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跟鬼的遭遇

清晨，春山清梦在水池边用双手清洗面部。

昨天，他被可恶的虫子咬了，害得他感受到几个月来头一次的不舒服的感受。那种不可名状的难受感，是他从前常常有过的。

清凉的水拂过面部，他冲洗着脸上的肥皂泡泡。闭上眼睛，眼皮隔绝了肥皂泡泡的伤害，要是此刻睁开眼睛的话，会受到眼部伤害。将眼部是位薄弱区域的人们，即使再小的伤害作用于眼部也会觉得十分危险。

此刻，春山清梦正处于自我保护的危险时期。

脖颈上出现冰凉的触感，春山清梦起初以为是水淋在脖子上的声音。随后传来的咔哒一声，和有东西掉落下来的声音。从他的判断来说是自己脖子上的链坠掉落，还是被人用钳子剪断。

是谁？春山清梦弓着身体，却未睁开眼睛。

连说话都碍于肥皂泡泡，吃下化学制品是危害安全的深入他的思想。其实他已经能防御住许多种有害物质。春山清梦靠近水龙头，快快地冲洗面部。相比于十万火急，他还是有些慢吞吞。在心里想，自己能够自动抵御伤害，所以可以仔细清洗掉泡沫。等他再睁开眼睛，那个剪断他项链的人早就不见了。

糟了，即使他现在这么想，也休想找到项链。项链上缩小后的斩首妖刀是他对付鬼的唯一手段。叹了一口气，春山清梦想以后买水性肥皂好了。用那种温和，去污效果差一点的香皂好了。毛巾打在肩背上，春山清梦赤裸着上身，穿着拖鞋从洗浴室走出来。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春山清梦边穿着衣服，边思考着。她们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想吓唬人，等到吓得神经衰弱后，便到了她们进食的时间。我才不会让她们得逞呢。心里如此想着，春山清梦一抬起头，玻璃门上出现了血色的死子，还有个惨死后趴在玻璃上的女子。

吓了他一条，像是跳抖肩舞，可以说是吓得他身体不受控制。

推开玻璃门，他冷静下来，既然是已经死去的人，又能有什么伤害。壮起胆子，春山清梦推开门，想起原本更衣室的是木板构造的。眼前的都是鬼给予他的幻觉。心里想，莫怕莫怕，就表示他已经害怕起来了。

着急地想要逃跑，春山清梦刚迈出腿，就被绊倒了。趴在玻璃门上，原本是在九十厘米高度的女尸，现在她趴在距地面三十厘米的地方。而且她还伸出了一条腿拦住了春山清梦。她动了，居然动了，春山清梦双手向后撑着地面，害怕的看着她。

露出面部一部分，女尸的侧脸看起来像是在笑。她是个鬼，自己的举动幼稚，嘴角微微抽动着。要是广田雅子看见，大概会啊哈哈哈笑出声来，还会与鬼聊聊。春山清梦见到一个死人对自己笑，搞笑的氛围他感受不到。

贴在墙面上，春山清梦惊恐地睁大眼睛，盯着地面上的女尸。看着她，是希望她不要再动了。她再动，春山清梦他就要大叫了，像是个驴子那般裂开嘴大叫。横着移动着身体，像是横着移动的水母那样，他手脚并用，是想移动快一点吧。

余光注意到棕色的实木门，春山清梦接近出口了。离开墙面，回头看了一眼，从门口走出去。可在此之前，门被关上了，有个躲在门背后的女鬼走了出来。终于现身了，春山清梦伸手向自己的脖子抹去。怎么也找不到斩首妖刀，他后悔刚才自己那么淡定。要是早一点去找，应该还是可以抓住它。

“是你杀了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女鬼身体是灰白色的，脸部附近是阴郁的蓝色。那不是天空的蓝色，而是代表忧郁的蓝色，像是负片一样。

“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她。”由于太害怕，他蹲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下一秒，春山清梦顿悟，发觉到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该不是临场反应吧。听她那么说，大家都这么说。

站起来，春山清梦表情严肃起来，他收起了害怕的表情。双手整理了自己的领口，像是打架前混混常会做的事情，意义不明的动作。

“我可是跟你说，从我变异成超能人，要是有一队人马也会干翻他们。杀鬼是比吃饭还要简单的事情，你已经毫无胜算了。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从那边的门走出去，我就放你一马。”

装模作样、极度虚伪，简直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女鬼决定跟他玩一下。春山清梦眼前的女鬼轻飘飘出了房门，他送了一口气。

不会吧，女鬼这么听话，我以前听说的那种为了报仇弄得自己和仇家面目全非的故事看来是假的。只要骗骗她，轻松就能成功混过去。春山清梦放松下来，得意忘形，转头看理所当然会出现的女尸，吓得他像树杈那张伸展开了四肢。

