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把伞引发的血案
向远没有心思理睬周围瞬息万变的景色，将自己领悟的步法运用到最大程度，整个人都出现了残影。
那把坑死他的油纸伞静静立在一栋屋子的门边，红梅的花纹此时已然有些褪色。
向远小心翼翼地拿起这把伞，闪身回归了初始的房子里。
然而时间的流逝还是没有停下来。
向远端详着手中的伞，本来很新的伞此时已然发黄发脆了，精致的红梅花有些褪了颜色，充满了陈旧腐朽的气息。
但这样才更加绝望。
他知道了源头，却无法解决这个源头。
他没有能力让这把伞回归到一开始的状态。
漠然地把雨伞丢在脚边，向远有些心灰意冷。
“到此为止了吗？”
“真的尽力了，没办法了。”
向远目光有些空洞，不由得回忆自己的前世与今生。
今生短暂却堪称波澜壮阔的生活，还有前世的平淡如水。
“虽然这一世很精彩，但我还是想再回去看看啊。”
他的家乡，他的友人，都在那个时空，那个小小的地球。
“可是到此为止了么？”
向远抬手挥出，“断”隔空发动，将疯狂刺鸣的摆钟切成无数块。
恍惚间，摆钟回归了原样，没有过程，如同跳了帧一般，似乎它从未被毁坏过。
向远又试着毁掉这栋房子里的其它东西，也是飞快复原了。
“这不对劲……”向远瞪大眼睛。
“时间在阻止我创造更多的悖论，所以让我不能再干涉这栋房子？”向远猜测着。
“那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向远拿起雨伞，它进入这栋屋子后已经不再变旧了。向远抬起手，却又落下了，毁掉它也没有用，解决不了这个悖论。
“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命运总是没有任何指示呢？”向远自嘲道。
“不过，我的能力似乎加强了。”感受着自己的能力，向远若有所思。
他发现自己对于各种能力的掌控度似乎都达到了升阶的标准，当他沉心领悟时，对能力的掌握飞快变得熟练。
如同经过了数年的沉浸感悟一般。
“是时间！”向远恍然，“我的感官虽然没有加快，但身体的确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相当于我在长时间感悟能力。”
“似乎不是正常的时间流逝，而是身体状态的不断刷新，要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向远没有耽搁，取出源丹，专注升阶易命丹和“断”两种能力。
易命丹会让他更有可能找到生路，而“断”，他总认为很有必要。
虽然对于能力的掌握度不是单纯靠时间堆积就能完成的，但无法否认的是，时间绝对是一个及其重要的因素。
没有再去徒劳地挣扎，向远专心沉浸在对于两种能力的感悟中。
一心二用，是在之前就学会的能力了。
在向远认知中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他对两种能力的掌握就达到了很深的地步，似乎在其中浸淫了数十年。
完全掌握后便升阶，升阶后再去感悟和运用，不知不觉间，他使用了自己存着的两份最高级的五级源丹，将两种能力推到了六阶。
随着他的继续感悟和使用，两种能力似乎触摸到了高阶的门槛，打开了一扇新天地的大门。
可惜已经没有源丹去挥霍了，他只能惋惜地停了下来。
此时的他已是老态龙钟，一头乱糟糟的白色长发拖在身后，雪白的胡子垂到胸间，体型干瘦，微微佝偻着，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
缓缓睁开眼睛，略显浑浊的眼眸却如同两点寒星，充满智慧与了然，似乎能够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向远没有理会自己的状态，他有感觉，自己现在有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
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不安分地鸣叫着的摆钟，他看到了摆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它的一切的命运。
“原来如此。”向远慨叹道。
这座摆钟本来平凡，只是后来它成为几枚宝丹的容器，并且与其中一枚宝丹融合，这才有了操控时间的能力。
他之所以没有在其中找到宝丹，是因为时间点不对。
它停止走动的时间并不是宝丹进入摆钟的时间。
一开始摆钟还是在走动的，在某一个时间点，几枚宝丹突兀地出现在摆钟里，而后悄然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摆钟依然在走动，时间也在向前流动。
后来，因为没有人去给它上发条，摆钟停止了，停止在七点四十五分三十二秒。
于是这里的时间也停止了。
只有宝丹一开始出现的时间点，才能捕捉到它们。
向远仔细端详着这座摆钟，似乎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这个时间，应该是……”向远闭上眼睛，随后睁开，“是五点三十七分……还有……二十五秒。”
“不过，现在没有办法去停止这摆钟，目前的我干涉不了它……”向远沉吟道。
他缓缓将目光转向那把油纸伞，伸出枯瘦的手将他从地上拾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
“我无法让它的时间退回到从前，但我可以……抹去它。”向远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亮光。
“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抹去它的存在。”
“如果从来都没有这把伞的话，又何来悖论呢？”
向远闭目沉思，现在的他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很勉强的，但只是对这把伞使用的话，却也有些成功率。
他把愈发干枯的手轻轻按在伞上，眼眸里映出的是这把伞的命运线条，“断”的能力蓄势待发，手指轻抚间，命运的线条一根根崩断。
当最后一根线条崩断之时，这把伞突兀地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摆钟飞旋的指针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进入了静止的灰白中。
向远摸着胡子，轻轻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只需要把摆钟的指针拨回去就好了。”
他伸出手指，按在摆钟的指针上。
虽然他现在很强大，但他更想要的是年轻的身体。
正当他要开始拨动指针时，却忽然顿了顿。
“如果时间倒流回去，我会不会忘记这段记忆呢？”向远沉思着，决定做点标记。“至少要记下取走宝丹的时间点才行。”
“不过要怎样才能留下痕迹呢？”向远皱眉，“只有‘断’才能留下时间都抹不去的痕迹吧。”
他咬了咬牙，决定在手臂上留下标记。
经历这么一趟折腾，他总要有点收获才行。
拉开有些褴褛的袖子，却见手臂上刻着几行血痕字迹。
“5:37:25。”
“不要拿那把油纸伞！！！”
“时间重置！记忆重置！油纸伞也会重置！”
“标记没用！它只会在这个灰白时空显现！”
“这个灰白时空会持续三分钟，时间会弹回去。”
“尝试拨动摆钟直接取宝丹。”
“尝试切断摆钟命运线。”
“尝试离开房子范围。”
“尝试拿出房内物品再造时间悖论。”
“呃……这次我没想到办法，刻字留念。”
“尝试切断房内物品命运线。”
向远怔怔看着手臂上满满的血痕，都是自己的字迹，他心累得不行。
咱别把手臂当画板行不？
显然，危机还远远未曾过去，他陷入了时间的循环。
他已经在其中挣扎了许久，但如同莫比乌斯环一般，一旦时间重置，失去这段记忆的他还是会拿起那把命运的油纸伞。
“看来不是时间的重置，更像是世界的重置。这段时间里油纸伞被我消灭了存在，但重置回去后还是有这把伞……”
“看来我循环了十多次了，每次都在做新的尝试去破除这个循环，但显然，那些尝试都失败了。”
“我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再做新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