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咒怨神隐 第四日（四）（5400）
无能为力？
郑吒听得呼吸一窒，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就是傻子，毕竟在职场的一些习惯也是让他反应过来，这位神明明显是话里有话，所以他扭头看向了姜宇，打算看看姜宇到底要怎么继续和这个神明对话。
（无能为力？与其说是不能对付咒怨，不如说是因为一些特殊条件无法出手吗？）
姜宇的脑海里面一下子闪过了数条推测，不过他还是无法准确把握到眼前这个神明的逻辑，但总的来说，他觉得，这个神明的说法，倒不像是那种真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反而是给他一种……像是讨价还价的卖菜大妈既视感。
所以他也没有说太多，而是拱了拱手，直接对着八坂神奈子开口回道：“愿闻其详。”
这时，神奈子却是笑了一下，就冲着远处微微一弹指。
以郑吒和姜宇的能力，都无法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的，就见得周围的环境居然就此变化，化作一团巨大的风暴。
接着，她就说道：“有些东西，却是涉及到吾等神之隐秘，不过我借用你们神州一句古话，那便是‘顺则为神逆为仙’，虽说不完全对，但是你只需要知道，我等神明，是为顺天，这一顺一逆之间，就有了大变化，使得我等神明无法直接出手干涉那咒怨之灾……”
说完，她指向了早苗，笑着说道：“此事，只能由现人神出手处之，所以，并非是吾等不愿，而是不能，但若是你们有实力，有报酬，就是在早苗帮助之下击退一次咒怨，倒也并非不可，只是……”
“早苗乃是吾现世连接之羁绊，却是万万不可损伤，所以只能有限相助。”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不同于已经露出了喜色似乎想要和一旁的早苗讨论如何退治这咒怨的郑吒，姜宇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对于八坂神奈子表达的意思，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总得来说，就是提炼出来了一句话——神明无法出手，如果一定要出手，那就需要拿出更多的筹码。
而且，除开这句核心的意思之外，姜宇大概也知道了一点点关于神明的信息，固然这个信息可能不是那么的迫切，但是对于未来的发展，也有一些好处，那就是，关于超凡修行的理论。
八坂神奈子嘴里的‘仙’，按照姜宇的解读，肯定不会是那种修真体系的仙人，因为之前她提起悟性不错的几个人里面，就包括姜宇和郑吒，如果说郑吒的内力勉强可以算的上是修真的话，那姜宇，单纯强化了一个生命之心的轮回者，又拿什么修仙呢？
所以，这个‘仙人’，大概率说的就是各种意义上的修行者。
接下来就是‘神’，对于‘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姜宇不清楚。
但是姜宇的记忆倒是很清楚，在《死亡开端》当中，曾经寥寥无几的提到过，神明有‘神格’，考虑到原作作者特别喜欢玩缝合的把戏，那么就姑且以DND体系中的神为准好了，如果说神奈子提到的神，和这个体系中的神明是同一个概念，那么何为顺天？何为顺？
按照姜宇的解读，那就很可能这些神明的行事，很可能要服从一个名为‘天’的概念，只是这个‘天’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一个位面的盖亚意识，也许是其他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总之这类东西离姜宇还是太远，做再多猜测也没有意义。
（只是……若是这样，恐怕还不够，毕竟下一场要面对的是印州队，如果仅仅只是像原作那样度过了剧情再多了一个我的话，还是风险很大，而且生化危机2的恶魔队，绝对不可能被这么点点的收益所抹平，所以，就来赌上一把好了！）
应该说，神明就是神明，虽然姜宇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神奈子却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姜宇，因为她刚才分明灵台有所感应。
只是这种感应，却并非是什么坏事，而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就仿佛成了，便能受益极大，这种感觉，就分明就是她在数百年前和诹访子一同测算天机之时，隐隐获得的一线灵感。
这对于神奈子来说，其实已经是非常有意思了，在达到真神之境以后，她这个层次的存在，其灵觉会发生某种程度的质变，会隐约对某些针对自己之人心有感应，而且这种感觉，是无论好坏，全部都能隐隐所感。
甚至于夸张点说，在对方实力太弱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讨论到了她，或者说到了她，她甚至能够模糊的将对方的意思复述个大概，而这，就算得上是神而明之的一层含义了。
可如今，姜宇这个在她看来，仅仅只是一阶层次的小小修士，居然能够让她都看清楚对方的想法，只能勉强感应到其情绪，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别的事情。
沉默半饷，姜宇没有怯场，而是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说话。
毕竟死亡都面对过，穿越都面对过，就算神奈子的排场大，实力强，但是对方在没有打算为难自己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好怕的？
最终，姜宇抬起头来，在向郑吒再度示意之后，也是开口问到：“八坂大神不愿出手之情由，我已理解，但是所谓打仗不打无头的仗，所以我敢问这咒怨的幕后指使，究竟是谁……”
“还请大神在此指点一番。”
神奈子听后，也不奇怪对方能猜到自己身份，毕竟她身上的打扮和特征，就算不自我介绍，也是故意要让人见到的，所以她也是不打算藏着掖着。