躺在地上的女鬼，心说，啊，他怎么会是憨仔呢。

行走在楼道天花板上，女鬼在等待那个男人。欺负一个呆呆的他，也是挺有乐趣的嘛，在心里如此想女鬼笑了起来。要是作为人类来看，她的笑容还是迷人的。透露出一股恶作剧般的俏皮和年轻活跃的轻笑。

跌跌撞撞，蹭着墙壁春山清梦从房间里出来。出来后，像是面对大众媒体，立刻精神起来站直身体装酷的样子，真的很蠢。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自己一个人装作镇定自若，那种表演给别人看的举动。真是逊毙了。

走在楼道上，春山清梦还是很紧张，所以走得很快。不过如果镜头拉远，他走路的速度就像是走红毯的明星，只是他心里觉得自己用跑步的速度在走罢了。手在口袋里摸着，他不想要自己表现出着急，双手在裤子口袋里找喉糖。结果，他在裤子口袋里摸到鸟蛋、鸡蛋和玉子烧。哇，好恶心，怎么会有食物在我裤子口袋里。难道是鬼知道我讨厌鸡蛋料理所以才放在我裤子口袋里？

心里想要赶快走去更衣室，换件衣服，着急着咧。表面上还是镇定的，他还是保持原有步调走路。走着走着，旁边有个比自己矮的灰白色女鬼出来。她就那么自然地与春山并排行走。穿着白色的衣服，上面的掉了色的小花朵，穿着长衣服与春山家富丽堂皇的装饰相悖。

“你跟上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要放过你了，快走吧。”春山清梦说话时，完全不看自己的左边。

“我从门口走出来了。你放过我，就是说我无论怎样对你恶作剧，你都不能还手。看来你很自信呢。”说完，她闭着嘴巴发出哼哼的笑声。面善相笑容，生藏不漏的阴险藏在那个笑容里，你看不出来，只会觉得她是个笑容可掬的女鬼。

好在，春山清梦难以接受鬼的笑容，他依旧警觉着。

向旁边瞟了一眼，春山清梦看见她在向自己点头。而前面是一面前，她就要撞上去，春山清梦果断决定让她撞好了。春山清梦在接近墙面的一瞬间加快了速度，跑动起来。在楼道中，跑了几分钟，他停下来。前面几扇门中，其中有他用来更换的衣服。

松了口气，春山清梦以为自己摆脱了女鬼。

当他一转过头，女鬼漂浮在窗户外面。窗户外面出现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阴云下卷起龙卷风，天空中飘着车子、广告牌碎片、树木、地上的垃圾……距离春山家的再远还有许多距离，他只能凭感觉辨认出比较大的东西。已经走到更衣室，春山清梦握着把手，回身看着女鬼。

漂浮在外面的女鬼，外形的质感像是飘飘忽忽的火焰在外面等待。

进入黑暗的更衣室，春山清梦放下那个装有蛋料理的裤子。换其它裤子，里面装着自己的行动电话。太好了，春山想，只要打给广田要她来帮自己去除鬼怪的话，事情就能解决了。按下电话前，有双白色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机。两根手指夹住了方块手机的两端，一下子捏爆了它。窗外的女鬼走了进来，她长出了獠牙，手指变粗，活活变成了一个怪物。

闭上眼睛几秒钟，在这几秒钟时间里，春山清梦下定决定跟她对打。

伸出左拳，往女鬼的脸上打去，女鬼用强而有力的右手挡下了。春山清梦用脚踢击她的膝盖，试图让她脚步不稳摔倒在地。女鬼快速提起脚，踩住了春山清梦的脚尖。好漂亮的截击，在我还没发力前阻止了动作。

那这招呢，春山清梦用自己头撞过去。不料，对方抬起脚的速度比他后仰头部的速度还要快。一脚踹在了春山清梦的脑门上，女鬼双手还拉着他的手。收回脚，女鬼再次踢击，松开手春山清梦飞了出去。摔在墙上前，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变化成机器人，鬼对非生灵的机械是不能造成实质伤害的。

变化成全身金属灰色，能够直立行走，像是鲨鱼的机器人。春山清梦变成机器人后还保有自己的意识，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体内用金身粉末的他能够攻击到鬼。女鬼的力气完全无法作用在春山清梦身上。肩膀上有两个鲨鱼头，自己的头也是鲨鱼的形状，春山清梦打出拳头。两只手上有从肩膀部分滑动过去的鲨鱼头。两个有拳头大小的鲨鱼头是钢铁制成的，它们咬住了女鬼的身体。一个机器人对抗女鬼，像是小成本电影会用的桥段。

眼下，他们在打斗着，在比试上不分上下。

打破持续争执的是其它女鬼的同伴，她们带着武器穿透墙壁赶来。用现实世界上的物品，鬼再施用力量就能伤害到机器人了。机器人被围攻过来的女鬼用纸剑、铁皮桶、石块和拖把打。她们绕着圈子，像是施用某种诅咒力量。

