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莫名其妙的故事会
“平静的港口传来不详的故事，勇敢的年轻男孩被邪恶的海盗掳走，他注定要成为水手成为海盗，将生命投掷于汪洋……”
瑞博温悠悠地唱起当时在街上听到的人鱼的歌谣，扭头看向玛奇瑞，窗外下起了大雨，哗啦啦的雨声冲刷着屋子里的寂静，现在的场面非常应景，催人昏昏欲睡：“盲猜这个水手最后成了海盗！”
玛奇瑞冲她露出一个假笑，咧开嘴说：“不，他最后成为了一个海底女巫，人鱼杀死了他走上岸变成了人类。”她等待着瑞博温的反应。只要瑞博温露出一点惊讶或者难以理解的表现，自己就告诉她这是假的，只是她编的结尾而已。玛奇瑞这样想着。
“我觉得有可能！”瑞博温兴奋地瞪大双眼，尽管这与自己总结的故事不符，不过谁管他呢，“还有呢，还有呢？后面怎么样了！”
啊哦，她真的对这个结局很感兴趣。不是想象中的“怎么会这样？”或者“什么？”。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玛奇瑞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扔了那些无趣陈旧的历史吧，我们来讲点有趣的。”说完把书随手扔开，向上坐了点好靠在靠枕上。
瑞博温爬上玛奇瑞的被子，兴奋地瞪着对方：“我还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发展呢！然后呢？他是爱上了人类公主还是王子？或者成为了每天996的可悲社畜？会不会因为是黑户被抓起来啊？”
故事朝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让我想想……他成了一个黑户，杀死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祭品，为他换来了无比强大的天赋——第三只眼睛。”玛奇瑞没有计较瑞博温擅自爬上被子的行为，而是自顾自的侃侃而谈了起来：“人鱼靠着他的天赋成为了驱魔人、心理医生、术士……”
“哦哦哦哦！好厉害！”瑞博温愈发兴奋，“后来怎么样？他是不是不小心杀死了一个蘑菇，然后成为了一个修下水管道的工人，发现了用脑袋去撞就会出现金币的砖块？”
玛奇瑞放声大笑，接着瑞博温的结尾说了下去：“没错！他编造谎话，告诉人们他要去拯救公主——但是没有人知道公主在最开始就被他推下去摔死啦，这个天生的骗子演的一手好戏！”
“哦哦哦哦！然后呢！他是去救不存在的公主了吧？那他路上会不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会说话的猫或者老鼠之类的？我跟你讲，黑猫是非常凶残的，我上次看见一只白手套的黑猫开枪把一只老鼠的耳朵给打下来了！”瑞博温神情有些担忧，“我家里刚好有一只乌云盖雪的黑猫，天天提心吊胆的！”
“我觉得不会呢。”玛奇瑞拍着枕头否定这个可能：“接下来他用会冒出金币的金砖发了财，但是大家发现砖块被顶一次就会失效，非常愤怒，于是他雇佣了两只老鼠，开着飞机和坦克救走了他。”
“哈哈哈哈然后呢？他去了哪里？最后他总归还是要回归到海上的吧？毕竟是人鱼的故事！”瑞博温乖乖钻回被窝，理了理头发安心听故事，打了个呵欠，似乎有些疲惫。
“是啊，落叶归根嘛。他做了海盗，绑架了一个男孩。无聊的旅途中他虐待着这个男孩来取乐，却不小心爱上了他，谁知男孩很聪明，逃走了。心碎的人鱼死在了海上……大概吧，故事的结尾一般不都和爱情有关吗？”玛奇瑞困的说话都有点含糊，撑着讲完这个故事，放松的砸进柔软枕头里。
“真是个温馨的故事啊……”瑞博温放松地将脸埋进柔软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枕头里，“虽然好像有什么不对……Marchy，晚安！”
熄灯，两人伴随着雨声在这个夜里沉沉睡去。
瑞博温的脑海里映出原本的故事，今晚她没有再做噩梦。
男孩被海盗掳走，备受欺凌，跟着海盗一起四处抢劫商船，到不知名的小岛上寻宝。
“男孩帮海盗扬起船帆，帮他们打开酒瓶。”
但是他忍受不了这样艰苦残酷的生活了。深海的人鱼也很同情男孩的遭遇。
“男孩厌恶了这样屈辱的生活，他决定要离开海盗，逃离他们的魔爪……”
后来他想方设法自己制作了一艘小船，逃出了海盗的魔爪。
“一个人的航海即将开启，在一个人的小船上，他听到了一段歌声，一段美妙的歌声……”
