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芦山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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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阶而上，来到半山腰——
这座道门的山门前峰高耸万丈，直入云霄，有天险阻遏之山威，是为一处易守难攻的绝境······
话不多言。
那在头领路的方脸男子，仅是带着众人上山，并不是负责考核具体之人。
······
“要我说啊——那些不用考核，直接便入了道门的人物固然妖孽，但我等拜入仙门之后未必就比他们弱了！须知，英雄不问出处······”
这些人中也有孤心傲骨不甘屈居人下者，听到之前周围人一直对那些不过比自己先了那么几步拜入道门的人不断吹捧，尽是一副瞻仰之色，心中即有些许轻蔑······
“你可真自负，以为自己是大帝转世不成？还是先担心担心待会能不能够通过考核吧！”
“是也——！同为七大古仙门之一，道门的选徒标准虽然不是最严苛的，但也是属于顶尖的层次！”
“不是吧！？前几日淘汰了那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的一方新秀人杰，这还不是最严苛的遴选！？”
“呵呵······当然不是——！”
“最严苛的，是要数那个——十诸府了吧······？”
“不错，那个十方殿堂——！每一世只择取一位弟子，非旷古绝今天资之辈不能被选中！只是如今，十诸府早已沉寂了这么久······不知这一世，是否会有十方殿堂的传人出世——？”
“我觉得肯定会有！这可又是一轮黄金盛世，据说还会有成仙之路将启！十方殿堂的传人算什么？不说往后，现如今——仙门首席，崔家道子，姬族的武神······哪一个不是独领一代之辈——！”
······
道门择徒，共分三大关。
“好了，到了。”
方脸男子带着一行人到了半山腰处便停了下来。
“考核的第一关——通不过者便也没了再上山的必要了，你们准备好······”
方脸男子说完，便领着众人向前方一座圆形空旷的平台走去。
其中心处平整如地，并无甚奇特，而在平台四周则分布有一根根独立的巨大石柱，高达百丈，石柱表面雕梁画栋，有山川流水，有落日星河，亦有神兽异禽······
石柱总共有三十六根，将此中平台围了一个圈。
一行人全部都走进了这个圈里。
阵阵鸣音微震，叶缺只觉得脑中一道晕眩感忽闪而过，紧接着便是眼前突然暗沉了下来，直至最后伸手不见五指······
停顿了脚步，眼前，渐渐地聚拢了一团光芒，形成一道半分虚幻的人影。
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
宽袖垂衣，背负双手，头戴高窄发笄，为一派文者形象······
这便是道门考核的第一关了么，叶缺正视老者，肃然静待。
周围看不见任何的景物，仿若身陷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前只有那老者光影散发出淡淡柔和光芒。
······
“昔年————摩碣老人隐于芦山之野，结草而居，成已为故，曾立芦山之巅，喟然长叹······今此，亦问汝——有仙否？”
老者开口，单刀直入。
眉头一挑，这便是道门的考核第一关么——芦山五问······
叶缺不敢大意，这是一个古老而有名的典故了，那摩碣老人曾为盖世大能者，一生经历颇为传奇，为后世者传为一代传颂人物······
这典故他亦曾阅于典籍之上。
不过，几乎所有的典籍上都只有记载了摩碣老人于仙途上曾心发的五则道问，并没有记载当时摩碣老人自己的回答究竟是如何······
所以——这完全是叶缺他自己的回答。
“从今有往前无，若无仙我为仙。”
······
“问汝——前道不立后心生疑，为我，为异，当如何？”
这一问问的是，对自己一直以来所修之道产生了疑惑，对前路迷茫之时，是取还是舍。
“当斩——斩道明心，昨日之日不可留。”
······
“问汝——人与我异，人与我难，人与我争，对敌如何？”
“亦斩——与人争，与道争，与天地争，既入仙途，回首不顾！我身平天下，无畏世间敌。”
叶缺依然应对自如。
······
“友人入魔，摩碣老人挽阻不得，终与昔日好友相对而立————问汝如何？”
“斩！有其虑，必有其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乱者当斩！”
······
黑暗之中，淡芒光影老者敛目看向叶缺，威严高高在上如不可侵犯，教人莫敢与之对视。
“虽然前四问你已作出回答，但——吾不容汝过，汝当如何！”
吾不容汝过汝当如何————这可当是世间最霸道的质问和蔑视轻语······
我就不给你通过，你能当我如何？
叶缺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我跨过千般艰险万般阻挠，其心不变想要拜入仙门，你却当前阻我拦我仙途，三番四问，你若不问则已，问便是————斩你！”
叶缺说话时，已然奋起跃身一拳轰打在那淡芒光影老者的身上！
啵······
光芒散落，碎撒一地。
黑暗之中静静悄悄······
片刻之后，前方又一团朦朦芒光缓缓四方聚拢，老者再次出现，其身上模样没有丝毫改变，高笄，宽袖，面容端肃。
“应答自若，心无迟疑，但略有偏激，近乎魔性执念······但，意志坚定，一往无前，路有拦者亦无所畏惧————可过。”
老者说完，渐渐又重新化作光点，散落不知去向。
这时，周围黑暗褪去，叶缺面前豁然开朗······
呼——眼见最后通过，叶缺身心暗松了一阵，得到那老者的认可实属万幸，此前他亦是兵行险着，剑走偏锋······
不过结果是好的，那便好。
走出脚下宽大的圆形平台，叶缺看见那方脸男子已然站在对面，显然等候已久了。
“不错，你是第一个通过第一关的人。”
道门的方脸男子对着叶缺点了点头道。
叶缺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得他们一行其余众人都还在身后的圆形平台中伫步不前，双目禁闭脸上露出迟疑思索之色······
“多谢师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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