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直到下课，许舒瑾都没动那碗粥。

办公室里，

“这次你和修辞勇夺年级第一，让我们班的平均分猛升第二！”江阴越说越激动，因为这次，学校给他发奖金了。

许舒瑾是有点懵，因为她没注意看分数，随后又听见传进耳畔的质疑声，“舒瑾啊，物理要保持了啊，别总是其他科拿满分，物理总是20”

许舒瑾有些心虚，害，主要还是因为蒋卡其，去年她勇夺第一，却惨遭他的雷风暴雨，最后，为了让蒋卡其死心，她第二次故意把物理考砸，以后，蒋卡其的心情总是愉悦，虽然单科第一除了物理外，都是许舒瑾拿的。

许舒瑾点头应下，离开了办公室，回到教室。

“你……这次……超常发挥？”她歪头问他。

“没，正常发挥”他看着她，笑了。

他笑时，微风不燥，光从窗外沿直线传播进来，照耀着他，整个人一瞬间如光一般。

许舒瑾没注意看，只是歪过头来，小声嘀咕，“那他们不怀疑你？”

“我化学竞赛保送，休学一年，初中是全国优秀少年，得过数学竞赛一等奖、物理竞赛一等奖、全国青少年征文赛获一等奖”他说着这些年来他记得的得过的奖项，漫不经心，犹如一笔带过，告诉你，没什么，挺简单的。

“要比啊，挺好”她想着。

“全国舞蹈第一，中考B市满分保送，钢琴10级，跆拳道黑带荣耀，小提琴9级，琵琶8级，架子鼓、吉他自学，会作曲、绘画素描、彩铅、油画、国画均有代表作”她说着，眼底的骄傲放众不羁。

他看着她，手将粥推到她面前，挑眉示意。

许舒瑾拆开包装，拿起勺子，打开塑料盖，舀了一汤匙，打算送入口中，上课铃重重的敲了几下，提醒她。

许舒瑾似乎听不见，将垂吊在桌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大口的吃着，那粥香甜可口，软糯入味，可唯一不满的是，里面放了咸菜，咸菜对于她来说是忌品，不能吃太多，容易引起胃紊乱，但那碗粥，她没剩一点，全吃完了。

吃完时，她明显感觉到胃在隐隐作痛，可她不表露出来。

坚持到放学，许舒瑾满满的水杯已经见底了。

“不回家昂”

“嗯”

“一起吃饭？”

“嗯”

他单肩松松垮垮的挂着书包，确实是像个纨绔公子，可却又是有才。

他走到门口，又忽的停下，侧过脸问她，“不走？”

她收拾着抽屉里的东西，书包放在怀中，胡乱的将书塞进书包，将书包带子挂在肩上，站起，推椅，一步，两步，三步，起跳，勾住男孩的肩头，轻轻地说声：“走啊”

眼睛里冒着点点闪闪的光，是他看见的。

饭堂里人是很多的，许舒瑾和陈修辞拿着盘子站在最后面等着，秋天来临之际，H市依然旧景不改，食堂外的梧桐树，挡住阳光，挡住的是光，挡不住的是属于秋季的燥热，挡不住的是炽热的少年情，食堂里的学生，身穿短袖，头上冒着汗，热火聊天的说着，乒乒啪啪的碰撞声，显得食堂里一片嘈杂。

许舒瑾领着陈修辞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风时而从窗缝里冒出，掀起她的刘海。

吃完饭后，陈修辞送她回宿舍，自己再出校门。

他找了一个隐蔽处，从书包里摸出烟，点火，抿一口，白色的烟雾从鼻孔和嘴巴里冒出，他整个人被烟雾包围。

早读开始前——

他拦住虞艺，“许舒瑾，为什么，不来上课，我说的是今天”

虞艺攥紧了书包带子，抿紧嘴，不说话。

陈修辞没耐心，更不会怜香惜玉，他抓起她的手腕，一下掰到墙上，眼里全是狠戾，“我没耐心”

虞艺眼眶泛红，她望着周围，没几个同学，她知道，就算有，也不会帮她，“她犯胃病了”

陈修辞松开她的手腕，虞艺腿一软，顺着墙壁滑下去，靠着墙坐下。

虞艺没敢抬头，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掉下，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她才敢慢慢站起来。

陈修辞缓缓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未停过，原本干净的地板已被烟头覆盖了。

时间啊，比流水流逝的更快，更急，一中的上课铃“叮叮咚咚”的响了。

教室里，江阴讲着枯燥的数学题，许多同学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台上年轻的老师，只好时不时讲几个笑话，让他们提提神。

周三上午，18班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件事情——

“所以，到底，大家希望谁去国旗下演讲？”江阴站在台上，一只手搭在支着讲台的棍子上。

大家低头窃窃私语，谁也不敢大声，想投许舒瑾，又怕大佬逮着打，给大佬投，又良心过不去，呜呜呜，怎么投个票这么难啊！！！！

许舒瑾忽然站起，“老师，我投给陈修辞”

江阴点点头，随后，抬眸，“其他同学呢？”

听见班长大人发话了，那……我……们……就跟吧！！！！

许舒瑾数着票数，陈修辞，50票，许舒瑾，1票。

她看着那张纸的字迹，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字迹刻意写得歪七八扭，她注意到“舒”字下面的口字被画成一个圆，她想起那个夜晚，虞艺练着字体，字体是可爱圆字体，她亲耳听见她说：“瑾瑾太高冷了，要变得可爱一点，既然你可爱不起来，那就让名字可爱起来吧！”

后来，写字端正的楷体女神虞艺，被语文老师批评字体过于网红化，为这事，虞艺还偷偷哭过鼻子，于是她发誓只在写许舒瑾名字的时候用可爱体。

许舒瑾将字条递给江阴，坐回位子，眼睛向窗外望望，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许舒瑾啊，太坏了，不值得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