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架起文学彩虹

——略谈小说《解密》的雅俗共赏

古今中外多少文学志士默默探寻，苦苦追求：缩短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距离，架接其间的沟壑，他们大都望天踏地，悻悻叹息，鲜有人完成夙愿；十年磨一剑的麦家创作了《解密》，架起了这道天堑的彩虹，至少打通了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森严壁垒。

《解密》有着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的故事。数学天才容金珍神出鬼没，他的真正身份是中国绝密组织701部队的年轻破译精英，他面临的难题是如何破译前任教授遗留下来的密码：紫密。因工作性质，他只能一人攻坚，智力和非智力都经受严酷的考验，他在可怕的精神危机中坚持下来，梦中得到俄国化学大师门捷列夫的启示，终于破解了紫密。与此同时出现了新的对手——紫密的邪恶同伙黑密，容金珍再次进入孤军奋战状态，又因研究笔记失盗，精神几欲陷入崩溃……其间，他遇到了破译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密码的英雄斯诺登，看着他沦落为无所事事、以下棋为乐的疯子，这是否预示着容金珍的人生结局？小说叙述疑雾丛生，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欲罢不能。其中，我们不难辨识中国民间传奇、灵异志怪小说的元素，詹姆斯式心理推理小说的精髓，麦家继承化地运用了中外通俗文学技巧，创作出中国悬疑小说。

麦家说他力求写好故事，这只是小说的外壳，其核心还是关注人。有人说麦家是当代作家的一个“奇迹”，以他作品受众之广泛，尤其是改编为影视剧后的影响力来看，《解密》可以说是“日用品”；而以他小说的品质和风格来看，又是“奢侈品”，他把重要的主题放在中国经验里拓展、创造，极大丰富了读者对人的认识、理解和想象。

笔者是这样理解的：首先是关注人在特定境遇下的内心世界。因工作特殊性，环境幽闭，扭曲了人物的心灵，人性得以多侧面地折射，其丰富性和幽微处得到充分展现，洞开一片奇异的天地，给人以陌生感，这赋予了小说原创性的品质。其次是关注人生。无论容金珍或斯诺登都只得孤军奋战，其博弈与坚守都是为了各自的国家，他们只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不管胜负，其人生结局都是一派苍凉，作者对人生的透视入骨及髓，有着老庄的况味。再者就是关注人的命运。那是环境际遇与梦想的较量，偶然性与必然性的思考已上升到哲理层面。由此可略知麦家的雄心与《解密》内涵的丰富。

《解密》玄机环生的故事中包含着丰富的意蕴，读来又爱不释手，且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趣，消泯了“雅”与“俗”的分野，不同读者可以各得其所，这不仅在国内为纯文学赢得了广泛的读者，也漂洋过海，受到了世界读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