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女”巨贪伏法记(一)
一 拼酒
“光看别人喝么?你们干啥呢?养鱼啊?”
这天晚上,梁任海走进“乐如家”时,体内躁动的酒瘾正涌上来。
一桌人见到他,齐声大喊:“梁总,你迟到啦!”
梁任海也不多说,一边脱夹克,一边在陈达左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陈达右边的一号主宾,是位40来岁的女人,唯独她对自己的到来没动声色,稳稳地坐着。
梁任海按下心中一丝小小的不快,说:“老规矩,我迟到,先走一个。”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三两多白酒一饮而尽。
陈达叫了声“好”,挥手叫服务员说:“妹子,给海哥满上!”接着说,“海子,今天达哥给你介绍一位咱抚威城的真神!她就是抚威的‘土地奶奶’——萍姐!”
梁任海顺着陈达的手势,看向主宾席上的女人,惊讶地站起来说:“哎呀呀,得罪得罪!原来是严局呀,久闻大名,早托达哥牵线,要登门拜访,不想在这里见着了!”说着,他转身对陈达佯装抱怨道,“达哥,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呀——咋不提前吱个声呢?严局在这里!”
这个陈达,在抚威绝对是数得着的人物。抚威矿产资源丰富,大型厂矿林立,其中就有抚威钢铁厂。钢铁厂是特大型企业,级别和抚威市平级,不受当地政府管辖。作为大厂子弟,陈达比一般抚威城人有优越感,更何况,他爹还是钢铁厂的实权人物。从小,陈达周围就有一帮钢铁厂子弟跟着他混,打架闹事,喝酒泡妞,什么出格干什么。不过这些年,陈达早“转型”上岸了,别说打打杀杀,就是给江湖纷争当仲裁也不参与了,他现在闷头赚大钱,西装革履地谈生意,签合同。平时和他打交道的不是高官就是大老板,滋润着呢。
此时,一身肥肉的陈达,摇摇宽厚的手掌,说:“海子,今天严局来指导工作,临时定的,严局嘱咐不声张,叫几个得劲的哥们儿来聚聚,你别怪我,陪严局喝好尽兴就成!”说完,朝他使了个眼色。
梁任海会意,端起酒杯站起来,朝女人说:“严局,早知道您是咱抚威城的大能人,今天幸会,高兴得很,这杯酒,我敬您!”说完,一仰脖子,杯中酒已喝干。
这时,那女人一笑,开口道:“梁总,爽快!你够意思,我陪你一个!”说完,她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往嘴边一送,眨眼之间,没见她怎么喝,杯中已一滴不剩。
陈达在一旁用力拍了几下巴掌,说:“豪爽!兄弟们,萍姐海量,她这才是第二杯,还早得很哩……”
女人用手敲了敲桌子,制止说:“达哥,别扯犊子了,先吃菜吧!一上来就灌酒,菜都浪费了!”说着,抓起一根滋实的大棒骨,大口啃起肉来。
众人见她吃得豪放,也都放开了,纷纷大嚼起来。梁任海因为来之前在办公室吃了根哈尔滨红肠,此时便只喝了几口蘑菇炖小鸡汤。他瞅空和陈达几人喝了一轮,第三杯又空了。
陈达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鼓起腮帮子说:“海子今天生猛!点赞!萍姐,兄弟们,大家把杯中酒清了,第一轮算完!上啤的!”
梁任海忙阻拦说:“不成,我再敬严局一个!来,满上满上!”
女人闻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翘,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梁总,听说你酒量好,不过,你喝啤酒,我喝白酒,怎么样?”
梁任海一时没明白,啤酒对白酒,这怎么个喝法才分上下?
“这样吧,听达哥说你想投标5号地。成!没问题,5号地,5个老雪,怎么样?”女人说。
陈达一听,忙叫服务员道:“小妹,来两架儿老雪,大家伙放开了喝!”
老雪,即原产于沈阳啤酒厂的雪花啤酒,其酒精含量和麦芽汁含量相对较高,香气浓郁,口感甘醇,广受东北人欢迎。因为是绿色玻璃瓶,人称“夺命大绿棒”,又称“闷倒驴”。这是因为老雪酒劲儿特大,后劲十足,一旦贪杯就会被它放倒。
一般能喝普通啤酒8瓶以上的人,挑战老雪4瓶就基本到位,相当于8两白酒。一顿能喝下5瓶以上的人,被奉为“酒仙”。
因此,饶是梁任海有一斤半的酒量,但之前他喝的三杯白酒,差不多已达一斤,若现在再来5瓶老雪,绝对够他喝一壶。
梁任海当下一愣,想了想挥手对服务员说:“妹子,整个脸盆来!”
服务员“嗯”了一声,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洗干净了的不锈钢脸盆,按梁任海的吩咐,准备把5瓶啤酒都倒进脸盆里。
一瓶,又一瓶,众人看着服务员把啤酒倒进了脸盆。不多时,明晃晃、黄澄澄,5瓶啤酒足足倒了大半脸盆。
有人在旁边直咋舌。大家都知道梁任海能喝,这时一起开始起哄。
梁任海看着脸盆,想想它的后劲,有些发怵了。
女人看出他的踌躇,笑吟吟地说:“怎么?不敢了?”