“……是阴阳师集团。”
说话的不是神奈子，而是另一个听起来更加年轻，甚至用年幼形容都不为过的女声，这个声音，对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姜宇和对来者熟知的神奈子还好，而对于郑吒和早苗那可就有些惊讶了。
“哎？？”
随着早苗的惊呼，神奈子背后也是一阵光华波动，竟是又一个光华从天而降。
只是这个光影看起来，似乎气场上要比神奈子之前的排场要小不少。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光团就不是神明，因为所谓的小，也仅仅是针对神奈子而言。
实际上，在姜宇和郑吒的感知当中，对方依然是一名超出他们太多的存在。
姜宇看到这里，也是朝着这个正在从光影化作一个幼女的神明拱了拱手，表达尊敬。
而对方也是受了这个礼，直接就坐在了神奈子的一侧，而姜宇也是知晓，只有这两个神明坐在一起的时候，恐怕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代表着‘诹访大明神’这个神位的全部。
不过现在不是科普岛国神系的时候，相反，是正事要紧，所以在诹访子落座，和还有些懵懂的早苗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顺便认了一份直系血脉的亲戚后，两个神明也是转过头来，看着姜宇，继续了之前的对话。
“那么，既是两位大神都存于此，我也不多相瞒，我等世外之人，在此仅存七天而已，若是活到第七天，确实可以说是功德圆满，脱离此世，只是……”
在顿了一下后，姜宇也是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若要直接摧毁咒怨发生之地本身，当要何等实力？”
“是三阶？抑或是四阶？”
“而我愿再问一句，你们真的，没有任何干涉现实的力量吗？我指的是……”
“让他人付出巨大的代价，哪怕生命在内，都做不到吗？”
一言而出，郑吒脸色猛地一变，他不知道姜宇这个时候突然将话题提到这里是有多么严肃，但是他只知道的是，姜宇绝对又有了什么新的谋划，而且这个谋划，很可能有着不小的风险。
“姜宇，你难道……！”
“嗯……”
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对的郑吒，姜宇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另一侧，那两个神明且不说，而东风谷早苗倒是没有想到姜宇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她倒是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一旁的诹访子示意了一下，没有出声。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我们的隐秘，但是……你为何敢这般笃定，我们有方法，有代价可以绕过这‘禁制’？”
明明是个幼女，只是这个头戴着一个青蛙帽子的幼女，似乎用词比神奈子更加随意一些也更加老态一些，她盯着姜宇看了好一会，发现眼前这个人虽然身体确实有些发抖，不过这种发抖却并非单纯的是因为心态，而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气机压迫所产生的自然反应而已。
“有趣……”
“老身倒是好奇，明明你和我等没有交集，你却表现得如此信任老身，莫非这世外之域，还有我等的传说？而且，我还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你执意要破了那咒怨起源之地，毕竟据我所知，就算是那咒怨，也绝难跨越世界传送力量，你们背后的那份奇异，恐怕已经远远超越了这咒怨之力……”
“……因为天命。”
姜宇听到这里，心中一叹。
毕竟他不可能在这里说自己未来要对上什么‘恶魔队’，也不可能开口就说正面者这类张嘴就可能被天打雷劈的东西，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但是有的东西，他还是可以开口说的，而且要他来说，这些神明既然有类似于读心的功能，那么他只需要将事实用另一个方向说出来，那么这两个神明，还真无法认定他在说谎。
“两位大神想来也是知晓，这天命昭昭之说，甚至于修到极致，自然就有灵觉响应，我虽然不知晓其中利害，但是我也知道，这咒怨之地，正是我运命所在之地，如果走，就可能会失了这个运命，而所谓一步失，步步失，如果真的失却了这次的机会，可能未来死无葬生之地都有可能，所以……”
“……我无论如何，都要谋取此次机会，哪怕是失了肉身，深受重创，也要取其核心！”
这一段话，却是说的死亡开端中的‘气运’之说了，虽然说，姜宇自己都不清楚这气运要如何表述，但是他确实有一种冥冥的直觉在提示他应该怎么做。
所以姜宇也是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看对方如何应对。
事实上，他在看到这两个神明犹豫，郑吒愣神的关卡上，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索性在添了一把油。
“……若是觉得代价不够，那么我敢斗胆再问一句，若是我能提供一个让你们获取更多信仰的建议，能否换此机会？”
“哦？莫非你是想说你要来信奉吾等？”
神奈子听后，倒是绕后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姜宇，其实别人不知晓，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若是此人能够信仰自己，恐怕比那寻常信徒能够提供的力量要多出许多，不过她怎么看，这个小子的主意，都不像是要自己信仰就是了。
“自不是……”
“但据我所知，诹访大明神的信仰，虽然不缺，但是因为信仰方法的问题，导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给与你们真正信仰了吧？”
