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我也曾奢想要配上一个你

“很晚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梅子汤在那儿，记得喝。”

她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收拣起医药箱提在手里，出了病房的门，脚步迈得很轻，格外清脆，像踩着漫天耀眼的星光。

——欢欢，你知不知道。星星发亮其实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星星，而我也找到了你，并且想向你靠拢。就算我浑身污浊，不配拥有世间美好。

——可我也曾奢想要配上一个你。

直到空荡荡的四周剩下自己，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吹拂起暖黄色的窗帘肆意飞舞，撩起墨黑的发丝飘扬。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将垂落在肩头的纱巾重新拾起，再次系缚在眼前，于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神明给我难熬的日子里，唯一的甜头就是你。

——就像天上只有一个月亮，而你是我心头唯一的一抹白月光，因为世间仅仅只有一个你，也只是你。

已经是深夜，白清欢怕打扰到周倾的休息，照例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脑袋靠着墙微微憩息。

入梦不过片刻。

灯火轻微，凉风四窜，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而来，空寂飘然，成为无声夜里唯一的一点朦胧悸动。

着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眼上缚着一层绫巾的男人抱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走近了坐在冰冷铁椅上小息的女孩。

纯白的被褥随空飘扬，像空中柔软的云朵般散开，沈渡微微俯身，慢慢地靠近沉浸在梦中的女孩。

手中的温软尽数盖在了她单薄的身子上，像只小团子似的被裹得紧紧的。

像是找到了什么温暖依靠，她伸手扯着被子开始往自己怀里塞，被冻得稍显惨白的鼻尖无意识地蹭着边角。

纱巾束缚下，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微微躬身，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细腻光洁的额头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即将吻上的那一刻，在距离不过一寸的位置，他忽地顿住，眉头紧锁，眸色逐渐幽暗，唇边无意识地扯起一抹晦涩的弧度。

颀长的身影立于空荡的走廊中央，惹乱了一夜寂静的月色，微风拂过，撩起单薄的衣袂飘扬。

沈渡步履轻缓，慢慢走向走廊深处，宛若一个行尸走肉，无声无色，也无息。

…

沈渡再见到白清欢是在第二天早晨的九楼三号病房，她抱着一床纯白的被子朝他走来，眸子很亮，像染着光。

他有些发愣，漂亮的桃花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不过是她随口说的玩笑话。

她朝他低头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空调被，问：“这个是你的吗？”

沈渡垂眸，刻意回避，“不是。”

若是让她知道那是他给她的，估计会嫌弃，会觉得他肮脏吧。

“不是吗？”白清欢低头，埋入空调被中嗅了嗅，“上面有一股药香味，跟你房间里的很像。”

要不是他的，会有谁给她送被子？难道是许雯嘉？也不太可能啊。

她昨晚在值班，哪有时间。

白清欢仍是不太确定，狐疑地瞧他一眼，“真不是你的？”

“不是。”他依旧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