梁任海哪肯示怯,伸手解开了衬衣上扣,说:“萍姐,你放心!咱男子汉大老爷们,就是醉死也不会装熊!”说着,端起脸盆,开始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梁任海停了下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女人也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
一桌人早站了起来,开始拍手,为梁任海加油!
梁任海透了口气,接着又埋下头去猛喝起来。只听一阵咝溜溜水响,梁任海大叫着“啊”了一声,然后把空脸盆往酒桌上一顿,双手撑在桌沿上稳住身子!
一桌人起劲地拍着巴掌,有人还敲起桌子来了!
这时,女人笑了起来,盯着梁任海看了看,然后一挥手,指着众人面前的啤酒碗说:“光看别人喝么?你们干啥呢?养鱼啊?”
有了梁任海的脸盆示范,众人哪还敢说什么,纷纷牛饮起来。
女人看众人都喝完了,随手抓过三个白酒杯一字排开,拿起一瓶新开的白酒,就往杯中倒,不多不少,一瓶刚好三杯。
梁任海看她把自己的杯子抓过去了,正要含糊说真不能喝了,舌头却不听使唤。
女人说:“今天很高兴,认识了海子!海子仗义,够爷们,我也还你一个!”说完,伸手端起酒杯,一送一张口,三杯白酒瞬间喝了个杯底朝天!
5瓶老雪,对一瓶白酒,还真是两不相欠!众人反应过来,响起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这个酒量大得惊人的女人,正是抚威市新城区国土资源局局长严萍。
新城区原本是郊区,可前些年,抚威市委市政府等一干首脑机关由老城区迁到了新城区,随后,新城区升值最快的是土地,最火最来钱的就是房地产。而围绕拆迁、土地转让和商品房开发,都有一个绕不开的核心部门——新城区国土资源局和其属下的土地经营管理中心。
梁任海是沈阳人,沈阳距离抚威虽然不过50公里,但是他到抚威才半年,眼下正在运作地产项目,看中了马上要开标的5号地块。
第二天,梁任海直到中午才清醒过来。昨晚酒后,他不知道是谁送他回来的。他的临时住处就在公司隔壁,离吃饭的地方也不算远。
他翻开手机,一条短信跃入他的眼帘:今晚6点,高达酒店1801见。严看到严萍发来的短信,梁任海一骨碌坐起来,细看短信发出时间是20分钟前,便急忙回了短信。
起床后,梁任海见昨天穿的衣服已洗好晾晒,知道小芬来过了。
他正在洗漱时,一个20多岁的女孩开门进来,穿着玫瑰红的时尚蝙蝠衫,高挑丰满,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
正是小芬,他的财务主管兼秘书。
“小芬,下午给我准备50万现金,拿个不打眼的包装着。”梁任海出来说。
“50万?这么多?”小芬放下饭菜,又白了他一眼,说,“昨天和谁喝呀?醉成狗啦!”口气中有一点儿责备,但更多是亲昵或者挑逗意味。
梁任海也不回答,过来一边看小芬带了些什么吃的,一边在她身上掐了一下,接着又趁势去她胸前摸。
小芬把他手一打,嗔道:“人家身上不舒服……吃饭吃饭!”
两人吃着,小芬汇报说:“公告出来了,9号那天开标,3号地和5号地,有好几家公司盯着,听说中海和百通也要竞标,都想拿下。”
梁任海“嗯”了一声,说:“百通孟非那小子不是说这次不拿地了么?真他妈狡猾!”
二 索色
“姐不要你的钱,姐就相中你了,我要你的人!”
正是初夏时节,微风轻拂,夕阳下的浑河波光粼粼。
高达酒店坐落在浑河岸边,是抚威最高端的五星级酒店。
梁任海走进1801后才知道,这是该酒店最昂贵的总统套房。他鸟瞰了一下如玉带一般穿城而过的浑河,笑着说:“这家伙,这里风景好呀!萍姐,你可真有眼光!”
严萍坐在落地窗前,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说:“海子,你夸萍姐有眼光?那是!萍姐我看人从来没走过眼!”
梁任海指了指茶几上的旅行包,直截了当地说:“一点儿心意,请萍姐笑纳!听说后天就要开标了,请萍姐多关照。”
严萍把未抽完的烟往烟缸里一丢,根本不看旅行包,站了起来,踱到梁任海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海子,姐不缺钱,也不要你的钱,姐就相中你了,我要你的人!”
一听这话,梁任海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严萍这么直接,一时呆呆地站着。
“怎么?瞧不上老姐?”严萍脸上的表情已有些僵硬。
“不是,不是。”梁任海脑中转了几转,勉强挤出笑容,“太突然了,没想到萍姐这么、这么泼辣……”
严萍看他舌头打转,马上又笑了起来,上前一伸手,直接抓住他下面的命根子,浪笑说:“我还有更泼辣的,你不想试试?!”
