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零雨其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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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难为我做甚

第三节难为我做甚

傍晚时分,窗外飘起了细雨,雨丝顺着屋檐滴成水帘,打在廊下的矮芭蕉叶子上噼啪做响,我睁开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着窗外,许是榻上的迎枕太过舒服,靠着靠着竟睡着了。脑子里还像是滚着一团浆糊乱七八遭理不出个头绪,我翻了个身,把脸转向榻里边,准备就着雨声继续睡去,屋门被轻轻的拍响。

再次睁开眼,凝神听了一下,的确是打门的声音,起身下榻,忽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金星乱舞,我扶着榻沿弯腰缓了两缓才觉平复过来,整理了下衣裙去把房门打开。

阿笠端着一碗银耳糖水笑吟吟的立在门边,此时的他换了一身伽罗色少年公子服,见我开门,把糖水往前送了送“仙子,喝一碗糖水清清喉。”我道了声谢,接过糖水,见雨下的轻盈,便走到廊边站定,轻呷了一口,银耳柔滑入口即化,糖水甜而不腻,入鼻是雨中青草的芬芳,顿觉神清气爽。

阿笠见我欢喜的样子,与我并排站到廊边,“好喝,阿笠,谢谢。”我放了空碗在廊下栏凳上,左右扭转了下身体,许是方才睡得可以,也许是糖水提了精神,方才的绵软疲惫一扫而空。

“这雨再过半刻就停了,我家主人最喜欢傍晚的雨,雨后夜露寒凉,仙子要记得加件衣服。仙子喜欢这糖水吗?我再给仙子端一碗过来。”阿笠清清脆脆的童音说罢,出言必行,转身欲往后园过去。

我忙拦了阿笠“阿笠,多谢,不必取了,辛苦你做糖水给我。”阿笠一笑,小圆脸上酒窝隐现,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仙子喜欢就好,明日我再与仙子做来。”我突然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像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拍我的头那样,然终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没有伸出手去,神仙社会不能只看外表,阿笠面上只是十四五岁小童模样,谁知年岁几何,初次见面怕这样的举动显的造次。

打着招待我的名号,白里与白析也展开了平日里极少有的鲜衣怒马少年郎,穿花过巷纨绔子的日子。我竟然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热火朝天风情万种。

第一次逛戏楼便被狐孙辈的八小姐九小姐堵了个正着,白里与白析选了城中最有名的戏楼请我听戏,说是戏楼,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戏剧演出,只一些会些皮毛术法的小狐狸们在此间变变魔术耍耍杂耍。青丘狐族虽人人都可化形为人,却不是都会咒术仙法的,与凡人修仙一样需要修练才可。

这家戏楼是新开张的,白里与白析也是第一次到这家戏园来,一切都充满了新鲜与好奇。茶博士领了我三人到二楼雅座,一个独立的小包厢,侧对着楼下戏台,厢内一排带着大软靠枕的小竹榻,可以并排坐五个人,每个榻前一只小几,早已经摆好茶果点心。

数日相处下来,三人早已熟识,是已进了包厢便没再相互客套,各自选了个舒服的姿式靠在小竹榻上,拿了面前的点心品尝。白析对吃食一向挑剔,拈着两根指头夹了一块水晶糕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一下,示意我道“初晴姑娘尝尝这水晶糕,等下走的时候我要打包一些回去。”

我听了介绍,刚要起身边去他面前的盘中拿糕,背后门帘一挑,两个容貌娇美的小女子迈步走了进来,一个着一身樱花粉浣纱罗裙,一个着鹅黄色攒花百褶裙。白里抬眼看了二女一眼,面上露出笑意,白析则从小竹榻上起身规规矩矩的见礼“八姐,九姐,也来这里听戏的吗?”

两个女子受了白析一礼,侧转身又给白里见礼,口称七哥。黄裙女子见过礼后从里到外快步走到白里坐的榻前,侧身坐在榻沿上伏在白里怀中撒娇,“七哥回来了也不先去看看九妹妹,亏我还特意绣了香包给七哥。哼。”

说完扭了身做生气状。想是白里平日里很宠这个九妹妹,摸了她的头发哄道“七哥受了罚,今日刚得空出来,这不出来给九妹妹买了小玩意儿,晚点要给你送过去,正巧在这遇到你了。免得叔父又说七哥会把你带坏。”

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袖里掏出几只泥娃娃来,黄衣女子行九,与白里是表兄妹关系。听白里说有礼物便欣喜的转过身,见只是几只泥娃娃,嘴角微不可闻的略向下撇了下又马上翘起来,弯起眼睛笑的开心。“好可爱,我就知道七哥最好了,最痛我了。”那撇嘴的小动作快如闪电,正低着头的白里并没有瞧见。九小姐一边与白里说着话,一边状似无意的拿眼不停的往我这边瞟,却并没有主动上前来与我招呼一下的举动。

粉衣女子平日里应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与他们兄弟见完礼后,便径自走向我,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眼风四顾把我上下一瞟,一边口中说道“十三弟,也不给姐姐引荐一下这位仙子。”白析忙跟过来介绍“这是东皇太苍宫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座下初晴仙子。”

我正要起身见礼,那八九两位小姐听了我是东皇太苍宫的,具都收了笑容,盯着我上一眼下一眼的打晾了我几眼,八小姐突然呲的笑了一下,微蹲身子给我执了个平辈礼。这倒让我微皱了眉头,便又靠回到坐位上没动,受了八小姐一礼。

倒不是我故意托大,东皇太苍宫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座下天枢星君与司命星君至少与白谨上神是平辈论处,而我虽出生较晚,却天枢星君等却是平辈身份,这八小姐不知道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要给我设威,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此时计较的不是我个人颜面,而是东皇太苍宫的身份了。

这两位小姐从方才一进入雅间,状似无意,却是处处与我下马威的意思,先是对我视而不见,晾在一旁,我平日里本就不善交际言辞,晾我便晾了,此时执平辈礼生压我一头下去,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犯直起了执拗,而且偏就这脾气一上来,我再平和不争的心思也不能就忍了。我与这八小姐九小姐素昧平生,来青丘两三日这也是头回出门,何故受她们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