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不是什么异界来客
11月17日，早7点59分，-5°，秦安在收拾背包。
新工作、新气象！他给自己换了全套的新装备。
新手机、新电脑、新雨伞、新的保温杯~
外面的天气很冷，秦安套好拖到脚踝的羽绒服，又蹬上雪地靴、裹上围巾帽子后出了门。
“哇！！辣么大的雪啊！！辣么大的雪啊！！”
这边刚出了单元门，外面就就是一阵阵的尖叫~
秦安抬头看了下，雪是挺大的，但这里不在学区，有这么激动的南方小伙伴吗？这都下了大半月的了，反射弧有点长啊。
结果他刚走到小区南门口，就被震住了！！
外面这个顶着瓜皮、穿着三角泳裤的光脚肌肉男……可不仅仅是南方小伙伴吧？
“叫了五分钟了！”门卫大爷啧了声，和渐渐围过来的老街坊说上了：“他手上拿着刀呀，我都不敢靠过去给衣服。”
秦安的角度看不见，侧身走了两步，果然见那人手上拿着把斩骨刀。这是什么……发神经了还是行为艺术啊？
默默的穿过看热闹的人堆，见好多人在报警，便也放下心来。
“哎呀！晕了~”
“这是冻着了吧？！”
前面站台公车来了，秦安快步跑过去，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人堆中被遮挡住大半的‘瓜皮男’的大腿~
上空悬浮的0级名字下方的血条已经显示清零了。
“沙雕~”也不看看这都零下多少度了。丸果奔呢还？
“嘀！”
秦安上了215路车，刷了公交卡，这才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到了后面，戴上耳机。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习惯听广播连城之声，这是一个实时的广播节目。节目内容很杂，只要是连城的新鲜趣闻，都可以在这里迅速的收听到。
今天也一样，男主主播一边扯皮一边说着新鲜事，但与平时还是稍有不同的，毕竟平时的早上，连城可不会一次性的涌出来那么多的沙雕……或者说是、主播们所说的疑似精神病。
“庆寒路与二马路路口、庆寒路与二马路路口，有一个挥着平底锅、穿着人字拖的果男在跑动，来往车辆、行人请注意避让。”
“江滨北路二桥附近、江滨北路二桥附近，有一剃光头的女性在丢球，并高喊上吧精灵球~据悉已有5名过往人士被砸中，好在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并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噢！！最新消息，又有一名路过群众被砸中头部~现光头女性已经被警方带走。”
“**区荣悦广场有一穿纸尿裤的成年男性穿着防弹衣……现已封禁，请过往车辆、行人提前……”
秦安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此时的车正过连通连城江南江北的连江第一大桥，雪很大，大片大片的往下掉，只不过冬天雾浓，江面这会儿却是看不清的，那些光溜溜的人这个时间来这里可不被冻死吗？
……
“南市街站到了，南市街站到了，请前门上车、后门下车，上下车的乘客扶好扶手、请勿推挤。”
“南市街站到了，南市街站到了，请前门上车、后门下车，上下车的乘客扶好扶手、请勿推挤。”
秦安在这个站下了车，他的新工作单位就坐落在这条街当中。
连城是东大陆西北端最偏僻的城市之一，连江当中穿过，将整座城市划分为两半。江北为新城，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一水儿的高楼大厦、高级小区，
江南是老城，年代感十足，从街道到建筑，都带着浓浓的、上个世纪的风格。
南市街自然也是一样的，可能还更老旧一些~毕竟比起外面那些从水泥改柏油的路，这里的石板路就还要窄上许多。
路两旁一水儿的低矮建筑，最高不过四层，基本上都是下店上住，虽然老了些、旧了些，但该有的店都有，毕竟前面过街就是重点小学、中学和高中，所以这块的生意都不错，房子更是供不应求~基本上上一户还没有搬出去，下一户就都预定好了。
卤味、面店、冷饮、茶馆、烧烤……秦安早上已经吃饱了，但这会儿又被勾出了馋来~也是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希望把香味给甩到身后去。
“豆浆啊豆浆！”
秦安的脚步顿了下，到底是停住了：“一杯豆浆。”
老板娘舀着大勺，笑眯眯的问：“咸的甜的啊？”
“咸的。”秦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空的保温杯来，打开递过去：“多加油条碎。”
老板娘答应的爽快，但还是拿着自家的杯子，打一杯，再倒进保温杯，足足倒了两杯半，才倒满：“哟~杯子还挺大。”
秦安面无表情，看了眼边上纸板上的价格，咸豆浆1块5一杯：“3杯4块5，两杯半3块7毛5.”
