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个核桃
许舒瑾问他：“你腰好了？”
“你事真多”
“啧，这么凶啊儿子”
“滚蛋”
“不是，这声爸爸是周日时，你朝我喊的，你忘了？”许舒瑾笑着，她这一笑春风百媚，毫不心虚。
陈修辞是记得自己梦见过妈妈，梦见妈妈喊爸爸？？？？？怎么想都不可能。
“你不去上电脑课？”许舒瑾问他。
“这是体育课”
“哦”许舒瑾搭话不成功，ojbk。
许舒瑾伸懒腰，走出教室，直奔办公室。
许舒瑾走后，陈修辞想起那天在医院，她用唇语悄悄地说了句：恭喜你，要继续活着了，她说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她笑什么？他不知道。
许舒瑾进了办公室，熟练地用电脑打印出资料，她用订书机把资料订成一踏，这一沓资料还挺有分量。
可不嘛，小许的一份心意。
许舒瑾拿着资料进了教室，这时的体育课已经结束了约五分钟，教室里的人都坐得端正，安安静静，“见鬼了”许舒瑾想。
许舒瑾把那一沓资料放在陈修辞面前。
陈修辞瞟了她一眼，目光集中在资料封面——
“如何在学习英语的同时追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
“小许在线为你解答”
翻开第一页——
《语法大讲堂》
如果搭讪美女你还在用：Hi/Hello，那你就一定会错失美女的联系方式，接下来，花费你五分钟的时间，教你搭讪美女新方法……
在每一页下面标注着新的单词，为了让陈修辞记住新单词，许舒瑾专门在每个单词后面做了几个小图标。
陈修辞看完几页，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许舒瑾。
“你看我干嘛？姐只是长的稍微比仙女好看一点，没必要这样看我”许舒瑾说着，漂亮的桃花眼眨眨的向他放电。
“你看我像智障么？”
“诶，别这样，我儿子可不能这样侮辱自己”
“许舒瑾”
“我在”
“我TM不是智障”
“我知道”
谁知道许舒瑾笑得有多欢。
接下来，陈修辞没再理许舒瑾，许舒瑾也没滋事，她这人就这样，尝到甜头就收手。
上晚修前，陈修辞在校外又打了一架，路过看见的学生大多是一中，当然也有几个来自高二16班，不得不说，高二16班，整个年级最八卦的班级，转眼间，陈修辞打架的事也沸沸扬扬的传进了许舒瑾的耳朵。
不知不觉，第一节课上了，许舒瑾望着空荡荡的位置，思绪飘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陈修辞收拾完那帮孙子时，第一节课也上一半，想着就不去学校，进超市，从货架上那出一桶泡面，拉开冰柜拿矿泉水，眼睛瞟到左下角的六个核桃，嘴角轻扬，拿出了。
用黑塑料袋包着，从学校老楼墙翻进去，一会，到了教室门外，他的心脏砰砰跳，可他大气也没喘。
物理老师看着这个不学无术的学生，一气不打一处来，让陈修辞靠墙站，叽里呱啦的讲一堆心灵鸡汤。
陈修辞从窗口递进六个核桃，许舒瑾听都懒得听，她估摸着这节课估计也讲不了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书包里抽出水壶。
这时，旁边的秦时递给她一瓶冰镇的六个核桃。
她毫不思索，接过饮料，拉开拉环，“谢了”
秦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道：“你同桌给你的”
许舒瑾听了，饮料直冲鼻子里，一股酸涩感迎鼻而来，她感觉下一秒饮料就要从鼻子里喷出来，她抽出纸巾捂住鼻子。
门外的少年单手插兜，望着天边的月亮，风吹来，吹散了他的热气，他不出声的笑着，放荡不羁，教室里的少女用纸包着鼻子，愤愤不满的盯着窗外的少年。
陈修辞没多留在这里，站了一会，他离开了这座教学楼，没留一丝痕迹。
下晚修后——
许舒瑾把喝完的饮料罐扔掉，却意外发现饮料罐底部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我下毒了”
她笑了笑，从垃圾桶里捡出饮料罐，放进了那个装着拉环的小袋子，许多年后，陈修辞发现角落里那个小袋子，小袋子里装满了饮料罐拉环，拉环上写满了字，他能感觉到那小袋子装满了少女青涩的情丝。
在幽暗的出租房里，少年拎着一听啤酒，坐在沙发上，循环地播放着父亲出轨的证据，周五下午，少年兴高采烈的拿着一中录取通知书推开散发着檀香的古木门，家里一男一女裸体相拥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情欲的气息，少年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啪”的一声从他的手里滑落，掉在了地板上，四目相对，陈修辞眼底的震惊尤存，可此刻的他格外冷静，他率先开口打破死寂一般的安静，“抱歉，打扰了”
他后退几步，关上了出租屋的门，沉默许久，不知觉的走到了修轻轻的公司，他看见对面的修轻轻向他挥手，他扬起笑脸，努力地举起沉重的手臂，向她挥着手里的奖状，他听见修轻轻喊着，“小辞真棒，你是妈妈的骄傲”
他没想到，那竟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说话了。
绿灯骤亮，美丽的女人向他走来，然而也有一辆大卡车向女人行驶而来，“砰”女人被撞飞到5米外，漂亮的女人转瞬即逝变成了一摊血，血肉模糊，他冲了过去，用录取书盖住了女人模糊不清的脸蛋，他知道她的妈妈最爱美了。
那天晚上，狠心的陈嘉诚没来，手术室门外的陈修辞在走廊上来回的走，像是这样能把人救活，很久很久，像是一个世纪一般长，那个美丽的女人终究是没能留下来，也好，这样让她什么也不知道的离开比她痛苦的活在这里更好。
后来在收拾修轻轻收拾遗物时，发现那一段视频那一段录音，他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哽咽的说不出话，原来，妈妈知道爸爸出轨，原来，爸爸根本不爱妈妈，原来，他叫陈修辞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让陈嘉诚和修轻轻开心到语无伦次，而是因为陈嘉诚不接受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