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难言的心事
酒过数巡,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桌上那坛上好的二十年陈酿'女儿红'早已被把酒言欢的两人给喝得告了罄……
也许是上官墨玉还觉得并未尽兴,还不满足于此,只听他朝门外的侍从吩咐了一声:“来人!再取几坛好酒来!”
“是!上官公子!”
那侍从不敢怠慢,忙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小跑着去取酒了,不一会儿,便连同另两名侍从又搬来了几坛珍藏的陈年佳酿'竹叶青'。
“来!贤弟,继续喝,干!”
彼时,当那名侍从将其中的一坛'竹叶青'启封后,给两人满斟了两盏后,但见上官墨玉毫不犹豫地执盏在手,朝唐钊招呼了一声,便面不改色地兜头咕嘟嘟地一饮而尽……
“上官大哥,你……”
“这么喝,会很容易醉的,且伤身伤脾……”
唐钊见他如此这般不要命的喝法,不由担忧地开口劝道。
“不是说把酒言欢嘛,看你这样子,分明是'借酒消愁'啊,要不适可而止,别再喝了!”
“不!唐贤弟,我没事!今夜就陪我一醉方休吧!或许醉了,会让我能得到暂时的解脱,心就不会那么痛了!”上官墨玉看着少年至诚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浮过一抹纠结、刺痛的神色,语含无奈而心酸地说道。
“上官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忧?”
唐钊听他言下之意,观他面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似是心中真的藏着无法言明的无限的心事,少年本就心地纯善,亦心有所感地再次劝诫宽慰道。
“难言的心事?的确是难言的心事,说不得,挣不脱,放不下……”
“你,帮不了我,也无法替我解忧……现下,我,只求一醉……”
“倒酒!”
“是!”
说话间,上官墨玉又满饮了一盏侍从倒的酒。
“既如此,上官大哥,那我就陪你共醉,有何不可?”
“不过,我有言在先,酒可以喝,倾诉之言亦可以说,如若你还拿我当兄弟,何妨一诉心中其苦?”
“这样吧,一盏酒,一句掏心窝子的真心话,如何?”
“好!就依贤弟之意!你们都下去吧!”
就这样,在那几名侍从告退离去之后,厅中只剩他二人时,就意味着二人达成了共识,正式开启了以'一盏酒换一句真心话'的倾诉模式……
诚如,一个人的心事藏久了,可能当真渴望有个能倾诉的对象,有个能发泄的当口,此刻,上官墨玉的心境莫不是如此。
于是,在唐钊的再三坚持下,他,终是被少年的那颗至真至善的心给打动了,终于不再隐藏自己那份难言的心事了,开启了自己的心扉,向唐钊娓娓道来……
“难怪……原来如此啊……原来上官大哥是为情所苦,为情所累,为情所伤啊!”
“唉!情之一字,当真难懂,勘不破,悟不透,斩不断,伤人至深哪!怪道世间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啊……”
听上官墨玉无一丝隐瞒地倾诉了自己对冷莫言的苦恋和爱慕之后,唐钊先是感到非常的震惊和讶然,他心底的波动跟先前季嫣儿当时心中的第一反应完全相同,那就是一个字'乱'……
当真是情丝乱如麻呀,一团糟啊……
没想到,上官大哥和风大哥竟同时爱上了莫言姐姐,且都爱得那么真,那么痴……
且不说目前,风大哥和莫言姐姐已两情相悦,情缘已定,情比金坚,恐上官大哥的一份痴情、一份苦恋,终将会付之流水,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到底是无缘、无果哪……
单就从道义来讲,一方面是自小缔结的情浓于血的兄弟之情,另一方面又是苦苦暗恋难舍的儿女之情,何去何从,情归何处,当真是一个考验人心的两难的选择哪……
纠结、挣扎、无措、彷徨、苦痛,诸般滋味,当真如让人的心仿若置于炼狱火炉上炙烤一般,备受煎熬……
任谁遇到这样的问题,想来,都不会轻松好过吧,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呀'……
一时间,唐钊的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既同情于上官墨玉,又为他们三人纠葛的情感乱麻而感到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之人……
“那……上官大哥,恕我多嘴,那你打算怎么办?是要直言告诉莫言姐姐,你对她的情意,还是……”
终究,唐钊还是问出了心中那份所疑,虽然在一定意义上,从他的立场来讲,他本不应该问……
毕竟,无论是面前'为情所苦,借酒消愁'的翩翩公子上官墨玉,还是另两名当事人,冷莫言和风影,多多少少都与他有关系……
从少年无私的内心来讲,他,都希望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获得幸福……
“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长久以来,这份难言的心事,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吗,贤弟,那种想爱不能爱,想宣之于口又不能宣之于口的感觉,何其得痛苦,何其得难耐,何其得焦灼?明明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敢也不能靠她太近……”
“这种心境,你能体会到吗?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为何会让我在今生遇到了她,为何又让我偏偏爱上了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风影去争什么……自小到大,从我和风影被选为公子的近身侍从起,就一直受慕容山庄庄训训戒:不相离,不相背,不相弃……”
“如今,我与我的兄弟同时爱上了她,不管是为了兄弟之情,还是为了不让她在我们俩之间为难,我,会逼着自己做出应有的明智的决择,那就是,将自己对她的这份爱默默地埋在心里……”
“此生,只要能看到她安好无恙,看到她开心和幸福,我,余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