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女人
送走了赵莫为，舒雨获木木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楼宇发呆，天空中偶尔飞过的小鸟，顺风飘过的白云，都表示今天是一个阳光普照，蓝天白云的好天气。
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被阳光眷顾的人。
有些被她刻意锁起来的记忆，这时都趁着房门大开喷涌而出。
摆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旁边的人都在同伴的帮助下快速的收摊躲雨去了，等她独自一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后，全身上下和货物都变成了落汤鸡。
为了最后没卖完的几根烤肠，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能靠跺脚来唤醒麻木的双脚。
为了赚几百块钱的跑腿费，她天没亮就跟车去了几百公里外的小城。返回时，别人都坐着高铁早早的回去了，只有她独自一人坐在小城的老火车站里，等着下午唯一的那趟绿皮火车，到站后一路狂奔着去赶当天的末班公交车，将近午夜时才到家，女儿已经在地板上睡着了，旁边放着没吃完的面包。
追债电话短信的狂轰烂炸。
别人的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白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长了出来，那时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美发店，只能任由它们肆意生长。
她整夜整夜的失眠，觉得前路茫茫，手足无措，只能坐在床头懊悔，时不时的会想起曾经交往过的人，合作过的人，共过事的人，他们所遭受的挫败，其实都是命运之神在点醒自己，可惜过去的她在望见别人的苦难时熟视无睹，直到自己头破血流，差点万劫不复之后，才幡然醒悟。
当时她绝望的认为一切为时已晚。
现如今，这光景，依然为时已晚了吗？
舒雨获用手梳了梳头发，起身站在窗前，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光打在墙壁上，窗户上，橘红橘红的，就像火焰。
赵莫为决定再找传言中蒋温玮的最后一位情人，舒雨获当时的保姆谈一谈，却发现自己居然忘了问舒雨获这个重要的问题。
懊悔之下，赵莫为只能再次拨通了舒雨获的电话，电话响了几遍显示无人接听之后，舒雨获终于接了电话，得知赵莫为的问题后，舒雨获说她早已没了晏风姿的联系方式，但是她可以将当时晏风姿曾经工作的公司告诉他，那家公司百度搜索挺靠前的。
赵莫为根据舒雨获提供的信息，顺利找到了晏风姿，她还在那家月嫂中介公司工作，目前已经是金牌月嫂，月薪过万。
听到赵莫为要约她见面，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在赵莫为的坚持下终于答应本周日下午两点后见面。
见面地点约在了晏风姿目前雇主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里。
赵莫为跟陈默吃过中饭便提前等在了那里，两点过十分，只见一位打扮摩登，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踩着厚底鞋走了过来。
赵莫为与陈默对望一眼，达成共识。
来的就是晏风姿，一见面就说她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回去，小宝宝午睡一般那个时间都会醒来。
赵莫为答应了。
因为时间紧迫，赵莫为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问晏风姿认不认识蒋温玮。
晏风姿一听，说道：“认识，他有时会到舒雅家里过夜，有时还会留下吃饭。”
赵莫为一听，来了精神，接着问道：“大概是哪个时间段，你还记得吗？”
晏风姿说道：“舒雅满月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后来他就常来。”
赵莫为问道：“他与舒雅是怎么相互称呼的？”
晏风姿说道：“互相称呼姓名。”
赵莫为问道：“孩子呢？”
晏风姿说道：“就喊爸爸妈妈啊！”
赵莫为觉得心里一片阳光明媚。
接着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晏风姿说道：“孩子两岁那年，舒雅连着两个月没给我工资，我就提出辞职，她跟我结了账，我就回了公司。”
赵莫为整个内心似乎万马奔腾，一条光明大道直通前方。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有人说你跟蒋温玮是情人关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赵莫为问道。
晏风姿脸上显出一丝尴尬。
眼睛闪了又闪，说道：“没有的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跟舒雅后来经常闹矛盾，我常常为他们做些和解工作。”
赵莫为对她的否定一点也不惊讶。
接着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了什么闹矛盾吗？”
晏风姿说道：“好象是舒雅要蒋温玮还钱，当时她有房贷和小孩的费用要支付，压力还是挺大的。”
赵莫为觉得晏风姿对舒雅没有丝毫的恶意，言语间还带着些同情在里面。
这与他在蒋温玮家属那里听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赵莫为想了想，又问道：“你后来与舒雅见过吗？”
晏风姿说道：“见过一两次，她的小孩一出生就是我带的，舒雅早出晚归，又经常出差，孩子基本上都是跟着我，我挺想她的，就约她出来玩了几次。”
赵莫为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晏风姿说道：“后来我收到许多电话和短信都是催她还钱的，我打她电话关机，我就微信她，她也没回，后来就没再联系。”
赵莫为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还有与她们的照片吗？”
晏风姿说：“我原来有许多小孩的照片，舒雅不太喜欢拍照，跟我们的照片不多，后来我换手机，留了几张小孩的照片，其他的都删掉了。”
赵莫为不甘心地问道：“蒋温玮的呢？”
晏风姿说道：“没有，他从来没跟我们一起拍过照。”
赵莫为觉得今天的收获很大，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晏风姿说以后有需要再联系。
晏风姿笑着答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步离开了。
赵莫为没有告诉晏风姿蒋温玮死亡的事情，看着晏风姿从头到尾一脸轻松的样子，看样子是不知情的。
转身走远之后，晏风姿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警察来找我了解你跟蒋温玮的情况，如果有需要，请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