个墨绿色的圆环，环中玄鸟头尾衔绕，脉络依旧。
可人见时机已到，便将阴阳神木和阴丁地火依次放入墨可壬第三只眼的阳壬天水之中，再让墨可壬催动阳壬之力。
墨可壬依言摧动阳壬之力，阳壬天水在阳壬之力的催动下，水生木，木生火，阴丁之火有了能量来源，再与阳壬天水合木，为阴阳神木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四样东西就这样牢固地组合在一起，这就是《诸灵大传》所载的诸灵之神品——丁壬神目！
阴阳玄鸟在阳壬天水和阴丁地火之间展翅翱旋，如鱼在渊，似乎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宿。他们浑身发出淡淡的墨绿色的光芒，不断地将阳壬天水中的万物镜像在阴丁地火的照射下放大、识别、解析、再传送至墨可壬的第二个小脑中。
墨可壬只觉自己在刹那间突破了凡夫俗子与生俱来、根深芳蒂固的光明和黑暗和界限，攀上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就如同登山的人一下子从山脚到达了峰顶，古人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先前在山脚所看到所认知到的世界原来只是外层的表象；以前未看到未认识的事物现在虽仍不可见，但已经可以感知到模糊的轮廓和隐隐约约的征象。老子云：“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以前他不能理解，而现在，他已经豁然开朗了。
阴阳神木在阳水阴火济而未济、丁壬生木生而未生的状态下，能够利用五行木主生发的本质特性，感知宇宙万物的生发之气，从而窥察可见和不可见事物。一般凡夫俗子能看见的可见光的部分，由阳鸟神木负责感知；一般人不能看见的物质部分，由阴鸟神木负责感知。但不知是墨可壬功力还没有达到相应的境界，还是对丁壬神目的运用不够熟练，现在他对阴鸟神木感知到的不可见的部分只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轮廓。但不管怎么样，阳鸟神木感知到的可见的部分却是一日千里，直接提升了十多个量级。以前他只能感知到方圆一到两公里的范围，但现在，他却能感知到方圆十多公里的范围。
可人道：“我现在要将神鼎拿走了，你不会反悔吧？”
墨可壬道：“我既已答应，就得信守承诺。你拿走吧。”
可人道：“那你回去后怎么交代？”
墨可壬道：“这不碍事，我们的目的是要找到钥匙。玄鸟已经从月球上带回来了，神鼎的使命已经完成。况且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应该是拿不到阵枢中的神木的。难道说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也许吧。我要走了。”可人又恢复了开始见面时的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
“啊？你这就要走了？”墨可壬心中顿时一阵怅然。
“聚散本无常，我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可人背过了身。墨可壬端详着她苗条婀娜的背影，心中有了一丝的不舍，这在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遭。但千言万语，又不知从哪里说出口。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从此以后，可人就是他一生的羁绊，一生的牵挂。
墨可壬迈开大步走上前，将可人揽在怀中，可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的伤碍事吗？”墨可壬盯着可人那张冰晶剔透的脸，想要将她深深地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中。可人仍然没作声，她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墨可壬的双眼之间，细细地端详着。
墨可壬取下额头上的玉佩，戴在可人的脖子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送给你吧，希望你能喜欢。”
可人任由墨可壬把玉佩给自己戴好，任由墨可壬将自己又揽在怀里。她感觉到了他两颗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动，感受到了他坚硬虬结的胸肌，这个男人有着广阔的胸怀，有着执着的期盼。
可人伸出手，在墨可壬的第三眼上轻轻按动。墨可壬闭上双眼，感知到第三只眼睛上面先前存在的那道细缝不在了，这样一般人是不会发现他有第三只眼的，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墨可壬心想她真的要走了，便说道：“能让我听到你说话吗？”