梁任海是公认的帅哥,正规大学毕业生,虽说这些年也没少拈花惹草,但他只喜欢美女。最近,他和小芬打得火热,小芬知道他只有个女儿,还打小算盘要为他生儿子呢。
这时,严萍继续故意拨弄着,看他身体有了反应,哪管他还在心猿意马,几下就把他的衣服脱光了。梁任海从最初的懵逼中回到现实,想想5号地中标的事,心下一横……
这个女人,40多岁了不说,长得也太平凡,且面相不善,腹部赘肉松弛。要是无事相求,梁任海绝对不会朝这样的女人多看一眼。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床上却让梁任海开了眼界。其反应大不说,单看那疯狂劲,此前梁任海就绝对没领略过。
直到晚上11点多钟,两轮战罢,严萍才心满意足地让他下了床,说:“海子,姐不会亏待你,不过,你可不能地一到手就不理我啦!”
梁任海嘴里一迭声回道:“哪能呀?今后在抚威混还得靠萍姐呢。”
严萍一听,光着身子跳下床,在他腮帮子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说:“姐爱死你啦!记得你姐绝对够朋友!”
下楼的时候,梁任海两腿直发软,他不由想道,这个女人真能折腾,不榨干他绝不罢休哦。看来,外面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可是,她这么直接、这么高调,在高达这么打眼的地方享乐,难道她就不怕别人注意?他脑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万一这女人哪天出事,供出自己和她曾有一腿,那可真丢人!而且他老婆也绝对饶不了他!
梁任海能有今天,一切全是老婆所赐。
当年在东大,他和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可是“金童玉女”,让多少人艳羡。不过谈了小半年梁任海才知道,女朋友的老爸是高干。
婚后,他依仗岳父的人脉和资源,下海经商。这些年,他涉足房地产,赚得盆满钵满。这次到抚威拿地搞项目,也算是到了岳父当年的根据地。
多年前,陈达父亲在钢铁厂当人事处长时,梁任海的岳父就是钢铁厂党委副书记,分管人事。后来,岳父调往省城,五年升两级,官至副省长。岳父也说过,抚威是他的福地。
这次,抚威市土地经营管理中心有8宗地挂出招标,梁任海参与了3号地和5号地的投标。对5号地,他更是志在必得。
不过,在得知孟非的百通房地产公司也参与5号地的竞标后,梁任海有一点儿担忧。因为孟非那小子,各个方面绝对和他拼得起。
两天后,梁任海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去了,他赢了——抚威市新城区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在开标那天早上才通知百通,说他们标书不规范,材料要补充,直接取消了百通的竞标资格。
梁任海这才知道,严萍所说的“够朋友”还真不是吹牛皮。
招标会刚结束,他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梁总,祝贺你,拿到了5号地!”
他看这个号码有点儿陌生,就客气地说:“谢谢!请问是哪位领导?”
“我——”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夸张的哈哈声,“我是土管中心的贺勇。”
贺勇,抚威市新城区土地经营管理中心主任。严萍在这个位置上坐了4年,她升任国土资源局局长后,贺勇就是她的继任者。
梁任海这才回过神来,他和贺勇曾见过面,于是大声说:“哎呀,贺主任,我正要找你,感谢你的关照!晚上我们一起烤个串喝点儿酒聚聚!”
“这次算了。”电话那头说,“最近忙得很!再找时间吧!”说完,挂了电话。
梁任海听对方的话有点儿别扭,感觉酸溜溜的,心想莫不是小芬送的“意思”分量轻了?
正想着,电话响了,一看,是陈达打来的,他大声叫着:“海子,你真行,地拿下啦!出来整两口庆祝庆祝!”
“达哥,这不都是你帮忙整成的么?不过,确实昨儿整多了,还晕着呢!”他说的也是实话。
“哪能呀?你今天不是还参加投标了么?——整了几个?”
“3杯白酒,5个老雪,整残啦!”梁任海最近体力透支,只想回去睡大觉。
“滚犊子去!这点儿东西还能放倒你?老地方,麻溜儿出来!”陈达不依不饶道。
梁任海不好拂了陈达的面子,再说,人家牵线也是帮了忙的。
赶到“乐如家”,陈达一见他就嚷了起来:“海子,知道不,出大事了!”
他一惊,忙问道:“怎么啦?啥事?”
“啊,你还不知道!——严萍被人捅了,正在医院抢救!”
梁任海大吃一惊,说:“哪能呀!上午招标会,我还在国土局那儿见过她呢。”
“就是刚刚发生的。一个人跑进国土局大院把她捅了,听说捅了几刀,才送医院抢救去了。”陈达说。
“有这种事!她一个女人,什么人要杀她?”梁任海一口气问道。
陈达叹了一声,放慢了声调说:“听说是个农民,说不定和你的5号地还有关系呢。”
这么一说,梁任海更加奇怪了,惊讶地问:“不会吧?”
陈达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看来,你还真不了解她哦!”
三 霸夫
“我不活了,谁来拦我,我杀谁全家,再去跳楼!”