“而我的方法，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可以肯定有六成以上可能能够让你们的信仰，打破困局，不知道以我的生命、再加上这个条件，两位神明大人满意吗？然后……”
“……我不同意！”
回答的不是神明，而是郑吒，只见郑吒猛地抓住姜宇的肩膀，激动的涨红了脸，不断晃着姜宇，对他大声说道：“你他妈疯了？用自己的命去和别人做交易？你难道也想学楚轩那家伙牺牲吗！你这家伙……！”
“安静，听我说完……”
看着激动的郑吒，姜宇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力挣脱了郑吒的压制，示意郑吒安静下来，这才看着众人解释道：“……付出生命，并不等同于直接失去性命……”
“事实上，我的想法很明确，我也是惜命之人，只是这一次情况特殊，不得不全力而为，你在上山的时候想必也感应到了，这咒怨印记，似乎比之前还要浓厚，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够在不借助外力之下生存下来吗？”
“再加上你我的灵觉还在不断警示，所以基于这些综合原因，我最终得出来的最后结论，就是要想破局，除开让大部队牵扯咒怨的攻击主体之外，再让我们其中一人得到神明的助力，作为第七天最终战的突击点，将起源之地彻底封禁、破坏，才是真正的活路……”
“所以，在我的估计之中，能够承担这个责任的，只有我、你，还有开启了一阶基因锁的赵樱空可以做到……”
“但是，赵樱空如今并不是一个资深者，还不值得我们全部的信任，而郑吒你是队长，需要维持团队的运营，自然更不可行……”
“那么从结论来说，只有我能够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所以……”
“这……”
说完，姜宇也不再理会郑吒，而是转头看向两个神明，直接开口说道：“两位大神，还请给出一个能够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但是至少能够在第七天的时候维持住‘性命’，击败，或者封印咒怨起源之地的方案吧……”
“……”
在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诹访子和神奈子两个神明却是没有立刻答复，也不知道她们交流了什么，在姜宇看来，这两个神明似乎在通过一种类似于精神力者交流的方式对话着，很明显，像是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而在最后，他就看到诹访子直接从帽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团光芒。
而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小小的，看起来似乎是土黄色的光芒，仅仅是这么一照，就让姜宇和郑吒精神上一沉，似有千钧之重，就仿佛这个奇异光团，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虽然说由于两个神明的力量显露的一角，让郑吒和姜宇得以初步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高端力量的可怕之处。
但这个展现，也只是增加了他们的见识，并没有真正具备面对这种层次力量的能耐，所以在他们在见识到诹访子手中这土黄色的光团之后，还是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
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感觉，明明是玄黄色的土块一般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可以感觉到光芒呢？
而且这光芒没有任何东西散发出来，更不是什么火种之类，它只是一小丝罢了，但是就存在于这一方天地之中。
当郑吒与姜宇直视向这土黄色光芒时，在这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都离体了一样，就仿佛看到了一个神坛，在自己的身边，有许多跪拜在地上的人类，他们都在朝某个方向进行着叩拜，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这个语言，姜宇听得有些模糊，但是大概能够辨析出来，这似乎是和日语有什么关系，但又有些似是而非的语言，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知晓了其意义，这些念叨的词汇大体就是神啊，洩矢大明神啊，快降临吧，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或者是战争取得胜利打败邻国之类的话语。
而这个情况依然莫名，当姜宇和郑吒在用肉眼直视向了这土黄色光芒时，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的规则或者魔法。
总之，在这一瞬间，他们居然有了一些明悟，从而知晓这个玄黄色的光芒，或者说土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数十万，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的人类，虔诚无比的信仰，虔诚无比的祈祷中，通过一代一代累积凝聚，然后再被这两个神明，以大法力，大未能，从而超脱形而上，超脱哲学，直接现于现世的东西……
神性！
看着那团土黄色的光芒，郑吒还好说，因为他已经开启了二阶基因锁，在面对这种超越了凡物的诱惑时，他还勉强忍受住了，强行从这等诱惑之意中脱离出来。
至于另一边的姜宇却有些浑然不觉，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那团光芒，好像只要碰到了那团光芒，就能够获得莫大的满足一样，直到……
“啪！”
随着一声御币和脑子接触的响声，姜宇应声吃痛，却是猛地反应了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