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精神病鉴定
“有好事。”帅哥断言道。
三分钟后，牢门打开了，夏城跟着瘦狱卒来到审训室。
风衣男已经在那了。夏城心说正好待会可以顺便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他坐在狱卒的办公桌后面。
“没有。”
“这两天睡得可好？”
“还行。”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他在胸前抱起双臂，仔细打量着夏城。
“像我这个情况什么时候释放？”这是夏城最关心的问题。
风衣男看着他，想了一会，微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
“这样，”风衣男站起身，“我给你介绍俩熟人认识一下。”
旁边一道移动门缓缓打开......夏城一抬头，看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傻了眼。
这二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一人危襟正坐，另一人伫立一旁。
他定睛一看，坐着的那人竟然是中年军官，而旁边站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出卖自己的的幽灵。
“小丽呢？”幽灵质问道。
“不知道。”夏城下意识答道。
“她在月宫里吧？”幽灵洋洋得意道，“你们在船上的一言一行我们都一清二楚。”
他妈的，原来飞船一直被他们监控。
“你不是对我们平乱有意见吗？”中年军官一脸轻蔑道，“现在给你机会，把我们都解决了。”
夏城知道大事不妙。他转头对风衣男道：“还有事么？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你是联合政府的人，但并不等于我们治不了你。”幽灵恶狠狠道，“你要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录完笔录就让你回去。”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该不会又回到双河镇了吧！这也太出乎意料了！不行，得回去静一静，想想办法。打定主意后，夏城便佯装痛苦道：“心里很难受！可能是心脏病要犯了。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赶紧带我回去。”
夏城又被带回了监室，刚进门，狱友们都鼓起掌来。
“后生可畏啊！”校长兴高采烈道，“你看报纸今天的报纸。”他把手上的报纸递给夏城。
他接过校长递过来的报纸，只见头版头条的标题是：《总统卫队一举粉碎南部叛乱》
夏城看见头版的一张大照片，其中一张就是白秘书给他拍的特写，下面的配文是：暴徒头目的末日。
“操，都上头条了，凶多吉少啊！”他心想。
“好在你没被关暴徒那仓，”帅哥道，“你如果关暴徒那边，进去前就得被打个半死。”
“他们那边也有这个规矩？”夏城感到了一阵胆寒。
“他们倒不会互相打，是被当兵的打，”帅哥平静道，“在体育馆先就被打个半死，当兵的手上缠毛巾，打的时候不留伤口，但全是内伤。”
“那边总共关了多少人？”
“不少人，光我们这就关了一个仓，在十一仓，一个仓至少有一万人吧。”
“这么多啊！”
“要不咱们这怎么会这么挤呢！”
“有个哥们被打得受不了啦，直喊爷爷别打了，那当兵的才放了他一马。”帅哥笑道。
夏城心想：即便自己被打死也不会这么毫无尊严地求饶，只要有一口气活着就一定要复仇。他为自己的思想在这么短时间内的转变感到有点惊讶，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吧，他现在真的不怎么害怕死亡了，只要能再见小丽一面，死了也值了，现在最坏的情况是这个军阀直接把他毙了，无论如何，看来短时间内把他放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偷渡客。”
夏城似乎听见有人叫他，一抬头，看见校长冲自己招手，他正在墙角的位置和孙公正盘腿聊天。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小伙子。”校长把夏城介绍给他。
孙公正佯装愤怒状对夏城说：“就是因为你们闹事，害得我生意不好做。”校长哈哈大笑起来。
但或许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夏城寻思道。他也不含糊，反唇相讥道：“恕我无知，您祖上孙悟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大闹天宫的故事。”
孙公正先是一惊，然后看了一眼校长，微笑不语。
“这问题嘛……见仁见智，”校长打哈哈道，“书上把他说得神乎其神，但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都难说。古代有人还说皇帝是神，他们的儿女也是龙和凤，但都只是传说。”
“那倒不是，真有，我家祖谱上对他的神迹有所记载。”孙公正一脸认真地辩驳道。
“那他的后代在世的现在有多少？”校长问道。
“只有我一个。”孙公正道，“十世单传。”