抬起自己手臂上的冲击炮，他炸开了门。在女鬼们再次攻击上来前，春山清梦变回人类，逃出门口。他从更衣室的门口中跑出来，从爆炸的烟火中跑出来。出来后，他向后面看，空荡荡的楼道中自己的呼声传递着。静悄悄地鬼，她们都集中在同一间屋子，春山清梦边吐出废气，边快步跑到自己洗脸的水池前。

眼睛在水池边搜索着，一个月牙形的小刀，能够照着鬼的头劈成两半的剑。要是在自己手上，他大可不必害怕鬼的侵扰。他可以用它斩掉鬼的脑袋，而且被斩首妖刀斩死的鬼是不能复活的。那种会因为怨恨一次次复活，麻烦的敌人最怕的就是不能复活。

地上、水池口和延伸到外面的道路上，找不到重要的战斗道具。春山清梦靠在墙上，他想出解决办法，跑出去和给广田打电话。哦，对了，每位队员在进入猎鬼战斗社时都收到紧急救援的呼叫的道具。春山清梦在自己身上快速摸索着，他又在下一瞬间想起，那个装置随着手机的烧毁也坏掉了。当时为了记住放在那里，他放在能够连接配置的手机上。

推开墙边上的盒子，春山清梦弓起身子，他在给广田雅子打电话。这是他再一次给广田打电话，希望这次能够接通。春山清梦在心里期盼着，能有人救助自己，还是在自己处在窘迫情况之前来救援。

电话号码很好记，六个数字，一个字母。能够拨电话给广田雅子的线路，她的个人信息很隐秘。

“喂，是谁？”电话那边传来了试探性，不带任何个人情况的声音。而春山清梦听到后，认为那声音非常的亲切，充满着魅力，想要让人转进电话筒中听个清楚。

“我是春山，我家里出现了许多鬼。希望你能帮助我。”

“哦，是你啊。我不要去打那种弱弱的像是火苗的物质。你随便打几下就好。再见了。”

恢复平时声音的广田雅子挂掉电话，不管春山清梦在电话那头呜呜咽咽说些什么。都是聒噪，广田雅子在心里想，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漫画吃薯片。

救援人员休假，春山清梦想不到更多的方法。爬起来就跑，在女鬼们知道春山清梦想要跑出起大楼前出去。

逃跑出去，春山清梦拉开了通往一楼的旋转楼梯门。走下楼楼梯，简直像是走上楼梯的路，春山清梦跑了许久。都有些意识混乱了。

走过一个拐角，看见一个惨白脸的女鬼在烧纸钱。春山清梦没有搭理她，接来下的路上都是她。她在那里不断的烧，春山清梦以为自己没有下降，便停了下来。其实他离一楼出口有三层楼的高度。喘着气，春山清梦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楼道中黑漆漆，女鬼也不再烧纸钱了。摸了摸墙壁上的线，他发觉女鬼把线路挖出来切断了。

从地上拿起纸钱，抢过女鬼手里的打火机。春山清梦卷起了纸钱成笔筒细条状。顺便他还往纸卷里放了薄荷叶和香精。薄荷叶能让鬼感到自己被侵犯了，而香精能让鬼产生恶心抽出的反应。春山清梦把纸卷放在嘴里点着，吹出烟雾，鬼想要躲避。可是春山清梦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在烟雾里受到惩罚。

“快说，你们到底打算拿我怎么样？”

“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女鬼显然是受不了香精的味道，她讨厌劣质的香气。在地上抽搐，像是个受到电击棒殴打的犯人。

“怎么样，你要说了吗？”春山清梦踩灭纸卷，烟气马上减弱不少。

“我才不说呢，”她在烟气减弱后立马站起来，“我们要玩死你。”

站在楼梯上面，春山清梦觉得奇怪，像是女子那般弱弱的毫无招架之力。从前的鬼可不是这样的，春山清梦在那个鬼身上感觉到很新鲜的感受。春山清梦举起了纸钱，挥洒了下去，在飞舞的纸钱中抓住了四个字的纸钱。

嗜赌如命。

赌博最高的赌注就是赌命，春山清梦不打算逃出去了。他知道一种杀掉鬼的方法。那是法外和尚教给他，使用那个方法连一般人都能消除家里的鬼。只不过方法有点麻烦，好在被消除的鬼不能再复活。春山清梦他就是要与鬼赌一赌，看看是她们先成功，还是自己的杀鬼方法先执行。

走到材料室和书房，他取出了食物待在身上。拿出书房的笔墨，他要先在手上反写一个心字。再用那只手印在鬼的身上，对她念咒语，她身上就能留住那个字。下面的事情就好办，身上有心字的女鬼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春山清梦用尖锐的东西。比如一根发簪，刺向鬼的心字中间的那个点，鬼就会流出大量像血液的东西，身体颜色变淡而消失。

方法有多个难点，鬼在念咒语之前抹掉字，便不能施加法术了。春山清梦这个一般人都使用的方法对于鬼来说是困难的。手脚灵活，穿透墙壁，可以把手肘别过来挠耳朵，鬼要抹掉身上的字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