老板娘顿了顿，乐了：“给3块5好了。”
秦安掏出手机在纸板的二维码上扫了扫。
“滴！”
“收入、3元7角5分。”
秦安拧上保温杯的盖子：“不用了，现在支付方便。”
老板娘噎了下，但又觉得挺对，毕竟……电子支付的确方便，倒是还想再调笑几句，但就见这年轻人转身走进斜对面的建筑里去了。
“啊呀~”老板娘的勺子落进了豆浆锅里，回身冲后面隔间的人喊：“他爹，刚刚有个来买豆浆的年轻人到斜对面那家店里去了啊~~”
炸油条的中年男人头看了看，哼了声：“很多小鬼都喜欢去那里买早餐，那店开了咱们这生意少了很多……”
……
秦安走进了挂着‘南市街杂货’招牌的店，边上还贴了张纸板，写着‘典当’。
虽然说是一间门面小小的杂货铺，但走进去里面却是贯通的挺深。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收银台也是老长的一张，上面摆了些卖热食的东西。好几口电锅与暖机在咕噜噜的煮着东西，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烟酒。
秦安上前看了下，几口电锅香的很~粽子、玉米、火腿肠、牛肉粉丝汤~暖机里就更多了，香喷喷的在热灯下滚动着。
“要吃点什么？”吧台后的卷发年轻人头也没抬，只专心对付着手机游戏：“关东煮左面的还没熟。”
秦安喉结动了下，馋是馋，但到底还记得自己刚吃了早餐：“我来入职。”
“入职？”那年轻人这才抬起头来，也不管手机了：“哎呀，这都快过年了居然有新人来入职，证件呢？”
秦安滑下背包，摸出证件包取了个红色的本子递过去。但又有些犹豫……自己真的没有来错地方吗？
年轻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了证件没有问题后，随即伸出手来：“秦安，我叫李濛，欢迎加入监察部连城分局。”
两人手一握即分，在秦安还在李濛是不是‘萌’上纠结的时候，李濛已经将他往室内带了~
外面杂货铺，内里却是个货舱，空间不大，都是放的一些杂货。
两人又上了楼~
老房子的二层都比较矮，这里也一样。
里面摆着几张老旧的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几个中年大妈，正在边织毛衣边扯皮。李濛笑眯眯的和人打了招呼，又让秦安认领认脸，这才带人绕过办公桌包围的中心，到了后面……
恍然是两部电梯。
秦安眨眨眼：“先上楼……再电梯下去？”
“安全嘛~咱们的点很多，你熟悉了后走哪儿过都行。除了南市街杂货店之外还有老城图书馆、前街馄饨店、连城电影大世界、阳伞路水果行……当然，记不住没关系，待会儿会给你发手机，里面有专用导航。”
行叭！总之秦安目前听了一通，最近的居然就在自己所在的小区外面，那以后上班岂不是可以每日多睡半小时？！
……
比起杂货店所在的南市街、二层的办公桌，电梯就新的很了。
两人进了电梯后一路向下到-5，一开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一眼望去，完全就是现代化的……网吧。
至少在秦安看来是这样的，这一排排的……每个工作间的空间不小，但电脑摆的太整齐，最前面还有类似吧台的存在，的确很‘网吧’啊！除了拿占据整面墙的大屏幕之外~
上面有很多信息在变化，但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看不懂。
“这里是老城南市街点的信息总部，不过我记得你是住在新城吧？”
“嗯。”
“那你估计会被分到那一块，毕竟上下班方便一些，工作效率也高一些嘛。”
秦安眨眨眼，并不能做出相关的判断，毕竟这才算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而已。
“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李濛笑着说：“那么有干劲吗？别急，手续先办理好。”
绕过那网吧似的区域，李濛带人进了有着许多办公室的走廊，先去办理了入职，然后去领取个人物品。
李濛很热情细心，一样样的耐心的给他做着讲解：“两把枪、子弹、强套~我看过你的射击成绩，非常好~枪一定要随身携带。”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说：“我们要对付的那些异界生物总是会复活，除非是用他们自带的那些武器，否则根本就杀不死。”
