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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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近南的帅气出场

“三太子啊,您老人家担待点,小的混口饭吃。”

刽子手低声呢喃,仿佛这样,良心就会安定一般。

“我本是乡下杀猪的,三饷催的急,天旱十几年了,地里没有收成,大爷们征税又逼得紧,这才半路子出家,做了这断子嗣的勾当……”

“不疼的,不疼的啊,您啊,忍忍就过去了,痛到了极致啊,就是麻木的了!”

“就不疼了啊!”

……

行刑,那是有规定时间的,午时三刻阳气最重,这个时候杀死的冤死鬼,还不待化作厉鬼复仇,便魂飞魄散了。

地上燃烧了一多半的长香,让刽子手知道,他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和这位前朝的太子爷唠唠嗑。

虽然上头那位红顶子大老爷,严令不得取下了太子爷的塞口布……

但是,耳朵不是没堵上么!

管他能不能应一声,能听就成。

“您知道吗?前些年啊,老少爷们都恨不得吃了你们朱家人的血肉,但是甲申之后,我们却是恨啊!”

“太子爷啊,您说说,南边的那些大老爷,他们究竟是咋想的咧?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腾,非要闹腾……”

“这下可好咧,整个天下,哪个城不被屠戮了一遍咧?那些大老爷,自个全家也被砍菜茄瓜一样……剁了…剁了…木球咯!”

“都木球咯!”

刽子手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赵州、畿南、保定、三河、吕平、济南、曹州、沙镇、大同、朔州、浑源、汾州、太谷、沁州、开封、泽州、南阳、许昌、洛阳、归德……”

刽子手悠悠的说了一大堆名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

“惨呐!大同啊,全城就剩下关在大牢里的五个死刑犯了……”

“这些呀,单单是山东、山西、河南、直隶(河北)四省,被屠城了的府城,还不说那些县城吶!”

“整个天下呀,哪个府县有没被屠城的地儿咧?”

“陕西那块啊,就剩一个县城是完好的了……”

“你说说,你们爷们咋就…那么不中用咧…”

“唉!”刽子手叹息一阵。

朱慈炯瞪大了眼睛。

啥?

不是扬州、江阴、嘉定、广州才被屠的惨吗?

他没有在任何一本点娘家的书上,看到北方也这么惨的啊!

难道——那边少爬虫了章节?

朱次炯决定,自己若是能够回到现代,一定要充钱看正版……

盗版害死人……

…穿越大神啊,我错了,我再也不看盗版了…

“时辰已到,行刑!”

朱慈炯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就被旁边一小吏的唱喏给吓了一跳。

“嘭!”

一声炮响,一个蓝翎吏员大吼道:“明正典刑,

刽子手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噗”一嘴,喷在了朱慈炯的脸上。

像是师傅超过了像是徒弟的小厮,递给了刽子手一把剃头发的剃刀。

“太子爷啊,您忍一忍啊,我把你脑门皮刮了,遮住脸,看不到呀,他就不疼了啊!”

刽子手的手又哆嗦起来,却是凑近了朱慈炯脸前。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刀子,朱慈炯仿佛闻到了上面的腐朽味。

你大爷的,也不知道将刀子除除锈,难道要老子感染而死?

朱慈炯快被吓傻了,以至于关注点如此地与众不同……

眼看着锈迹斑斑的刀子,距离他的脑门越来越近,朱慈炯浑身颤栗不已,鸟雀仿佛就要收不住……

“青枝绿叶白莲藕,天下三教杀清狗!”

就在朱慈炯已经快要被吓尿了的时候,却是猛然听到了一声磁性的低吟,就仿佛是华仔的港普一般,充满了韵味。

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怎的,天空之间蓦然出现了一道道花瓣,袭上了行刑台。

得救了!

原来这是高武世界啊!

朱慈炯一阵欣喜,纵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这么帅气的出场,来人的实力必然不小!

“是红花会,严防敌人劫法场!”

鳌拜身边一个穿着黄马褂的男子,甩着两根鼠尾巴,大吼起来。

他没戴帽子,铮亮的脑门,光溜溜的下巴,两根笔芯粗的辫子,精心修剪的七八根八字胡,显然,此人是一个满庭大员。

反观台下的观众,纵然一样留着这般什么打扮,满头却是乱糟糟的一寸长发茬,下巴也是十几天没刮了……

三天一剃头,五天一修面,是清廷规定的剃发令内容。

头上留两块铜钱大的发周,编成两条鼠尾巴,能够穿过铜钱孔,这是定死了的标准。

违者……主犯弃市,全家流放边关。

“杀清狗!”

就在法场这边,清兵戒备愈发森严的时候,人群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大吼,却见有十几个灰衣男子,忽然一跃而起,踩着百姓们的肩膀,朝着这边扑来。

“杀清狗!”

他们几乎人人都有袖箭,法场边的清军弓箭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射倒在地。

而围观的百姓们,则四散而逃,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外围的军卒,给挡住了去路。

法场这边,灰衣人与清兵战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身手很好,纵然场中的清兵都是一等巴牙喇,但是还是被人杀得七倒八落。

“殿下,末将来迟了!”

就在朱慈炯暗呼厉害的时候,却见一个约莫三十来岁,个子中等,生的一脸儒雅的儒士打扮男子,身着大明款式白色衣袍,踩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徐徐走来。

残肢与死骸齐飞,鲜血**嚎一色的战场上,蓦地走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人儿,带给朱慈炯的震撼,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的。

就仿佛穿着牛仔衣的华仔,又仿佛穿着竖领大风衣的背头发哥。

寒冬腊月的天,他手持一尾羽扇,就这样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

“杀!”

十几个清兵呐喊一声,朝着儒士扑去,兵器折射着凛然的寒光。

他们头上的顶戴都是蓝翎的,显然是宿卫大内的蓝翎侍卫,这可是天下少有的高手。

那儒士端地了得,只是左手朝怀里一伸,一翻,复一扬!

“咻咻咻!”

十几枚铜钱,依次飞出,整个大清一朝,也不过才600人的蓝翎侍卫,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委顿在地。

他们的咽喉上,无一例外的无不插着一枚铜钱!

“辱我大明者,死!”

“咻!”

儒士一挥手,似乎又有什么飞出。

“嘭!”

绑着朱慈炯的绳索应声而断,他扭头看去,只见一枚铜钱,钉在了木桩上。

朱慈炯赶紧扯下了身上的绳索,然后取下勒嘴布……

“太子啊,我告诉你,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刽子手也看傻了,他语无伦次,试图劝说朱慈炯接受被凌迟的命运。

“滚你呀呀呸的,还不快给我将这渔网解开!”

朱慈炯大怒,这刽子手真傻,没看到老子一方来人了吗?

“哦,哦……”

刽子手茫然的应着,眼中仿佛没有了焦距,机械的随手一抖,渔网就掉落在了地上。

……

那十几个灰衣人,端地是厉害无比,虽然他们没有达到高武世界那种飞檐走壁的程度,但是,百十个大清一等兵,还是被他们给打得节节败退……

“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

鳌拜缓缓站起:“阁下是陈近南陈总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