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来历

第六节来历

问心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韶光上神坐在西侧下首的榻上，双手叠放膝上，腰板笔直的竟像小学生一样乖巧。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在厅中转了两圈，一手背后，手指轻捻袖边卷云绣纹，缓步渡到门边，问心斋的院子里没有高大树木，几从珍珠梅点缀院中，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不喜欢大花大朵，东皇太苍宫内花木都是开小花或不开花。

“韶光，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万不可凭感觉和臆想就下判断。”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没有回身，负手立于门边沉声说道。

韶光上神微微起身，侧转向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三哥哥，我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胡说。古彦上神本就是鲛人族的大长老，对鲛人族仙灵气息熟悉在所难免。鲛人族有一项术法，名曰夺气，是鲛人族的一项秘术，无人知晓，但女娲娘娘和我提起过这项秘术。

鲛人族历代都会选中一名血统最纯净的皇室女子承袭上一代的灵力，实则是气罐，将灵力纯净化珠后为鲛人族长老修行所用，一代代承袭，是以气罐身负灵力始终保持在二十万年修为，不得增加也没有减少。三哥哥，初晴的本体明珠还在你案头，你我知道并不是众人在户册上所看到的蚌珠所化。”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轻轻的点了点头。明珠是他寿辰那日得到的。也的确是南极长生大帝带过来的。但决不是天宫众人所知的只是蚌族灵珠那么普通的来历。世上灵珠只有两种，鲛人珠与蚌珠，但这两珠相差天差地别，蚌珠只是以不易得而略显珍贵，天下共知，而鲛人珠却实为仙家都想拥有的宝物。

“古彦上神三番五次试探初晴的仙力气泽，想是也猜到一二，只是未亲眼见过这颗明珠，心下还不敢确定是否与鲛人珠有关。但初晴的气泽的确能够与他契合并为他所用。即便他心中不能确定初晴的本体为鲛珠，恐怕也生出些将就利用的心思来吧。”韶光上神低着头，说出这一番话实属艰难，猜测一位与父神盘古同辈的上古神仙本就是件大逆不道之举。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听韶光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察的一点颤栗，骤然回身大步走到韶光上神面前，伸手把韶光隐在袖中的手臂拉起来，把衣袖上推至肘上，韶光上神细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两个樱桃大的血洞，正汩汩的向外冒血。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翻飞，在两个血洞旁点了几指，又把手掌覆盖在血洞之上，仙力顺掌心透出，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封口，韶光上神白了面孔，另一只手就要去拉开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为他疗仙的手臂，被东华厉声喝住“别动。妄言上神受透骨之刑，出言为之过早了。”

韶光抬头对东皇太苍青华帝君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三哥哥，佛主嘱我护持于她，可是，我有力不从心之感。”东皇太苍青华帝君面色越发的沉了下来，手上力量加大，带了点生气的意味“我在，你四位哥哥都在，你只安心就够了。”韶光上神低下头，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坐在草棚里莫名其妙的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环抱双手在手臂上用力搓了两下，抬头看一眼棚外晴空万里，碧蓝如洗，微风拂面，药香入鼻，倒是把我方才那自哀自怜矫揉造作的情绪打了个粉身碎骨。

日子一但恢复了风平浪静，我心里因着前边三番五次犯错闯祸积下来要赎罪的要强心气便一日随着一日的清明景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前些日子爬五更睡半夜勤习苦练行云流水身法的劲头也越来越是淡泊，茶画瓷酒等等玩物又再次出现在日常事物中。

百日后更是变本加厉的一日里只去到抱山亭里走上一遍过场，花拳乡腿的比划上两遍，草草收拾了又跑去藏书阁里。恨得天枢星君见我时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无视的扬长而去。我只是对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未做任何辩解。却对药石之术诡计心法百般上心，没日没夜的把自己泡在药园或是藏书阁中。

韶光上神被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扣在默竹轩里，不准他像从前一样可以随处任意而行，偶尔在花园中匆匆碰见一次，也因着他身边一直伴着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我得知礼守矩礼数周全的参拜，倒是把前两次单独出去相处养出来的一点点亲切感打磨殆尽。每每此时，我总是坐在药园的草棚子里或是藏书阁的某个架子后边发上半响的呆，自己也不知道心底里升起的那一点模模糊糊的惆怅因何而起又源何而落。

童羽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面上多了些温和的气息，我在看书的时候偶尔会陪在我的案几旁边支着手肘和我一起翻阅，遇到我对某段文字不能理解的时候，便跑去找出另一本书来解说或佐正。

我从天枢那里得知童羽并不是天生不能言语，只是被什么咒术束住了，至于是什么咒术，天枢也弄不清楚，我问了童羽一次，只惹得他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发了通脾气，看来这是他的禁忌之事。我摊摊手表示自己再不会提及此事，才得到一点微弱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