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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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坟头美食祭故人 酒肆佳肴谢先生

清明,是祭祀先祖的传统节日,为了上坟祭祖,钟迪提前三天告假,从颍川郡府回到长社。回来后和姜夫人、钟繇等人乘车到钟家大院住了一宿,次日上午同弟弟钟孜、钟敏、钟敷率众家人及用人们一同到位于钟亭村南的钟家老坟祭祖。他们先是挖土添坟,接着在坟头上压上了纸钱,又把带来的七碟子八碗的祭品摆在钟皓夫妇合葬的坟前。然后,钟迪跪了下来,兄弟们分别跪在了左右,钟繇等人依次跪在他们的身后,用人们也都跪在了钟家人的后边。钟迪边点纸钱上香,边祷告:“爹,娘,俺爷,俺奶,列祖列宗们,清明了,给您上坟来了。全家人都来了,给您送钱了,您在那边千万不要亏着自己。这儿有肉,有馍,有鸡,有鱼,您都吃吧。”其他人在一旁也不停地絮叨:花钱吧!吃肉吧!钟迪与兄弟们一边烧纸钱,一边掐下点肉、馍、点心扔进火堆,还把带去的酒水洒在火上,火堆刺刺响,酒肉的香味随风飘远。待这些程序进行完,钟迪说:“爹,娘,俺爷,俺奶,列祖列宗们,俺给您磕头了。”说着,和大家一起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爹呀娘呀地哭叫。

一行人上完坟就回了钟家大院,到家后,钟迪和钟繇洗了把脸,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城里,因为钟迪在城中的西丁字路口路北的聚贤酒肆定下了酒席,要宴请钟瑜和严老先生。

马车直接停在了酒肆门口,钟迪与钟繇下车后,让二管家赶车去学馆接钟瑜与严老先生。

钟迪和钟繇站在门口迎候,不一会儿,钟瑜与严老先生便来到了酒肆。车一站稳,钟瑜与严老先生在二管家的搀扶下下了车,钟迪立即走上前去和钟瑜、严老先生拱手寒暄,然后相拥进入酒肆,来到雅间。雅间临街,木格子窗户虽不大,但也挺明亮。雅间中间放有一块一尺多高的木板做的简易几案,四边地上放着四领高粱秸皮编的席子。

钟迪让严老先生坐在上座,钟瑜作为主陪,坐在严老先生的下手,钟迪同钟繇分别坐于左右,二管家坐在下座负责上菜和斟茶倒酒。

大家落座后,待堂倌儿斟上茶,便拉起了家常。

钟迪说:“我在任上,忙于公务,难以顾及繇儿的学业,听四弟言及,严老先生为吾儿的学业,尤其是书写,花了不少心血,费了不少功夫,为弟我感激涕零。”

严老先生说:“我们都是读书之人,说此话有些见外,何况我和你四弟也很合得来的。”

“严老先生是位直爽厚道之人,很值得我们兄弟敬重学习。”钟瑜说。

严老先生接过话茬儿:“话千万不要这么说,再说我就坐不住了。”

钟迪:“去年秋天,繇儿胡闹,给严老先生造成了不快,实在不该,我知道后非要教训他,是四弟不允,才使繇儿少了一顿皮肉之苦。”

严老先生:“孩子家的,哪会没有过错,好在你家钟繇能认识错误,知错就改。”

说话间,堂倌儿进来,说:“诸位客人,菜已备好,是否端上?”

钟瑜:“时已不早,端上,端上。”

堂馆儿:“好嘞,上菜喽!”喊声过后用抹布把桌子重新抹拭一遍,到后厨端上了四个凉菜:一盘猪耳丝、一盘酱牛肉、一盘芹菜、一盘莲菜。堂倌儿按上青下白,荤素搭配的规矩摆好,然后捧出了一坛“钟家老酒”。“钟家老酒”是钟家酒坊以长社当地产的大麦、高粱、绿豆、小米等粮食精心酿制,色泽白中透绿,绿中带黄,好似琼浆玉液一般,其味甘醇,清香无比,在当地很有名气。

酒菜端上后,钟迪说:“看到繇儿的进步,我真是高兴,特备薄酒小菜,聊表心意,四弟一定陪严老先生吃好喝好。”

钟瑜说:“酒菜好坏,都是我兄弟的心意,来,来,把酒满上,同饮一杯。”

二管家麻利地倒好了四碗酒,除钟繇之外的四人一人一碗。只见严老先生双手托碗,仰脖儿喝了下去,喝完了咂摸咂摸嘴,说:“好酒,好酒。”

钟瑜劝:“吃菜,吃菜!”

严老先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放进嘴里,斯文地嚼着。

然后是主人、主陪敬酒,等钟瑜敬酒后,钟迪说:“繇儿,给你恩师敬上一碗!”

严老先生:“我不胜酒力,免了免了。”

钟迪:“这碗酒可千万免不得。”

话说到这份儿上,严老先生只好接过酒喝了下去。

钟繇:“谢谢先生教诲,也谢谢先生给我这莫大的面子。”

严老先生:“莫谢,莫谢,要说谢,我还要谢你哩!”

钟繇随口问了句:“谢我啥?”

严老先生:“谢你帮我治好了顽疾呀!”

众人听后,哈哈笑了起来。

待酒喝得差不多了,钟瑜招呼堂倌儿端上了热菜,热菜共有六个,其中有一盘是长社最有名的扣碗——醋点五花条子肉,这道菜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香酸利口。

这时,酒席上的几位也由开始的以喝为主转入以吃为主。不过文人们一块儿吃饭,绝没有咋咋呼呼的不文明现象,更没有抢吃抢喝的问题。就连平时挺能吃的二管家,由于跟着钟迪去的场合多了,也很会把握分寸,恭谦恭让的,很知礼仪。

酒足饭饱,钟迪问严老先生:“是否再上个汤?”

严老先生说:“算了,你看那么多菜都剩下了,不必上什么汤了!”说完站了起来。

钟迪:“实在不成敬意。”

钟瑜:“我们也都吃好了,天也不早了,散吧,让严老先生回去歇会儿。”

“散,散,请严老先生回去歇吧。”钟迪说,“二管家,你把严老先生送学馆去!”

二管家:“好嘞!”

几个人抹嘴擦手后离开了雅间,出了雅间门,钟繇上前赶了两步,伸手搀住了严老先生,几人一块走出了酒肆。严老先生和钟迪相互作揖告辞时,二管家把马车掉好头赶了过来,马车停稳后,钟繇搀扶着严老先生上了马车,接着又伸手扶了一下正在上车的四叔。看严老先生和钟瑜已经坐好,二管家以请示的口吻说:“老爷,我们走吧?”

钟迪再次和严老先生作揖告辞,接着手背朝外对着二管家挥了挥手,说:“走,走吧!”

二管家得令,又是一句“好嘞”,随着“驾”的一声,马走轮动,车向学馆驶去。

钟迪父子二人,站在酒肆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有诗为证:

人之大事孝为先,敬老祀故社稷安。

国之大事人为本,尊师重教世代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