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小亮的底气
“阿嚏！”，一个喷嚏，把周小亮自己和边上的苏强都给惊醒了过来，周小亮吸吸鼻子，睁开依旧有些困乏的惺忪睡眼，看到一个老人的面庞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小伙子，快醒醒吧，市场要关门了。”，老人一边打扫垃圾，一边好心提醒道。
“谢谢大爷，我们知道了。”，周小亮道谢的时候，顺便捅了捅苏强，将其也喊醒了过来，然后拿出兜里的黄屏诺基亚一看，居然都晚上七点多了。
市场内的商家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关门，而那刘胖子的店更是早已锁的死死的，不知道关闭多久了。至于此处，当然也再不复先前的热闹，除了扫地的大爷和他们两，基本是没旁人了。
二人去市场附近随便找个空旷的面馆对付了口，然后便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耗起时间来。
“亮哥，接下来咱怎么整啊？”，苏强没精打采的问道。
“等刘胖子通知。”，周小亮干脆将破旧的手机摆到了桌面上，这样可以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或电话。
但这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手机才突然响起，周小亮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就立马接起，笑容顷刻间挂在嘴角，开口道：“刘哥，可终于等到您电话了！”
电话的另一头，自然就是那刘胖子了，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周小亮一直都喜笑颜开的在那里点头称是。
挂断电话后，周小亮便喊苏强起身离开，再次来到了那四季青批发市场门前……不过，不是大门，而是一道小小的侧门。
二人在这里等了大概十分钟，然后便见到一个胖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忽隐忽现，渐渐到了二人近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下午刚看到的那刘胖子吗？
刘胖子嘿嘿一笑，“我和这市场管理人员关系好，有一把侧门的钥匙，但是，我也不敢早来啊，要是早些的话，谁知道还没有那没拿到货不死心的盯着？”
“谢谢你了，刘哥。”，周小亮跟着对方走进市场，同时开口道：“对了，刘哥，说好的二百件，都还给我留着呢吧？”
刘胖子刚打开市场内的吊顶大灯，闻言立马神情一尬，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回道：“哎呀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喽，给忘了，我之前记成给你留一百件了……然后今天有个挺熟的客户，非要跟我拿，分了他一百……我记错了，怪我。”
看对方这不太成熟的演技，分明就是故意的，哪里可能是忘了……但周小亮也就心里边这么想想，嘴上却是笑着道：“没关系，刘哥生意太忙，难免忘事儿。况且，我今天是来找刘哥谈大生意的，相比起来，这一百件倒也无所谓了。”
“哎呦，什么大生意？”，刘胖子乐呵一笑，问道。
周小亮边走边笑道：“先把货拿了，弟弟我安心，然后再和刘哥仔细聊聊那大生意吧。总之，不会让您亏，只会让您钱赚的更加省心省事。”
“周老弟，虽然咱也认识有两天了，但之前一直没问，看你这年纪，也是大学生吧？”，刘胖子已经带着二人走到了地下仓库，一边打开自家库房门，一边随口问道。
周小亮眼睛一直瞄着对方手中，同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道：“我可没那本事，我是高四辍学的，现在就是单纯的社会青年，给人打工，我们店长倒是大学生，浙商大。”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社会青年。”，刘胖子哈哈一笑，已经把卷帘铁门推了上去，“踏实，能吃苦，其实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愿意给你那个机会。”
周小亮也跟着笑了起来，上前跟刘胖子一起，把堆积如山的衣服搬开，露出了被压在下面的几框那款熟悉的蓝白印花外套。
终于见到了目标，既是二人在此苦等一天的成果，更是过去两天来周小亮艰难辛苦的劳动所得……但周小亮却并未急着上前搬货，而是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刘哥，您这生意做这么大，应该还有其他库房吧？”
刘胖子明显的愣了一下，但他毕竟是老油条，几乎在刹那间就反应过来，自然而然的回答道：“那没了，你也知道，服装这东西过季太快，那个什么……哦，对，你们小年轻都喜欢说的时尚，就是时尚，过季了就不时尚了，也就没人要了，我还留着里干嘛？能退的就退给他们厂里，实在不能退的，也要想办法倾销掉的。”
“快搬啊，周老弟，这不就是你要的货吗？难道你还指望我这把老胳膊老腿的给你搬？话说你们怎么搞回去呢，有车吗？”，解释完后，见对方还是站在那里，刘胖子忍不住回头问道。
周小亮却依旧没动，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突然开口道：“刘哥，咱还是敞亮点说痛快，我知道您也是个痛快人……这样子，这款您剩下的货，都拿给我，我给您提百分之五的价格，另外，凡是这一款的后续的货，我们店全都要了，您就不需要再像今天这么麻烦的往出批发了。”
这番话是真把刘胖子给惊到了，竟然没能立马反应过来，弯着腰撅着屁股在那里隔了好一会儿后，才回道：“小子，你在开玩笑吧？哪来的剩下的货，不都在这里了么？总共就这一百件啊！”
周小亮绕到刘胖子正前面，在一堆衣服上坐了下来，淡淡开口：“刘哥，这样就没意思了啊，难道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一些吗？”
刘胖子一辆茫然，没有说话。
见对方依旧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周小亮只得无奈道：“刘哥，你那钥匙上有用白布胶带贴的号码……虽然很小，但我眼睛又不瞎，虽然那串钥匙一直在你手里晃啊晃的，但只要全神贯注的去看，总能发现的……你刚刚开门用的那把，刚好和咱现在在的这间仓库外面的门顶的编号一致，但另外还有两把钥匙，刚好和另外两间仓库对应。”
“亮哥，我说你咋刚刚一直盯着人家那串钥匙看呢……”，边上的苏强跟着恍然大悟似的轻声嘀咕了句。
周小亮呵呵一笑，“刘哥，一般人自然是不会去专门死命的盯着您手里的钥匙，但是，如果在有心的情况下呢？如果我早就知道你还有存货呢？”
听到这话，刘胖子眉梢轻微一挑，但却没有说话。
周小亮继续道：“在昨天白天的时候，我特意将淘宝上这款销量好一些的店，全部浏览了一遍，那时，您应该也还没正式拿到这批货吧？”
这次不等刘胖子回应，周小亮便接着道：“您应该也知道，在加购或购买的时候，是可以看到宝贝库存数量的，所以我把他们的存货，尤其是发货地在杭州的店铺的这款的存货，全都统计了一下，然后发现，没有一家库存数量多的，基本都快要卖完了……然后我就来了这市场附近，在傍晚时看着您和一司机交接了一大堆货物，当然因为包装封着，我也不知道里边具体是哪些款式，可是，我们要的那一款，一定也是在其中的。”
“至于之后，就不用说了，我帮您搬了整整一晚上的家，自然也确定您没有去过市场，一直到今天下午……也就是说，从您拿到那批货到今天下午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来拿过货，但是……”
说到这里时，周小亮陡然加重语气，“但是，我之前曾观察的那些淘宝店，却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把库存加了上去，而且还都加了不少，足足十几家店！虽然我不清楚您今天下午到底批发出去多少，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那些店加起来加的库存多，也就是说，肯定无疑的，您今天早晨或中午，就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给他们留了货！至于为什么留了货，这就不用多说了吧……当然是因为您还有存货，大量的存货，而这些存货是您的那些老客户或者说是一些大店早就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