看着孙公正轮廓清矍的脸，夏城突然想起来，这人该不会就是他侦破过的那家夜总会的老总吧！他们偷税漏税，私底下做电子毒品交易。夏城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深知此人极其阴险。他们公司这些罪行就是被他发现的——他不是被判终身监禁了吗？
牢房里的中央空调温度适中，通风系统也不错，除了白人发出的牦牛肉膻味，并没有其他异味。
午后的阳光从后窗照进来的时候，门“咣铛”一声又开了。
“偷渡的，你出来一下。”
这真是一道神奇的门——充满各种机遇的门！
当夏城得知这回瘦狱卒是要带他去做精神鉴定，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但他转念一想，这说不定这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
在监狱办公室里，瘦狱卒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咱们戴一下手铐哈，这是犯人外出就医的规矩。”
一辆银灰色小车停在监狱门口，司机一脸不高兴叉腰站在车旁，夏城刚走过去，那司机就递给他一块毛巾，夏城不知道这人要干嘛，心说入乡随俗便是。
“给我把车擦了。”那司机命令道。
夏城接过抹布还没擦几下，瘦狱卒就打圆场说：“行了，行了，要赶时间。”
小车开出监狱大门，沿着一条小街开，街景很陌生，还是古代的景色，但似乎又要比之前看到的双河小镇更为现代化。如果这就是双河镇，那么这个小镇到底有多大啊！透过明净的车窗，夏城注意到小镇街边的行人郁郁寡欢，还有一些人骑着自行车，比共享单车要大，似乎每个人都心情沉重。街上黄叶飘零，不知不觉，已是秋天。
小车把夏城拉到一栋的三层蓝色大楼前，大楼入口处上方有六个蓝色的大字——“蓝色精神病院”。
不对，不对，这不就是他之前调查过的那家精神病院吗！难倒这里是淼国的海滨城？但市政建设的年代不对啊！夏城知道现在已经容不得他细想这个问题了。
下车前，瘦狱警就已经打开了夏城的手铐，把他带进二楼的一间病房里，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那。
“现在我们做一个标准化测试。”两个穿白大褂的并排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面，黑口黑面，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判官。
夏城点了点头。
只见说话那人从桌下掏出一摞试卷。
“你今天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十秒。”另一人道。
“塞车。”
“这个我们不管，如果晚一分钟，你就不能参加测试了。”
“好好好。”夏城尽量哄着他俩。
“全是选择题，这是2B铅笔，这是答题卡，请务必把小方孔涂黑，涂出方框或者没涂满，试卷作废，计算机阅卷，没办法，整份试卷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一个医生递给夏城一只铅笔和一张纸片。
“现在请听题……”
什么？放录音！
音乐声响过，“嘟”地一声后，第一道题来了，是单项选择——
在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照射下，旗杆的阴影应该指向何方。
A，北方；B，南方；C，西方；D，东方。
第二题比较有趣，但夏城已无心玩味——
你敢不惧他人的耻笑，牵着驼鸟去逛街吗？
A，敢；B，不敢；C，只要警察不管就敢；D，只要街上没人就敢。
第三题也是诸如此类无聊的选择题，夏城寻思着，只要逆着正常思维答题大概就是精神病了。
答完所有的题，他抬头看着窗外树枝上静止的黄叶，觉得已经过完了余生。
“时间已到，现在标准化测试结束，请考生放下……请病人……哦不，请被测试者……放下铅笔。”一个医生结结巴巴道。
看到那医生慌里慌张的表情，夏城如释重负。
“现在进入问答题环节……”那医生继续道。
妈的，还没完了啊！
“都是大题，每道题10分，共五题，被测试者，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夏城有气无力道。
“第一题，你平时会胡思乱想吗？”
“有啊。”他这会很想骂人。
“说说看。”
“我会幻想我来自另一个星球。”
“哪个星球？”
“火球。”
“这是个什么样的球？”
“是一颗行星，那的人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总会有什么不同吧？”另一个医生好奇地插嘴问道。
“不同的是，你们这家医院比较像我们那里的学校。”
“哈哈哈……”两个医生同时大笑起来。
测试终于结束了，夏城身心疲惫地回到车上。
“我听见里面有人在笑，怎么啦？”一上车，瘦狱卒就向夏城打听测试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夏城装傻道。
“多让他们笑。”瘦狱卒意味深长道。
“平叛的时候，你去镇压没？”夏城对这人有点好奇。
“我们没，是国民警卫队干的。”瘦狱卒嫌恶地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