1960年,严萍出生在抚威市新城区一个乡镇上,父亲是乡里干部。严萍从小就是个假小子,成天和一帮男孩混玩,专门捣蛋惹事,把一条街弄得鸡飞狗跳。
20岁时,因为没有考上大学,严萍找了个男人结婚了,不过,她强势的性格让丈夫无法忍受,两人天天干仗,不到三年就过不下去了,只好离婚一拍两散。
离婚后的严萍,一个人带着女儿,也没个正式工作,父亲对她既失望又无可奈何,最后托关系让她进了镇土管所,干了两年又想办法让严萍调进了区城建局。
来到抚威城的严萍,由衷喜欢上了城市生活。可是,才从下面乡镇调到区局里来,她无依无靠,虽然她只有二十七八岁,可长得不漂亮,处处不受待见。
那时的她,迫切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瞄来瞄去,最后把目光盯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叫孟成凡。
孟成凡不仅是区城建局的一把手、局长,还生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
反观严萍,不过是一个小小办事员,又没有出众的姿色、火辣的身材,他们二人之间,可以说隔了十万八千里。
一次会后聚餐,严萍逮着和局长喝酒的机会,端起酒杯走到孟成凡跟前,张口就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敬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说完一仰脖子,把一大杯白酒喝下去了。
因为严萍长得不漂亮,这话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打趣效果。
一桌人早乐得哄堂大笑起来,纷纷鼓掌,看局长怎么回应。
孟成凡平时没怎么注意过严萍,只听人多次说过有这样一个女人,酒量大,泼辣爽利像个男人,还会搞乐子逗笑。今天总算见了,还真是个活宝哩。
当下他打了个哈哈,看着严萍说:“呀,女汉子,早闻大名,果然名不虚传!”
严萍看局长瞅自己,不由扭捏了一下,眼里热巴巴地望着孟成凡,同时一点儿也不转弯地吹捧说:“局长大人日理万机,还关注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局长真是太伟大了!”
“拉倒吧,兴这么夸人么!”孟成凡佯装批评,然后高兴地端起酒杯,把酒喝了。
严萍马上拿起酒瓶,给孟成凡倒了酒,眉飞色舞地说:“局长纯爷们!万水千山总是情,少喝一杯没感情,我再敬局长大人一杯!”说着,嘴一张,自己一大杯酒没怎么在口里停留就喝下肚了!
众人纷纷叫好,严萍前面喝的不算,光这两杯白酒,差不多也有八两!这女人却面不改色,够厉害!
孟成凡哪里招架得住,连忙装醉说不能喝了。
饭后,孟成凡回到办公室,刚想在里间的小床上休息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他晕晕乎乎地开了门,一个女人端着一个大茶缸挤了进来,说:“局长,我冲了杯蜂蜜水,你解解酒!”说着,她脚后跟一碰,把身后的门推上了。
孟成凡这时已把外套脱了,只穿着贴身衣裤,他见是严萍,刚开始还有点儿不自然,这时门一关,室内陡然升起暧昧氛围。不过,他口里却说:“谢谢小严!我要休息了!你去忙吧!”
严萍看孟成凡的目光从她胸前扫过,便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说:“局长,你把蜂蜜水喝了再休息!”说完,把茶缸往孟成凡嘴边送,同时将胸部贴了上去蹭着。
酒是色媒人。孟成凡本来喝得差不多了,这时哪里禁得住?他伸手去接茶缸,顺势捏着了严萍的手。严萍马上假装站立不稳,往他怀里一倒。孟成凡赶紧搂住严萍的腰,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严萍见孟成凡动作了,伸手就把他的内裤扯下……
此后没多久,严萍被调到局办公室,凡接待应酬,都指定有她,只要有她,就没有攻不下来的火焰山。严萍图了表现,客人高兴,领导满意,事情办起来也顺当多了。从此,新城区政府部门的人都知道,城建局有个娘们贼能喝!
一年后,严萍升为城建局科长,在小小的新城区,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官位儿有了,严萍这时却不满足了。她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孟成凡。
从懂事以来,严萍还没有真正爱过男人,可现在,孟成凡让她发狂,让她晚上睡不着觉。如果说最初她看上了孟成凡是局长、是帅哥,可现在,孟成凡在她眼里就是魅力无限、让自己如痴如醉的宝贝。
她发狂的直接结果是:她已无法容忍还有一个女人和她共享这个帅男人。
那时,孟成凡有令人羡慕的美满家庭,妻子是区财政局干部,漂亮贤惠,两个儿子懂事上进。若要他抛妻弃子再娶严萍,显然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但凡严萍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也会知难而退。
可严萍是谁?她才不会这么想!
这天,严萍来到孟成凡的办公室,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气哼哼地说:“躲着不见我,你是啥意思呀?什么时候离,你今天得给我一个准信儿!”
孟成凡见她怒气冲冲,又在办公室,担心有人进来请示汇报工作撞见了难堪,连忙应付说:“现在上班时间,我忙得很。我们再找时间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那不成!”严萍顿时垮下脸来,“你推了一次又一次,把我当猴耍,今天非得说清楚才行!”