说着比了比四肢：“非特殊情况，以使他们丧失行动力抓捕为优先。”
秦安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什么异界生物，人家那是游戏玩家，有复活点的！不用游戏技能或者相关道具，当然杀不死了。
就算用了道具，杀了也不过是废号而已，人家重新换个马甲又可以重新再来。
不过面上还是很乖巧的把枪给收好。
“你们以前在校有去过专门的弹药补给处么？”
“没有，我是在新城校区，那边这些年开发的多，外来人口也多，所以不太方便。”
“私立新城大学吗？”
“对。”
李濛只能是拍拍秦安的街：“这几年不容易吧？”
私立新城大学在外面的口碑可不好，虽然是特殊人员培训学校，还包工作分配的。但外面人不知道啊~这对外就是一所混文凭的野鸡学校，三姑六婆左邻右舍的，一人问一句都得尴尬到不行。
“也还好~”
李濛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没事，咱们的工作薪水不错，现在社会很现实的，好工作可比学生时代到底怎么样要重要多了~你以后也是高薪一族，邻居的婆婆妈妈们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秦安眨眨眼：“谢谢？”
李濛笑着带人继续走程序：“监察证、手铐~这边签个字。”
秦安签了字，李濛又给他领了个大箱子：“咱们这工作呢，制服只有在出差、以及一些特殊会议的时候会用的上，为了信息安全，也不会允许带回去，待会儿会给你分配安保柜，就暂时存放在这边。”
秦安没意见，虽然很想吐槽干脆别发了就好，但作为职场新人，还是学会了暂时闭嘴。
“这边，登记组别。”
李濛将人带到人事，负责办理的是个光头大叔~
虽然坐着办公室，但大叔也没有穿制服，只一边看着秦安的档案：“通过特殊道具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一天五次……是从家人那里继承的道具？”
光头的态度亲切多了，烈士之后啊！那可太不容易了~
秦安乖乖应是~其实事实差的有点远，他并没有这种特别的道具，他只不过是能看到那些玩家的聊天泡泡与基本信息~
也就是对话框框和姓名、称谓、血条之类的简单数据。
但这些都没法对外说，或者说是不能说。毕竟哪怕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却也还是活的有些小心翼翼。
“住在新城那边啊？”
“对。”
光头看了下：“太阳城？这是在江边的小区吧？我看看~附近没有点啊。”
这话就不是对秦安说的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新人。
李濛在一旁点头：“那边是新的小区，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全面落实下去。”
“那就先在有点的附近给他找一个店面，从基础的信息收集做起吧。”
“行吧，我带他去打申请。”
等出了办公室，秦安才问：“什么是基础的信息收集啊？”
李濛乐了：“就是大隐隐于市！！”
那么高端？秦安直觉不对：“怎么个隐法？”
“例如菜市场的神秘阿姨、清晨街道的扫地大叔、精神奕奕的抄水表小姐姐、早餐店的肌肉壮汉……”
“打住！”秦安算是明白了，果然是真·大隐隐于市：“工作能选么？”
“当然……不可以！”
“……”
“当然，人人都是从基础做起的！”李濛拍拍他，示意别灰心：“尽量给安排离家近的？工作主要是同部门信息收发与可疑人士的信息读取，其实算起来是轻松的。新人嘛，适应期不会太困难~”
这话其实说的很温和了，换别的部门早就随随便便安排下去了。可是这几年奇奇怪怪的异世来客越来越多了，他们缺人、真的缺。
好在事情现在只发生在连城范围，不然蔓延全世界的话，那可太麻烦了。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很危险，但也是绝对的机遇。毕竟那些异世来客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新鲜玩意儿~
“我看看~”
“太阳城附近~”李濛仔仔细细的筛选着：“这附近的话，能塞人的有网吧、旅社、超市、小卖部、便利店、小旅馆……”
“小秦来看看，我觉得这两个不错，就是在太阳城的，一个是太阳城的北门门卫，不过这个是需要住在那里的，小区有租房啊之类的也要留意一下。太阳城算是新城最早的大型小区嘛，但是老物业跑了后就一直没有其他物业入驻，所以门卫能接收到的信息其实很多。”