人鱼的歌声仿佛丝绸萦绕在耳畔，犹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疲惫的心灵……
在海浪上，因为暴风雨，他的小船翻了，他掉进了海里，被一位美丽的人鱼女孩所救。他在一座小岛上搁浅，并且活了下来。他发现了救他的人鱼姑娘，并且许诺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深海翻涌，波塞冬的震怒，海洋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一切……美丽善良人鱼女孩，与人类相拥，她本可将他永远留在身边……男孩许诺，模样单纯，人鱼女孩以为他会与自己相伴一生……”
人鱼姑娘也爱上了年轻人，每天都和他见面，聊天，帮他找一些食物，在男孩最艰难的时候陪他渡过难关。
在小岛上，男人再次制作出一艘小木筏，他通过这艘木筏在各个小岛上漂流，人鱼为他指出回家的方向。
“勇敢的水手再次启航，心中的理想永不熄灭……”
男孩好不容易回到家，和家人团聚，不久之后又跟着商船出海。他对付海盗的经验十分丰富，并且具有很强的海上生存能力，因此备受欢迎。人鱼看着他慢慢变好，心里也非常高兴。
“勇敢的水手能力超群，勇敢的水手备受瞩目，勇敢的水手夹道欢迎，勇敢的水手万贯财富……”
但是，和大多数俗套的结局一样，男孩成功之后就愈发嫌弃为了他变得日渐憔悴的人鱼。他在海上赚取了巨大的财富，在家乡买了房子，办了海鲜工厂，娶了另一位小姐。人鱼在海里无法上岸，也找不了他。
“勇敢的水手不忘承诺，勇敢的水手拒绝诱惑，勇敢的水手温柔体贴，勇敢的水手相伴终生……”
人鱼女孩找到海里的女巫，祈求得到人类的双腿，但是女巫拒绝了。她为人鱼的愚蠢感到愤怒，于是将她变成了一只巨兽，可以在地底穿行，身体无比坚硬，拥有锋利的牙齿，失去了神智……人鱼在一个晚上从地底冲出来，将这对情侣咬死，吞进了肚子，嘴角挂着血迹，眼角却流着泪，穿越时空的限制，一直游啊游啊，游到了现在，游到了那片区域，直到那一晚，她的痛苦才被终结……
“勇敢的水手幸福快乐，勇敢的水手圆满而终，水手与人鱼的爱情故事被人们传唱……”
另一边，在浴缸里瑟缩的女孩，也是一位人鱼。她也将化身人鱼，但是却伤不到任何人。她在今夜成为了死去的人鱼。
深海的水声继续回荡在耳边，人鱼在耳边窃窃私语，另一侧未知的声音又在呼喊……
“你真的相信她吗？”
“救救我……”
“仅仅是项链就不会背叛你吗？”
“我在这里……”
“她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能听见我吗？”
“谁都有可能是水手……”
“好冷……”
“烦死了！”瑞博温大喊一声，从床上惊醒，现在是凌晨四点，好在自己没有喊出声来惊醒旁边的人。她看了看熟睡的玛奇瑞的睡颜，心里默念了一句，“她不会这么做的。”
瑞博温又进入梦境，重复那些无聊的话语。
再醒来时，身旁已经空荡荡的，玛奇瑞估计又去做研究了。
“今天玩什么好呢？”瑞博温早已习惯了做噩梦，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忽然她想起了昨晚给玛奇瑞看的资料，才意识到昨晚的不对劲到底在哪里。
“哎？原本不是念人鱼的故事给我听吗？”
瑞博温走到地下室，看着捣鼓着一堆瓶瓶罐罐不断念叨的玛奇瑞有些无奈：“那些东西有那么好玩吗？”
在家中看着一桌子人鱼尸块的阿兰陷入了思考。
“现在我意识到了，这家伙就是个疯子，完完全全的疯子，没有一点正常的逻辑。我不能以我对付普通人的理论去衡量她。
“她烧了画，还下了这么幼稚的战书，而我居然赴约，这也是很愚蠢的行为.....现在看来她放了鸽子才是再正常不过。”
在画上寄托的情感再强，也还是会随着时间消散。仇恨渐渐减弱，毕竟自己不能跟一个超出理智范围的人计较，但有时候看着画的残骸他还是会很难过，难过到想把她打死。
但比起纠结这个，于阿兰而言，她们所做的事情其实更加有趣。由于好奇和对于她们存活率的惊叹，他也卷入了这种所谓灵异事件中。
“在不符合常理的世界，不符合常理的人当然就会更加占有优势。所以这位瑞博温小姐的行为在我看来虽然处处透着诡异，但在有些时候或许只有非同寻常的思路才能战胜所面临的境况。我决定再观察一下，收回之前认为她是个纯粹蠢货的看法，她的城府至少比我想的要深。
“我很怀疑她有一天会尝试去吃了我养的那些....希望只是我想多了。要训练一队完全服从指令的毒蛇可是很困难的。她应该不会试着把一切都吞进肚子里。