“我不是早和你说清楚了吗?离婚有难度,她怎么都不同意。我一时糊涂,犯下了错误,愿意给你补偿一点儿钱。”孟成凡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严萍冷笑一声,说:“钱?那你补偿多少?1000万你拿得出吗?拿得出我从此不找你,拿不出,我就要你的人!”
孟成凡一阵目瞪口呆,他知道严萍是故意为难他。
严萍见他不说话,张口说道:“都一年多了,你舒服过了就想白睡,门都没有!”
孟成凡只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他在心里后悔了一百次,也在心里把这女人杀死了一百遍,只好求饶说:“姑奶奶,小点儿声!这里是单位,你怎么也得注意点儿影响!”
“单位?你第一次睡我不就是在这屋里吗?裤子一提就不认人了吗?”严萍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开始咆哮起来。
孟成凡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慌得要去捂她的嘴。这机关单位,左右隔壁都是部下,传扬出去怎么了得!他哭丧着脸说:“我的姑奶奶,求你别闹了!我当不当官无所谓,可你还年轻……”
严萍见他慌了手脚,不等他说完,两步过去把办公室的门一敞,对着走廊直嚷起来:“你怕别人知道,当初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一次次侍候你爽的时候怎么不怕?”
孟成凡彻底崩溃了,逃也似的钻进洗手间,把门一关,任严萍在外面瞎闹。
这一闹,城建局炸了锅!
不到两天,整个新城区公务系统算是“新闻联播”了!
殊不知,严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和孟成凡有一腿,她也没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面子。相反,她押上了全部赌注,自己命运的改变就要从这件事开始!
别的第三者最怕见元配,她却不怕。她直接跑到孟成凡家里,堵着孟成凡妻子说:“把你男人让给我,我离不了他!”
孟妻羞愤交加,不承想天下还有这号人,大骂道:“你这破货也太臭不要脸了!”
一言不合,两个女人大打出手,撕扯在一起好半天才让人拉开了。
此后,严萍三天两头就上孟家闹,闹得孟家鸡犬不宁。
沸沸扬扬的桃色事件,让孟成凡无脸见人。他先在家里躲了几天,后来家里躲不住了就每天一早到办公室关门不出来。
可是,他是局长,属下请示汇报工作不说,还有好多事等他拍板,好多会要他参加,想躲也躲不了。
无奈之下,孟成凡只好主动向组织做检讨,要求工作调动,想躲“瘟神”。
也因为影响实在太坏了,两个月后,一纸调令把孟成凡调到工商局去了。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就是一条吞了钩的鱼,因贪吃了一丁点儿鱼饵,想吐出来也不行了。
看到上孟家闹没达到目的,自孟成凡调走后,严萍改变了策略,她直接来工商局找孟成凡闹。工商局的一个副局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制止说:“你太不像话了!影响大家工作。这里不是城建局,你胡整瞎整也要看看地方!”
严萍一听,拉着那个副局长的衣服就不放,说:“影响怎么啦?他孟成凡不是工商局局长吗?他睡我,我找他有错吗?”
副局长狼狈地挣脱严萍的手,气愤地说:“拉拉扯扯干什么?有你这样的人吗?”
严萍马上往地上一躺,边打滚边解开了上衣纽扣,大叫道:“我不活了,谁来拦我,我杀谁全家,再去跳楼!”
见这阵势,谁也不敢上前!
闹罢工商局,严萍又来到财政局找孟成凡的妻子闹。
孟妻气得脸色煞白,骂道:“天底下没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破鞋,你不要脸勾引男人也就罢了,还跑到这里来唱大戏,照照你那丑八怪的样子,哪个男人看得上你!”
孟妻气疯了,骂得也够毒辣,骂到严萍不漂亮的痛处了,她跳起来去扯孟妻的头发,两个女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一时间,工商局、财政局,还有孟成凡家里,乌烟瘴气,战火四起。
整整两年,严萍不依不休,大吵大闹,孟成凡的妻子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缴械投降,同意离婚。
孟妻一搬出去,严萍就大张旗鼓地住进了孟家,睡到了孟妻原来的床上。
当大红的结婚证拿到手后,严萍大哭了一场,在孟成凡身上又撕又咬,说:“为了你,我死了也值了!为了你,我受尽了白眼,遭人唾骂……”
孟成凡早被她搞服了,搞怕了,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严萍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爱过的男人,此刻蔫头耷脑风采全无,不由心里一酸,说:“我知道你也不好受,可我是真爱你,离不了你。从今以后,我要干出一番事业,我要让全抚威城的人看看,让那些看笑话的牛子们哨子们(骂人的话,前指男性,后指女性)看看!”
