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城司再破弑君大案
几日后，皇城司提举向太上皇进行了汇报：“启禀太上皇，皇上驾崩后，我们扣押了陈贵妃和御膳房所有的太监、御厨、帮工。
扣押时，一直协助陈贵妃做菜的御厨顾二忽然拿起菜刀暴起发难，砍伤五人后被我们活捉。
他被活捉后大喊：‘爹娘、秀儿、虎子我给你们报仇了！’
我们没想到他牙齿里面居然藏了毒药，喊完之后一咬牙就毒发身亡了。
根据我们调查，顾二原名顾膳，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跟他发生过冲突，顾膳的父母妻儿被杀。
顾膳被忠顺亲王所救，乔装打扮一番，以顾二的名字送入御膳房，专门负责为太上皇您制膳。”
“嗯！？你是说专门给朕做菜的那个顾二？是他毒杀了朕的皇儿！？”
提举出了一脑门汗，小心翼翼地回道：“是！”
“那么你是不是推断忠顺亲王就是幕后主使？”
提举更紧张了，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嘛，也不一定。顾二毕竟跟皇上有仇，也有可能是他自作主张干的。”他还是不敢直接说是忠顺亲王指使的，毕竟封建社会“挑拨天家亲情”也是一大重罪。
太上皇没说话，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扶手。想了一会，他转身吩咐自己的随身太监道：“老何，你去把老三给朕叫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说实在的，太上皇现在有点尴尬，挑动老三跟皇上斗其实是他玩弄的帝王手段，他也没想到老三够阴狠，胆子也够大，直接把皇上给毒死了。
这可是弑君大罪，可谓罪无可恕。
然而老三在自己面前还是很乖巧了，对自己很孝顺。
太上皇也很喜欢这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他下不了手，也不愿意让忠顺亲王走上死路。
太上皇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为忠顺亲王开脱一下，首先不能把主使的罪名按到忠顺亲王身上，只能说他被蒙蔽，把顾二推荐到御膳房了；
其次他准备亲自先惩罚一下忠顺亲王，他亲自惩罚了，其他人就不好再接着惩罚了。当然了，他的惩罚也必须够分量，至少要能说得过去。
忠顺亲王此时也在皇上的灵堂假模假样的哭灵，受到太上皇的召唤，很快就来到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二话没说，拿起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打。忠顺亲王被打懵了，他却不敢躲更不敢还手，只能哭喊着挨打。
其他人更不敢在太上皇气头上来规劝，忠顺亲王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打了一会儿，太上皇也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软塌上，怒喝：“孽障！你知错吗！？”
忠顺亲王跪倒地上哭着回道：“儿臣知错！父皇万请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父皇别气坏了身子！”
就这乖巧劲多讨太上皇喜欢啊！莫名其妙挨了打，一点不生气。啥问题都不知道就先认错。
当然了，他也是个滑头，太上皇问得是“你知错吗？”
犯错误有啥好怕的？又不是犯罪。
要是太上皇问他“你知罪吗？”那就得掂量掂量再回答。
太上皇接着问道：“你皇兄被人毒杀，你说说，是不是你主使的！？”
这事可不能认，况且他最近也确实没有准备毒杀皇上。
他又赶紧磕头道：“父皇啊！我与皇兄情深义厚、兄友弟恭！突闻皇兄遇害，我悲伤的吐血三升了！我恨不得亲手灭了害我皇兄的贼子九族！”
太上皇倒也没有被他忽悠，心想你们两兄弟是啥关系朕还能不知道，有屁的情义呢，兄友弟恭更是扯淡。
“哼！下毒的就是你进献给朕的那个顾二！还说不是你指使的！？”
忠顺亲王一听就懵逼了，他脱口而出：“不是说是陈贵妃下的毒吗？怎么扯到顾二身上了？”
这次的反应倒显得他有可能真不知道顾二下毒的事，太上皇心想，难道还真不是他指使的？
太上皇又把皇城司提举的话给他说了一遍。很明显的，顾二就是毒杀皇上的罪魁祸首。
忠顺亲王也很聪明，他只懵逼了一下，然后一边自扇耳光一边哭喊着道：“都怪我有眼无珠啊！我就看顾二菜做得好，就把他献给了父皇。没想到这个逆贼居然胆大包天，敢毒杀我皇兄！父皇！咱们一定要灭了他顾家九族为我皇兄报仇啊！”
太上皇一琢磨，心里有底了。他估计忠顺亲王可能确实没有命令顾二下毒，不过他把顾二弄到御膳房去应该也没安好心，指望的就是顾二能够主动毒杀皇上。
他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道：“老何，朕的意思是：‘御膳房御厨顾二，胆大包天，谋杀皇上，其人虽死，然罪孽深重，令皇城司将其戮尸，顾家灭九族。
忠顺亲王有眼无珠，审查不严，居然将逆贼送入宫中。收回其亲王爵位，贬为庶民，无旨不得出王府。’你把皇城司查到的结果和朕的意思都传给新皇和内阁大学士们，让他们拟圣旨，朕附署后昭告天下。”
皇上被毒杀很多人都看见了，查案的结果必须要明旨昭告天下，以安人心的。
坦白讲，太上皇这么做有点耍赖皮，这会儿姜韬和内阁大学士都在守灵呢，也不好过来跟太上皇讨价还价，就能让忠顺亲王逃过一劫。
姜韬此时要扮孝子，自然不能让忠顺亲王轻易过关，不过他也不会亲自和太上皇去辩，只会鼓动大臣们去找太上皇闹。
他假装一脸悲戚地问内阁首辅，道：“首辅，你认为忠顺亲王仅仅是失察之罪吗！？”
首辅也是个老滑头，不准备自己亲自出头掺和皇家内斗。
他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嘛，不好说。”
内阁次辅也不是好相与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要换人了，首辅自然得换。他就瞄准机会，准备顺着新皇的话，表表忠心。
他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吹胡子瞪眼地怒道：“首辅大人，有什么不好说的？顾二明明白白的就是忠顺亲王的人，我看就是忠顺亲王指使顾二毒杀先皇的！他这是谋逆！如此大逆不道应该直接赐死！”
首辅也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次辅居然爆发了，他反驳道：“太上皇何等圣明，他老人家做的判断，吾等岂敢质疑？”这是拿太上皇的话来压次辅。
次辅还真不能直接说太上皇的判断错误。
现在还是皇朝的鼎盛期，不像明末乱世，臣子敢直接硬顶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