“另一个是南门外面的小旅馆的吧台，但这个只上夜班。当然，你如果能走远一点的话，能做的选择就多一些了。”
秦安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他对于工作是不挑的，只要离家近一些就好。
不过北门门卫……“原本的门卫干了好多年了~而且那个门卫室很小，怎么睡觉呢？”
“原本边上的门面房收了改了。”李濛呲了下牙：“原本的门卫也是自己人，不过年纪到了，要退了，你去的话正好接上。怎么样？干不干？”
“干。”
家门口上班，再好不过了。
“行。”李濛带人去打了申请，走了另一条通道，电梯上去后居然是一处公寓房。于是又出门、走楼梯，从老城的另一个巷子出来了。这才又开车将秦安送回太阳城，走的北门。
秦安有些不好意思，老员工真不容易啊，还得带来带去的。
“老徐！”
李濛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里面探出个秦安很熟悉的脑袋，正是北门这边原来的门卫：“哟，新人居然是你啊。”
老徐挺着个大肚皮，看着和气的很。两人虽然没有打过什么私下的交道，但彼此也是面熟。老徐知道这娃读的那学校，自然就是自己人，平时也会稍微注意一些。
“徐爷爷。”
老徐乐呵呵的把两人让进门卫室。
说是门卫室，其实这会儿和边上的门面房开门连通了，小卖部的货架也摆上了，所以看着还有种诡异的温馨感。
“小卖部不用开门，要什么那边的窗子卖就好。”老徐笑着说：“本来就是个掩饰，货的话部门会补，有消息也借这个传递。”
秦安认真记下，李濛则笑着说：“积少成多，也不错。”
老徐笑着说：“另外这边快递箱满了的话，也会把东西放门卫室外边儿。这个就算丢了，也不是你的责任。”
“好。”
“别的~你在这住了那么久，基本也清楚的吧？”
秦安想了想，掰着手头数：“垃圾费每月10元，水电充卡，停车免费。”
“对。”老徐接着说：“每月垃圾费你得自己收，对了，你负责的是北区这十一栋楼。”
“每栋楼29层，每层6户，也就是说每栋楼有174户，十一栋楼共有1914户。再加上各栋地下室三层共有5742间，有些空着或者存放杂物的不管，有些改了租出去的记者也收费。”
“垃圾费呢，业主自住的或者长租的是按户收的。但那些个短租或者地下室的，小秦你可记得入住即收、按人收啊！咱们这边新城进出人流大，你得自个儿算着来。没有住满的也收~中途插进来的也收~这块可别心软~”
“毕竟别看这都是高楼，又在新城，但其实年头不短了。之前的物业跑了后，一直就没有新的，部门那边也在打申请，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进来。在这之前，你收的垃圾费，可有很大一部分要拿来支付清洁费用。喏，人员相关信息都记者那本子上了。”
秦安记不住那么多杂乱的信息，掏出小本本迅速的记录起来。
老徐又说：“不过有些房间没有住满，你年轻人，有精力，回头跑一跑和业主沟通下，可以贴一些单子在外面，有要租房的人就会联系的。还能赚点介绍费~”
末了还给予鼓励：“年轻人，好好干~存个老婆本绝对没有问题。”
行叭！秦安又记录下来工作要点，和李濛那边也弄清楚了基本信息，又签了莫名其妙的门卫协议后，这就算是即时上岗了。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地方，说起来只是一个门卫，但他觉得部门在这边应该是有铺线的。
他以前就想问了，那么大一个小区，没有物业？！还能好好的运行~有人定时检查、维修什么的~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更不用说楼梯间里的那些小广告，很多都是一样的号码，十多年都不带变的那种。
说什么部门还在打申请，但估摸着在申请下来之前，别的物业要想入住估计都是不可能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住在门卫室了？！
对别人来说或许不自由，但秦安完全没有这个疑虑，甚至还很开心！他那么多房呢，终于不用分钱给中介了！自己来！！
垃圾费+小卖部+剩下的这间房+房租~
秦安双眼放光！！这未来的日子可太好过了吧？！
而且暖气还免费~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