四 显能
“在咱这地儿,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
严萍说到做到,此后几年,她把一股狠劲用在工作上,凭她的“名气”,凭她的酒量,什么难办的事,什么难缠的人,她都不在话下。
当时,新城区为配合城区建设,规划了一条通向沈阳桃仙机场的公路。这条路要经过一家特大型企业的分厂。因为多年来和地方上关系一般,这家企业以各种理由不同意该公路经过自己的领地。因此,规划搁浅多年,成了大难题。
1997年,抚威市市委市政府搬迁到新城区,从此,新城区开始大规模的房地产和商业地产开发,早就规划的公路也再次提上议事日程,市里领导责令早日把工作做下来,公路开工。
最后,具体承办的任务还是落到了新城区城建局。新任局长直挠头,于是有人向他推荐了严萍。
此时,严萍已在新城区有了“能人”“狠人”的名声,局长向她许诺说:“严科长,这个工作有难度,是个难啃的骨头,只有你能拿下来。现在,不仅区里领导很重视,市里领导也很关注,工作做好了,是大功一件,我代表全局要感谢你!”
严萍早在等待出头的机会,当即一拍胸脯说:“局长,这事儿难我知道,可我也摸了一点儿底,你放心,我保证一个月内拿下来!”
严萍这话,还真不是瞎吹。
这个特大型企业的分厂,就是有名的抚威钢铁厂,对方管这事的人,叫秦日刚,是个部队转业的正处级干部。
因为钢铁厂是大厂,财大气粗,相对财政不宽裕的当地政府,钢铁厂人有优越感。加上各种不对味,秦处长对新城区城建局来接洽的人员极为轻视,后来干脆避而不见,人都找不着。
他这儿一卡壳,整个事情直接算黄了。
刚开始,严萍也想过再找秦日刚,因为她听说秦日刚酒量了得,心想,那不正是自己的长处吗?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秦日刚从不随随便便接受陌生人的宴请,他电话都不接,你想请人家可人都找不着呢。
这天,严萍提了一整箱茅台酒,来到工业路钢苑小区别墅区,直接走进一家院子叫道:“达哥,我来啦!陈叔在家吗?”
一个人闻声迎出来,正是陈达。
原来,陈达和严萍是高中同届的校友,虽说不同班,可两人当年都是风云人物,被人称为“黑白无常”、“雌雄双煞”,在一起没少干过出格的事,二人也结下了非同一般的“江湖友谊”。
他们二人虽然原来名声不佳,但近年来,严萍成了城建局的能人,陈达也改做生意成大老板了。
“我托人从糖酒公司直接弄的,绝对正宗,孝敬陈叔的!”严萍指了指酒说。
这时,屋内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拖鞋走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严萍赶紧上前叫了声:“陈叔,您在家呢,我弄了几瓶酒给您送过来。”
那人目光一扫而过,面无表情地说:“是小严吧?好多年不见你了!”
“是我,陈叔。”严萍罕见地低声道。
钢铁厂虽在新城区的地盘上,可平时和当地人没有多少来往,钢铁厂大人物也不屑于打听地方上的市井传闻,因此,陈父对严萍抢别人老公的事并不知详情。
“你现在哪个单位呀?”陈父问。
“在新城区城建局混饭吃,陈叔。”严萍回答说,“昨儿听达哥讲,过几天是您五十大寿,我这一点儿小意思,提前祝陈叔生日快乐!”说着,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
陈父笑了起来,说:“谢谢,难得你有这个心。小严,有事儿吧?”
此时的陈父,已是钢铁厂分管后勤和机关的副书记。
两天后,秦日刚和严萍坐在了一张酒桌上。
严萍有意谦谨道:“秦处长,您是大人物,平时难得见到您这真神,今天我舍命陪君子,您喝多少,我一滴不少,咱们先两瓶起步,您看行不行?”
说完,她把两瓶茅台酒往秦日刚面前一摆,再放两瓶在自己跟前。
秦日刚大约听说过严萍的事情,今天一见她这作派,心里暗自惊讶这是个人物。不过,他是军人出身,加上有陈副书记打招呼在先,便哈哈一笑,说:“严科长,早听说你是大能人,果然名不虚传!”
严萍也不管秦日刚话里有没有讽刺她的意思,忙说:“秦处长,我一个小小的科长和您比能力,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您就别笑话我了。”
秦日刚要的就是这个“味”,因为他和新城区的一把手是平级官员,所以之前根本不把什么城建局的人放在眼里。
这一顿酒,喝得欢乐,众星捧月,秦日刚很快高兴得飘飘然,他打了一个酒嗝说:“严科长,这酒得劲儿,合我的口味!你妹子够意思,哥哥我也不含糊。修路的事,陈书记说了,是好事。咱们一起把好事儿办好!”
就这样,短短一个月内,钢铁厂和新城区达成协议,钢铁厂不仅不要土地补偿费,而且承诺沿路绿化和公共设施的费用还可以分担一部分。
这一仗,让严萍挣足了面子,让大大小小的人物刮目相看。从此,她觉得自己的腰杆儿直起来了,也有了一句口头禅:“在咱这地儿,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
不久,严萍被提升为新城区发展计划中心副主任。
有了权,就会有钱;有了钱,就会有更大的权。严萍梦寐以求的“良性”循环开始了。
2002年,严萍调任新城区土地经营管理中心主任。
就是在这里,她的人生发生了第二次“质的飞跃”。
新城区随着市委市政府搬迁过来,房地产开发开始升温,大小地产商趋之若鹜。而土管中心作为各种土地征用和审批单位,严萍手中的权力大得没了边。
一天,她下班回家鼓动老公孟成凡说:“咱家有我就行了,你干脆下海经商得了!”