可人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启动朱唇。好像是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又像是从来都不会说话，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名—可—人。”
声间清脆悦耳，犹如山泉叮咚，墨可壬顿时痴了。
可人身形一动，墨可壬就觉怀中一空。只见可人将神鼎托起，随手在虚空中一划，就见虚空中裂开一条缝来。她再将手一招，那只躺在地上的独眼熊就向她跃去，然后虚空闭合，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
天地间又只剩下了墨可壬一个人，他伫立在原地发呆，仿佛可人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但空气中还飘荡着她的一丝温香，天边的北极光仍在肆意徜徉——明月照雪殇，冰原断人肠。
就在他怅然神伤的时候，却见虚空一开，从中坠下一物。墨可人心中一喜，以为是可人去而复返，定眼一看，却是一方丝绢，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失望。
墨可壬将那方丝娟接在手中，只觉可人的清香扑面而来。丝绢展开，却是一幅画：冰海雪山之颠，莽男佳人并立，皓月当空，极光簇拥，俨然是一对神仙美眷的样子！
画中还有两行隽秀的小字：“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辟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余兮善窈窕”。正是二人当初相见的情形。
“原来她心中还是有我的……”
墨可壬顿时觉得漫山遍野的冰原都融化了，一阵和熙的春风直吹入他的心底，他的鼻子一酸，他从来没有如此地激动和伤感过。
他站立在原地，微运阳壬之力，丁壬神目便自动启动。方圆十多公里内的事物纤毫毕现，无一遗漏：在遥远的楚科奇海的岸边，两个娇健的身影正向自己这边跃来，一人身材高大结实、圆脸秃顶；另一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如玉树临风，正是自己的至交游婺来。
而在鬼岛靠近鹰酱方向的浮冰群上，也有一个人影细长如竹竿，高鼻深目，身着鹰酱的特种作战服，越冰跨海，正在向这边赶路，正是波塞冬救回去的科恩。按两边的速度，双方很可能在鬼岛上遭遇。而在附近的山谷中，海东青呼吸微弱，他已经非常虚弱了。
墨可壬当即迈开大步向海东青走去。壬王墨剑太长，墨可壬在路边拾起一根焦藤将其缠绕在背上。就在他准备将可人送给他的那方素描丝娟放入怀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可人在壬斗迷罡阵中受伤吐在他前襟上的血渍现在却没有了，想了一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和可人相处了几个时辰，宛若梦中，但丝娟上幽香仍在，也不知可人是从哪里来，又去到了哪里。
就在他胡思乱想中，他找到了海东青，将他扛在背上，然后向游婺来和天鹫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他又感知到在科恩的身后，还有一人在小心翼翼地尾随，只见那人身材壮硕，全幅武装，正是波塞冬本人。墨可壬不认识科恩和波塞冬，感知这两人实力一般，于是也没放在心上。
天鹫和游婺来并肩而行，天鹫问道：“婺来道友，你知道鬼杀的来历吗？天鹞伤于鬼杀的毒砂掌，这毒砂掌自古以来就是我TG的武学吧。”
“没错，将军没听说过鬼杀很正常，因为这本来就是佣兵界对他们的称呼。TG号称是国际佣兵界的禁地，所以TG反而对佣兵界并不熟稔。但这鬼杀在国际佣兵界可谓炙手可热，如日中天。死于他们手下的人，都在尸体上留有青黑色的掌印，洋鬼子整不明白，所以称之为鬼杀。其实他们就是我TG西北罗家的三姐弟，一胞三胎，罗学盈、罗学长、罗学远。”
“原来是他们，这三人倒是有两手，怪不得天鹞会吃亏。听说罗学盈的琴声善长夺人心魂，已臻化境。哼哼，他们胆子可真是不小，敢伤轩辕天军的人，我倒想会会他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古已然。这罗学盈以琴声扰人心魂，被称之为鬼琴，罗学长、罗学远以毒砂掌伤人，被称之为鬼手，合称鬼杀。”
“遇到我天鹫，管叫他鬼杀变成杀鬼。”
“对了，将军，我听说墨赢道在月球上没有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找到了海东青，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