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凌越研却心知肚明,莞尔一笑:“银杏。”
众人都猜女子一定会说是错误答案,然后收回一百两,岂料面纱女子点头道:“恭喜姑娘,回答正确。”
有人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一嘴我一嘴的猜着,凌越研趁此机会对谢霁使了个眼色,谢霁起身把凌越研整个人都遮住,再坐下时除了桌上的银子还在,凌越研和那女子都不见了。
隔壁桌的人立马变了脸色,起身要往楼上去,谢霁悠哉的喝着酒,这之意阁向来一次只招待一位客人,烟花之地,防止这些个硬闯的自然有一手。
凌越研已经跟着那名女子进了之意阁,刚进去大门就被关上,之意阁不像她想象中的样子,原本以为烟花之地,自然是纱裙红衣,可这之意阁内的陈设,却有些诗书人的味道。
房间里摆着许多架子,架子上放的大多都是诗词歌赋,还有些小曲儿,一直走到最里面,一股檀香飘来,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放心,香里干净着呢。”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这声音听着可不像红羽馆里那些女子莺莺燕燕,有些良家女子小来俏的味道。
带路的已经离开,凌越研右耳微动,此时整个之意阁就她们二人在,她警惕着,依旧不敢放开了呼吸。
“坐。”之意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凌越研跟着坐下,桌上摆着几个放着签的小筒,确实是算命的器物。
她一直在观察桌上摆的物件儿,直到之意坐在她的对面,她才抬头看过去,这一看便惊住,“杏儿!?”,她不禁喊出口。
只见面前的人跟杏儿长着同样的脸,她只是一时震惊,待稍稍反应过来才觉不对,杏儿一直在王府做事,怎么可能有时间来当花魁,她稍微冷静了些。
之意一直含笑看着凌越研,听到她惊讶出声笑意加深,面前的桌子设计得很特别,有些像赌坊里的画盘似的,一格一格的还分了层,她伸出手从桌上的某处抽出一个小盒子。
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旁观者清。”,她喃喃念道。
凌越研不信这些东西,自然没把那句话听进去,直接进入正题问道:“是杏儿要我来找你,说你会告诉我她们在哪儿。”
“将军府。”之意也很干脆。
“哪个将军府?”凌越研问道,问出才觉自己傻了,这右京城还有几个将军府,不就是凌将军府吗。
之意依旧一脸笑意盈盈,杏儿长得一般,但明明是一样的脸,她却觉得之意要好看些。
她片刻也不耽误,起身就要走,之意却表现得有些意外,忙出声问道:“你对我的容貌没有疑问?”
凌越研站着,连头都没有回,她有疑问,但之意阁弄得这么神秘,她即便问或许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找到张小逃他们直接问杏儿来得实在。
她摇了摇头,快走出之意阁时身后再次响起说话声,之意说:“你求的姻缘签,解为‘旁观者清’四字,若得有缘人,当谨记此话。”
凌越研只当听着,左耳进右耳便出了,她着急找到张小逃,君策一直催她,若再没有行动,王府该有麻烦了。
跟踪的两人已经被谢霁甩开,谢霁跟着一路到了将军府,眉头微皱,紧紧瞧着凌越研的反应,好像已经很久没喝那药了,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凌越研心里只是着急找人,并未有丝毫的异样,将军府早就成了一处荒废的旧宅,她走到一处院落悄声喊道:“张小逃?”
突然对面的门里传来异响,凌越研正准备上前,被谢霁阻止,烧得一干二净的将军府怎么会有如此完好无损的门,他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眼,这里原本应该是凌越研的兄长凌显的院子。
“当心有诈。”谢霁提醒道。
凌越研也察觉到不对了,若里面真的是张小逃,早都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怎会一声不吭。
“王妃!”从身后传来张小逃的声音,她转身望去,张小逃果然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杏儿和玉微。
玉微看到谢霁有些惊讶,脚步顿了顿,没敢上前,就站在院外,谢霁看凌越研的注意力都在张小逃身上,于是转身出了院子。
“王妃,街上那些人说您跟谢公子私奔,我还当是他们胡说,如今看你们真的在一起,你可不能扔下王爷不管啊。”张小逃一脸着急,惹得凌越研想笑。
她没过多解释,而是看向一旁的杏儿道:“之意阁的之意,是你的姐姐?”,只有姐妹才能长得如此相像吧,比如她和那位死去的凌越研。
杏儿先行了礼,才点头道:“是姐姐,我们是一起加入月信章的。”
玉微从外面进来,神色好像有些难看,她让几人先去隔壁院里,凤织织还不能下地行走,凌越研特意往谢霁那边看了一眼,刚刚明明看到他同玉微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凤织织是他伤的,此时定然不会让他出现,于是她走到谢霁面前:“你不如替我回趟王府,看看君叶政醒没,顺便让尚管家帮我在君叶政的书房取一样东西。”
很明显的支开他,但她确实是要去王府拿玉令牌的,她有皇上的令牌可以进东山军营,可张小逃进不去。
“什么东西?”谢霁问。
“你只要跟尚管家说东西在君叶政书房里,是个小盒子,他就能明白。”凌越研说得隐晦,但尚管家一定知道,她总归是不能全信谢霁,那个密室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谢霁离开之后,几人才去隔壁院里找凤织织,这两处院子好像都有重新修缮过的痕迹,虽然还是很破,但也能遮风挡雨了。
“隔壁院子是住了什么人吗?”凌越研问道,她分明听到那间房间里有声响,住在叛臣府里,倒是有些胆色,不怕君策哪天兴致来了往这散散步。
杏儿伸手推开面前的门,接着淡淡说道:“月信章不仅只是答疑解惑,帮着藏人,毁尸灭迹的事,只要情有可原,也是做得的。”
杏儿没说明,但她大概理解,这里成了她们暂时的落脚点,隔壁院子住的人,是别人所求要藏的人,虽然有些好奇,但却并不想知道,她赶时间。
凤织织躺在床上,看着实在虚弱,但玉微说之意阁里有保命的丹药,捡回了一条命,幸好是救活了,凌越研庆幸着,若真的死了,她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跟谢霁相处。
她让张小逃把小黑珠拿出来,递到了凤织织面前,凤织织被玉微扶起,倚在床头,接过了小黑珠。
“本想用这个威胁你进宫,好让皇上别再为难王府,但现在不需要了。”凌越研道,皇上要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月信章,是替罪羊罢了。
她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替代的,人家生前要替其受苦,死了还要替其上战场。
“不需要了?什么意思?王爷不救了吗,难道王爷他......”张小逃咋咋呼呼。
以前没见这小子这么关心君叶政,这会儿倒是忙着担心,她偏头白了他一眼,张小逃才噤声。
凤织织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看着小黑珠若有所思,“原本想着我死了,你是最合适拥有它的人,现在看倒不是了。”
凤织织的话乍听没什么,她如今能活自然就不用把月信章交到别人手里,但细细琢磨之下,倒觉得此话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