孟成凡不太高兴地说:“我这把年纪了,下海能干啥呀?”
严萍见他不情愿,便直通通地说:“再往上升吧,你也难,还不如趁着我现在方便,说批哪块地就批哪块地,你也去搞房地产!”
房地产,这是个“高大上”的生意,孟成凡有些心动了,几个月后还真辞职下海了。
从此,肥水不流外人田,严萍为孟成凡大开方便之门。
抚威虽然不是北上广一线城市,也不是沿海开放城市,可如今,新城区土地经营管理中心也是日进万金夜进万银,是区里的财政支柱。开发商或企事业单位购地的每一笔土地出让金,不是交到财政部门,而是交到了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农民或拆迁户的每一笔补偿金,也都由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发放。
这一进一出,交多少?发多少?什么时间?都由自己说了算,当严萍意识到自己拥有一棵摇钱树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他奶奶的,我坐在金山上不捞着好,今后别人来这里,只怕还笑老娘是笨蛋!再说,老娘我今天还怕谁?从此后,我要“可劲儿”捞钱了,她想道。
为了树立自己在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的绝对权威,为今后“办事”没人敢多嘴、敢管“闲事”打基础,严萍想了个招儿。
不久,在一次内部酒席上,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的副主任给她敬酒时没有站起来,她扬起杯子把一满杯酒都泼在副主任头上,骂道:“你他娘的从哪个旮旯来的?喝的什么酒?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副主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知道惹不起严萍,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在土地经营管理中心,严萍说一不二,无人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
当时机成熟后,严萍开始动手了。
刚开始,她让前来缴款的地产商拿两张支票,一张她交给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入账,一张她拿到银行兑换成现金装入自己的腰包。到后来,卖地得了钱,完全凭她的心情:高兴了,就分一部分给土地经营管理中心;不高兴了,就一分不剩地据为己有。
2004年7月,一个开发商投资开发新城区12号土地建幼儿园,向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缴纳380万元征地款,结果一转身,严萍将征地款全部带回了家。
权有了,钱也有了,巴结她的人送的各种奢侈品,多得没法算,严萍有一万个理由知足,可她仍然不满足——从生理需要到心理情感,她还有大大的缺憾。
当初,为了得到孟成凡,她不择手段不计后果,那是因为自己爱他,可从一开始,到结婚多年后的今天,孟成凡爱过她吗?
答案很残酷。
她知道没有!孟成凡这么多年,除了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没有对她有过一丝爱意!
还有孟成凡的两个儿子,不仅没叫过她一声妈,还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更恼火的是,孟成凡和前妻藕断丝连,在床上对她早没有“性趣”了,让她抓狂想杀人。
我要把这一切补回来!她恨恨地想道。
五 纵欲
“我就瞅你得劲,别人有水平,咱不稀罕!”
贺勇身高1米8,帅哥一个,虽然只是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的司机,但特别能说能吹,几次为严萍开车,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一次酒后,严萍在车上啜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失声痛哭。
贺勇按她吩咐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等严萍哭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开口说:“主任,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闷在心里啊,咱这经管中心,离了你指定转不动!”
严萍本来就是来演戏的,当下收了声说:“勇子,姐心里苦啊!我们家老孟,这些年对我不闻不问!”
贺勇一下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严萍说:“勇子,姐肚子痛,帮我揉揉。”
贺勇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严萍又催了一次,才会过意思来……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在高达酒店,严萍递给贺勇一块浪琴表,说:“勇子,我就瞅你得劲,别人有水平,咱不稀罕!”说着,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浪笑着说,“你可得好好报答我!”
贺勇接过手表戴上,瞅了瞅,满意地一拍胸脯,涎笑说:“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指定24小时随叫随到!”
“这才像话,没辜负姐疼你!”说着,严萍伸手把贺勇往床上一推,跨骑上身……
都说女人和女人不一样,贺勇和严萍厮混到一起后才知道,有的女人天生有某种基因。严萍一次那个可以三次高潮,可以一整夜折腾。饶是他年轻力壮,也对付不了。
因为严萍如狼似虎,贺勇回家后就力不从心,不久,他的老婆起了疑心。
后来,她一查,原来老公和主子混到一起去了。她心里恨得牙痒痒,想闹吧,可谁不知道严萍是新城区最有名的泼妇呢?于是,她拿贺勇出气,在他身上挠出几道血印子,说:“你可真有出息,人家大你一大截,老母牛啃青草,你还屁颠屁颠以为遇到了大贵人!”
顿时,贺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也不好意思还嘴。
严萍知道后,把贺勇叫到她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往桌上一丢,说:“这卡上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电话的后6位数,你拿回家给你老婆,叫她从今以后别放屁!要不老娘找人划了她(指破相)!”