“至于经常跟她一起出现的M小姐，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天才，她身上也具备了某些强烈的领导者天性。异世的科技和理论。啊，理科。在我印象中将自己埋在科研制造中的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总是很难以相处，玛奇瑞小姐也并没有走出这个特质。”
阿兰习惯性地自言自语，手上也没有停下。他的银环蛇在桌子上成堆的设计稿上小憩，
“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们两个会是朋友的原因。
“说来惭愧——我理应不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我很嫉妒她们的友谊，也嫉妒玛奇瑞的家庭环境。高质量的朋友和父母是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这与我是否能看透人心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气场不和就是不和，道路一直是不同的。”
由于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和心理学去揣测瑞博温的想法，阿兰决定在研究明白她的脑回路之前还是不要说太多话。而相比之下玛奇瑞的脑回路要直白好懂得多，所以她的高傲和命令式语气只是在最初让它略微愤怒了一下，之后就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做事还是要根据自己的想法来才是最好的。
正常的世界崩塌，逐渐显露出真实的一面来，这才是最有趣的。忙碌的生活令人厌倦，但只要有趣的事情还在发生，那么就有目标和灵感，就有动力，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在研究方面，他没有玛奇瑞的才能，但防腐收藏的水平还是一流的。
“这次人鱼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以后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无聊的生活总算是有了调剂，或许我应该多收集一下关于世界观的知识，或者克制一些怪物的方法，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再暗中观察一会儿。不论是她们还是我自己，这个时候面对这种怪物，灵异，鬼魂还太过稚嫩，把命搭进去就非常不值。”
另一边，瑞博温回到了自己的小城堡，她拿出了一本手账本，将这次人鱼的事件打印出来，夹在里面。
“真无聊……”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开，安卡莱特领着女仆长走了进来，后面还拖着一个不断哭叫的小女佣。女仆长和小女佣站在门外。
“小姐，她把您的东西弄坏了。”安卡莱特在瑞博温的耳边低语。
“弄坏东西的规章不是有写吗？”瑞博温有些不耐烦。
“她将您的手稿全部烧毁了。”
“……？！”
“你个小婊子是不是不要命了？想死就直说啊！”瑞博温咆哮着要冲出去，安卡莱特及时抓住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将小女佣撕碎的瑞博温，尽管自己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要抓住这位小姐还是有些困难的。
“你家里是怎么管教你的？还要手干什么！你还有脸在这哭！把她的手砍下来！然后关起来！总之……总之你他妈的必须想办法把我的手稿弄回来！不然就把你做成人彘！”
“小姐，您有一封来信。”门口的老管家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暗叹瑞博温的残暴与无礼，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手稿是很重要的东西。那小女仆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管他什么信！先……”
“是玛奇瑞小姐的来信。”
“拿来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