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决断！！！
深夜，所有僧人再次被集中起来，玄难，玄苦，玄慈，玄寂等高僧，都悉数到场。
到了大殿之内，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气氛，压抑，沉默，但突然要爆发的感觉！
所有人刚到大殿，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目！
金灿灿明晃晃的大殿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人。
方丈玄慈，静静盘坐在大殿中央，如老僧入定般，如果没有一条流血的断臂，躺在中央的话，场面看上去将无比神圣，而他身后，是身形巨大的金身佛陀！
但就是有那一条手臂，非常突兀！
“方丈！”
“方丈师兄！”
所有人吓了一跳，被这眼前的景象震惊，一拥而上，以为贼人入侵，打伤了方丈！
大殿中央的断臂，赫然是玄慈方丈的，而他左臂处，依然流着鲜血，但因为那红色的袈裟于血染在一起，刚才又离的远了一些，才没有看清。
方丈脸色苍白，但神情依旧淡然，仿佛释怀了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说道。
“自今日起，我不再是少林寺方丈！
少林方丈之位，由玄寂接任！”
所有人走到玄慈身边，纷纷跪下，泪眼婆娑！
连一向刻板的玄寂，也留下眼泪，下颚颤抖，走到玄慈身边，看着那断臂处，双手有些颤抖，要去摸一摸，但又马上收回。
“师兄，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玄慈微微一笑，拇指中指捻一起，说道。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只有残废，方得如此，才可以留下，看护少林！
保少林平安！”
玄慈虽然断了一臂，但脸上从容。
“玄寂，你成为方丈以后，可要尽力些，莫要如我，一身污点，一世错误！”
玄寂低头道：“师兄教诲，玄寂谨记！”
后面的乔峰也大为震惊，玄慈居然放弃了少林方丈的位置？
而且为了留下来，自断一臂？
玄苦看向玄慈，皱着眉头，脸色铁青，说道。
“玄慈师兄，守护藏经阁里秘籍是很要紧，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其实不必如此，我们可以将这些经书，挑一些重要的，一起带往开封！
至于其他，偷就偷了吧！”
玄慈摇摇头道。
“藏经阁内上万本武功秘籍，皆是少林前辈一代一代所创立，撰写，皆是心血。
就是那简简单单一本罗汉拳典籍，也是我寺之高僧辛苦所著，再经过无数次修改，才有如今。
现在，这些万万不能丢！”
玄苦看着玄慈，皱眉道：“师兄愚了些！”
玄慈笑笑，看了看这大殿四周，执手说道：“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以身殉之，才得大道。
如果我生命中也有此因果，我自愿承受！
只愿保少林寺平安，乃我一生所愿！”
玄慈看向玄苦道。
“师弟，你佛法高深，实不该再独处一人，是该去菩提院，当那首座，为少林尽一份力。
那位置，空了太久了！”
“了然！”玄苦躬身，回答道。
玄苦又看向一众‘玄’字辈里站在最前面，身形枯瘦的玄难，说道。
“师弟，不管从前如何，现在是少林危急存亡之际，万不可耍小性子，要大局为重！
你是达摩院首座，更要以身作则！”
“师弟明白！”此刻的玄难点点头。
“我一定会带领僧众平安去开封，再平安带回来！”
乔峰看着一众高僧，玄慈一一嘱托，而其他人都静心倾听，没有浮躁轻佻的。
就连那玄难，也再看不出那阴险的模样，都是齐心，一心一意为少林着想！
乔峰想了想，大概这就是集体感吧，无论个人品行如何恶劣，做过多少错事。
但关乎内心最重要东西时，所有人便上下一心，再无别他！
为维护少林愿意撇去偏见，同心协力，乔峰当然也知道这并不说明，他就变成了好人，但此刻，应值得尊重！
玄慈最后看到了玄澄，躬行说道：“玄澄师兄，少林寺里，您的佛法最为高深，去了之后，拜托了！”
玄澄此刻的脸上无喜无悲，失去武功，十年的潜心修佛，让他无论何等情况，都心静澄明！
“师弟大义，为兄佩服！”
这时，大殿外面忽然声音嘈杂！
“慧观师兄！！！你怎么？！！！”
忽然，僧众后面忽然吵闹起来，人群渐渐分开一条路，而那后面，慧观慢慢前进！
但此刻的他，也是废了一臂，浑身颤抖，血染了半片衣衫，慢慢向前！
所有僧众都吃惊不已，连那玄难也一惊，问道。
“徒儿，你做了什么？！！”
“师……父！”慧观行了一礼，便没有理会，走到玄慈身前，跪地道。
“方丈，弟子……慧观，愿意同方丈一道，留在少林，抵御外敌！”
乔峰看着这位平时待自己严厉的师兄，此刻的表现如此震撼人心！硬生生断了自己一手！
玄慈颤抖着手，摸了摸慧观，说道。
“傻孩子，你又何必呢？
你本是“慧”字辈里最为优秀，所有师兄弟最为看重之人。
现在虽然只是代理着罗汉堂，但所有人都已认同，你已经是罗汉堂首座！
日后，更可是这少林下一代方丈！可……”
“方丈不必说！”慧观眼神坚定。
“弟子……自幼长在少林，生活在少林，少林于吾，是最为珍贵的家。
吾怎能不尽心竭力？
有敌来犯，岂不拼上性命！”
……
散了之后，乔峰和慧能跟着师父回了静心院，乔峰看着师父，全程黑着脸，没有一丝言语，安静至极！
但这极致的安静，快要爆发！
而一旁的慧能，早就呆了，本以为去开封，是一件好事。
但玄慈方丈和慧观师兄的断臂，却让他震撼到无言，也知道所有僧人去开封，于少林，是一件大祸事！
……
到了静心院，玄苦将小乔峰叫到自己的房间，让乔峰跪在地上，厉声问道。
“峰儿，你知道你要做的事吗？”
乔峰看着玄苦道。
“师父，弟子明白！我一定照顾好玄慈方丈，还有慧观师兄！
还有将那偷经的贼打跑，维护少林！”
玄苦眼神凌厉道：“方丈师兄和慧观，他们鲁莽了些，随便废了自己一条手臂，还想着要抵御外敌？
伤能不能好，都是未知！更别说对付敌人！
而我们所有众人，又要去开封！”
玄苦看着乔峰，说道：“这少林寺看家护院的，只能是你这个俗家弟子了！”
“我明白！”
乔峰知道，这是一个艰巨，或者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此刻他必须接受！
玄苦将最后一卷《楞伽经》扔到乔峰面前道。
“这九阳真经，本想让你循序渐进练功，但已来不及，这最后一卷，你拿去练吧！
在敌人来临之前，能学到什么程度，就学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