贺勇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严萍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她若要耍横,在抚威城,别说他不敢惹,只怕市长也惹她不起!
果然,贺勇老婆从此闭嘴了,再也不管贺勇在外干什么了。那两年,严萍和贺勇如胶似漆,贺勇很快升为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办公室主任。
但新鲜劲儿过后,严萍又瞄上了另一个人。
和当初的孟成凡一样,这个人也是她的大BOSS(老板)——新城区区长李中毅。
严萍把区长作为目标,首先因为李中毅也是一表人才。她早在心里寻思过,如今自己有权有钱了,要下手的人起码得是帅哥。而征服比自己官位高的人,对她来说更刺激,也更有成就感!
一天,严萍来到李中毅的办公室,笑吟吟地说:“领导,今天你跟我走,让你发笔小财。”
李中毅不知严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严萍故意卖关子说:“这里不方便说,你跟我走吧!”
李中毅看了看严萍,说真心话,他还真不敢随便得罪这位部下。
因为这几年,卖地收入成了新城区最大的财源。正是因为这一点,掌管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的严萍俨然成了主要领导眼中的大红人。
不仅如此,面对抚威众多级别高、占地广的大型央企、省部级企业,什么拆迁难、谈判难、“钉子户”之类的问题,开发商没办法,各级干部也没办法,但严萍有办法,她是众人眼中的“大能人”。若要再去找一个人来顶替她,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仗着领导倚重,严萍以新城区的财神爷和大功臣自居,一次在全区干部大会上口出狂言:“是我弄来的钱给你们开支的,你们都是我养活的,没有我来赚钱,你们只能去喝西北风!”
众人听了这话,私下都非常反感她的狂劲儿,可是,大家心里也明白,谁也没她那个本事,谁也没她那股狠劲和能力。
当天,严萍把李中毅带到高达酒店一个豪华套间,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李中毅手中,说:“这是5万块钱,是我孝敬你的,不过,你得陪我一晚上!”
李中毅一下蒙了,这个女人,“名气”可是大得很!到了这里再拒绝她,只怕她翻脸不认人,我到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再说,人家投怀送抱,还送钱,谁不喜欢呢?于是,他装作难为情的样子,说:“呀,你这演的哪一出?”
严萍善于察言观色,见李中毅没有反感,上前就在李中毅下身抚摸着,浪笑道:“谁叫你这么帅呢?我早看你心痒痒了!”
严萍的话、严萍的动作,撩得李中毅一时性起,两人于是宽衣解带,纠缠在一起……
一来二去,从此,严萍隔三岔五就带李中毅去“发小财”,每次五万十万“孝敬”不等,以致李中毅的“性趣”越来越高,最多的一个月竟然和严萍苟合了六次。而得到满足的严萍也乐开了花,纵情享受。
为表示对严萍的信任,后来,李中毅竟然把自己的私章也交给严萍管理。
要知道,作为区长,李中毅的私章有时需要在一些重要文件上盖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可是世界上,有人高兴就有人郁闷。
孟成凡觉得自己真是郁闷到家了。
多年前,他本来只想偷点儿腥,结果被下了套,弄得妻离子散,灰头土脸。和严萍结婚,就好比进牢笼,孟成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摊上这么个女人!
现在倒好,严萍还公然给自己戴“绿帽子”,且是一顶又一顶,真是人生奇耻大辱!
可是,自己能抗议吗?敢吱声吗?
孟成凡只要想一想,心里就直哆嗦。他只能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装作没事人。
第二个郁闷的人,是贺勇。
自从有了李中毅,严萍有一阵冷落贺勇了。贺勇不是傻子,他从严萍往常的性需求频率就推断她另有新欢了。没多久,他弄清楚情敌是谁了。
不过,对方是堂堂区长,正处级;自己搭上严萍的“快车”后,现在也不过是土地经营管理中心的副主任,勉强算个副科级,如果李中毅一不高兴,自己的官帽儿分分钟就会被扒掉。
自己敢惹他吗?
贺勇同样想也不敢想。
一天,严萍可能为了换口味,又找贺勇缠绵了半天,贺勇趁着严萍一脸满足,幽幽地说:“姐,这些年,多谢你关照我,提拔我,可是,你瞧我能力有限,水平不中,别影响你进步了,今后……”
严萍一听,大眼珠子一瞪,伸手就在贺勇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嚷道:“说啥呢?想跑啊!”
贺勇疼得龇牙咧嘴,连忙否认道:“不是呀,姐,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担心拖你后腿!”
“拖你娘个腿!”严萍骂道,“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我也不瞒你,李中毅成了我的上扇儿(女性炫耀自己情人的称呼),你别喝干醋。他是区长,对你没坏处!”
严萍的几句话,说得贺勇哑口无言。他心里明白,就是借他一个豹子胆敢惹区长,可他敢惹严萍吗?别人说她是新城区的“土地奶奶”,可在他眼里,严萍就是可以“秒杀”他的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