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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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师奇术

入夜,下起了雨,西城金玉溪小区深处,一栋古枫环绕的红色小城堡。

这里正是谢家,谢洵美早打电话遣走了两名仆人,她在前引路,俞凡在后,手里拿着罗盘,把屋里屋外仔细勘察一遍,确信没有鬼怪,他们来到一楼会客厅里,清源架着仍然昏厥的谢子衿,把他放在了沙发上。

会客厅呈椭圆形,装潢豪华,天花板正中悬着一盏枝形水晶大灯,光华四射,非常明亮。

赵瑾已经擦干了眼泪,先看了看昏迷的儿子一眼,爱恨交织,然后问俞凡道:“俞道长,接下来您要做什么?”顿了顿,又客套道:“想必您和马道长、清源道长都累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俞凡一摆手,笑道:“我在车上已经运行了两个小周天,精力很充沛,马道长和清源也一样,所以咱们先干正事,等事情做完,拿钱走人,该吃吃,该睡睡--那就不劳谢夫人操心了。”

见他如此豪爽,完全不理虚伪礼节,赵瑾和谢洵美都微微一愣。

马长明问道:“俞师祖,你打算怎么问他?”“他”当然指谢子衿。

俞凡微微一笑,伸手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张紫色符纸,亮给他看。紫色符纸是天师符,这张符的符胆是红硝所画,线条苍劲,龙飞凤舞。马长明认出了符胆的内容,颤抖地道:“俞师祖,你是天师?要用拘魂术?”

“对,这是最高效的办法。”俞凡简洁地说。

马长明浑身如筛糠,傻了似的看着俞凡。

道门之中,共有童子,方士,真人,天师,太上五个牌位,当今之世,道门的千万弟子中,像马长明一样能封到方士牌位的大约有一百来人,这些人都在世俗阴阳界呼风唤雨,封到真人排位的有三十人,他们大多已经不问世事,专心修炼,而天师牌位的道士,遍天下不超过十人,大都是各大派的掌门或耆老。马长明的师父元月道长,苦修五十年,积累十万载阴德,才在去年勉强封到天师牌位,而眼前这个俞凡,才十八九岁年纪,竟然身兼灵官指和天师法力,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才?

马长明修炼三十多年,成为方士,已经是非常罕见的,所以他一向自视甚高,而这时,半生的尊严彻底被俞凡碾碎了,他膝盖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俞凡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顾不上理他,看了赵瑾和谢洵美一眼,道:“两位,我要把谢子衿的魂魄硬拉出来,大多数魂魄其实都非常胆小,而且不会说谎,这样他所做的,所知道的,就可以一下问个清楚。你们二位是他的血亲,请不要见怪。”

赵瑾不由自主抓住了女儿的手,她眼含泪花,咬牙道:“好。弑父逆子,恶贯满盈,道长不必跟他客气。”

“好,那请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

赵瑾立即告诉了俞凡,俞凡吩咐她们把窗帘拉上,只剩下壁灯,营造出一个比较昏暗的空间,然后拿出朱砂笔,把谢子衿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黄符纸上,然后在地上画了定魂圈,在下方写下一个“敕”字,一道朱砂线,接入定魂圈内,再把紫色符纸端端正正放在定魂圈中央,最后点燃三株蔵木香,把黄色灵符凑近香火上烧掉,朗声念起咒文:

“日出江水,天清地润,三清神法,阴阳交泰,四方鬼神,奉吾敕令,强拘恶鬼,即刻洞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谢子衿,三魂七魄归吾坛,速来报道!”

一阵阴风平地吹起,定魂圈内的紫符上,出现了一道白影,摇摇晃晃,看上去好像喝醉了的人。

“被那个恶鬼浸染太久,自己的魂魄都变得如此虚弱了。”俞凡冷笑一声,手一伸,抓住那抹虚影,用力提起,人影渐渐充实,显出一个人的形状来,正是谢子衿。

谢子衿迷迷糊糊,一看到俞凡,不禁大为害怕,继而又看到赵瑾和谢洵美,立即大叫一声,露出羞愧恐惧之意。

魂魄的表情,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情感,谢子衿虽然嘴硬,实则很为自己的罪行而心虚。

俞凡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支黑沉沉的铁钉,这铁钉长约一尺,形似獠牙,闪烁着冷酷的光泽。他毫不留情,左手抓住谢子衿魂魄的右手,按在地上,举起铁钉,用力一戳,“噗”一记虚幻的声响,谢子衿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大幅颤抖,哀嚎连连。

魂魄毕竟与活人不同,他的表情极痛苦,但声音仍然轻渺,宛如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来。

俞凡冷冷道:“这是鬼蜮奈何桥上的铁钉,被我拿来做了断魂钉,惩罚魂魄,惨痛刻骨,比凡间的法器厉害千倍,你觉得滋味如何?”

谢子衿的身子阵阵发黑,眼珠也几乎迸爆出来,他连连求饶:“法师,饶命,饶命,你要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俞凡道:“你识相就好。”他心里恨极了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又用力一拧,谢子衿放声狂叫,身子里迸出黑血,几乎要魂飞魄散。

“我问你,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害死你爸爸的?”

谢子衿喘了好一会儿气,才虚弱的说:“我从白皮长老那里拿了一绺头发,那绺头发属于清代一个冤死的女人,上面凝结着至深的怨念。我教当中,有一个人正好在用那个女人的冤魂修炼。我拿了头发后,装进一个锦盒,放在我爸爸的写字台上,他一打开盒子拿出头发,我教中那人就会以那女子的面目出现,这样,就把我爸爸活活吓死了。”

“混账!”按道理,道士施法时不可骂脏话,但俞凡实在忍不住了,怒骂了一句:“白皮长老,把你爸爸炼成白僵的也是他吗?”

“是。”

“他现在在哪儿?”

“他很神秘,居无定所,而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都是通过电话跟他联系,只见过他两次,他第一次是个中年学者,第二次就成了一个年轻商人,令人实在捉摸不透。那绺头发,是他放在东城红旗大街一家上岛咖啡馆里,然后我去拿的。”

“哼,看来你在阎罗宴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对不对?”俞凡不动声色地道。

谢子衿黯然低头,算是默认了。

“你在阎罗宴中,还认识哪些人?”

“我...认识的还有十几个人,但他们都不用真名字,我用的也不是真名字,”谢子衿胆怯地说:“我们平常都在天京外贸大学老校区,那个废弃已久的老教学楼聚会,共同学习鬼术....我们都以体内恶鬼的面目相见,所以,我对他们的个人情况,真的不了解....”

“真的不了解?”俞凡不禁叹道:“我看你真的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