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凤求凰的诗和曲,成为了那一代青年人的爱好和追求,要是谁会此诗,再会弹,那当真是极好的,有缘的是,这两样玉娘和耿恭都会: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玉娘听人说起,耿恭的曲子弹得非常好。
玉娘站在台上,扫视着众人,她看得很仔细,没有看到耿恭,却感觉到了台下两道特别的目光一闪而过,此时陆续有人上台挑战了,她也就无瑕再去寻那目光。
今日擂台第一项科目:弹琴。
气派的擂台中间位置摆放着一架古琴。但见这架古琴:
琴面是用梧桐木做的,也不是每棵梧桐、每段树身都能入得琴身的,最讲究的是要选择三丈三尺高的梧桐,然后截成三段。这三段的意思表示天、地、人三才。选木料时,先取来一段,敲一敲,如果声音太清,那就是木质过轻了,不要;再取另一段,敲一敲,声音要是太浊了,木质则过重了,也不可取;最后,取来不轻不重的一段,用手指弹一弹,声音清浊相当,轻重也适宜,把这木材送进流水中,泡浸七十二天,然后,取出来阴干,再请高级的匠人制成古琴。
这件古琴正是由此而来。
这架古琴有七根弦,是谓文武七弦琴。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
辰时一过,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陆续上来几位书生模样的年青人,虽然凤求凰的诗都背得有模有样,但是古琴谈得却是不怎么样,当然也不可能过关。
午后,渐有高潮。
当玉娘吃过中饭,再次回到擂台上的时候,一人已经背对玉娘坐在了古琴旁。
玉娘心里有些狂喜:“他终究还是来了!”
悠扬的琴声飘散开来,玉娘闭上眼睛倾听着优美的乐声,琴声如歌如泣。玉娘边欣赏着乐声,边回想着刚才的背影。
“不是他!”玉娘猛的一抬头。
她的目光和一道目光相遇了。
这时琴声也戛然而止,那人转过身来,两人目光撞个满怀。
“是上午看到的那道目光!”玉娘心里想着。
“在下刘翃!”台上男子冲玉娘躬身施礼。
但见这男子,脸部棱角分明,鼻正口阔、二目炯炯有神,一身的英气,难掩华贵之态。
玉娘楞过神之后,忙双手相握,放于右侧腰间,膝盖微微一弯,算做回礼。
“小姐!在下这首凤求凰可否过关?”刘翃目光逼视着玉娘。
玉娘不说话,因为她心里知道刘翃的这首曲子实在是上乘,确是曲中佳品,过关是没有问题,只是…。
玉娘回身目光示意贴身丫鬟荷花,荷花走上前来,玉娘在荷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荷花转身领上两名家丁,骑上马走了。
台上。
“你的文试过关了!”玉娘实在想不出不让其过关的理由,只好让这个自称是刘翃的人通过文试。
“那么武试如何比?”刘翃进一步问玉娘。
玉娘心里微微一震,应该说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文武相济,且英气逼人,确是一般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对于玉娘来说,她心中已经有人了,虽然那人不解风情,可是有时候就是那么怪,你喜欢一个人,那人越是不理你,你反而馅得越深。
玉娘就是这样。
“让他有个劲敌也好,磨砺磨砺他,谁让他像个榆木疙瘩!”玉娘想到这,对耿恭又平添了期待,也让她对于目前场上的局势有了一个清晰的掌控。
“不急!今日只是文试,武试明日进行。”玉娘平静的对刘翃说。
“不过!你可以留在台上,观看下面的文试。”未待刘翃开口,玉娘抢先说话,并叫人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刘翃坐。
“可否再搬一把?”刘翃提出要求。
“这是为何?”玉娘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和舍妹一起出来,现小妹还在台下,我不忍让小妹一人站立太久。”
玉娘待刘翃说完,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但见台下一女子,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醒目的站在台下。
先不看这女子,只看这几个家丁,个个都孔武有力,目光如炬,高深莫测的样子。
再看这女子,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如雪肌肤其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好个美人!”即使同为女子,但玉娘还是被这女子的美丽震撼住了。
从和玉娘一样的灵蛇垂髻式来判断,年龄应该在十六七岁,和玉娘年纪相仿。
“再搬来一把椅子!”玉娘向家丁吩咐道。
“多谢小姐!”刘翃冲玉娘一拱手,然后下得台去,搀扶那位女子走上台来。
“久闻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非凡奇女子,小女子好生佩服!”那女子走过玉娘面前时,躬身施礼。
“哪里!哪里!玉娘只是有些真性情罢了!”玉娘面对这位女子不自觉的谦虚了起来。
“我叫刘嫣,是我大哥的三妹!”那女子自我介绍,语句倒没什么问题,也交代清楚了,刘翃是她的大哥,她是刘翃的三妹,叫刘嫣。
“请入座!”玉娘招呼兄妹俩在擂台后面的椅子上坐好后,在管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今日下午与明日午时前,继续进行文试,如有达到台上就坐的这位公子水平者,明日午后,共同武试,一较高下!”管家朗声对台下的众人宣布着。
在擂台的最后方,一架屏风后面,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密切关注着前面的局势,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又舒展开来,琢磨不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