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内战

“王院士，我能不能理解为，帕利亚人和我们是同一个物种？”

受到联合政府的邀约，王芳院士此时正在纽约原联合国大厦进行报告。

报告结束后，记者提问环节，无数的闪光灯晃得她很是难受，她甚至无法看清提问记者的样貌。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麦克风，深呼了一口气，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是的。”

话毕，所有人鸦雀无声。

王芳院士放下话筒，眼神略带慌张地扫过那些记者。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满脸震惊，有的交头接耳。

“骗子！”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矿泉水瓶就砸在了主席台上。

没有拧紧的盖子随即弹开，一片水花绽开，打湿了台面上的文件和麦克风。

只是一瞬间，刚才还彬彬有礼的记者们，现在就像在音乐节喝醉酒的少年少女们似的，谈吐不清地谩骂着，宣泄着不满的情绪，有几人甚至直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朝着主席台就扑了过来。

一旁的安保人员见状，熟练地拿起甩棍和防暴盾牌，将最前面的几人挡住，控制了现场态势。

“您这边走。”一名特勤人员赶紧拉着她走侧门离开。

她近乎被推搡着往边上走去，侧门关上的那一刻，回望了一眼，里面的人早已和军警扭打成了一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只记得一旁的人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一路上不停地汇报着什么。

靠在车窗上，疲惫的她昏昏欲睡，突然一颗耀眼的火球在路边炸开，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甚至她的老花镜都被冲击波震歪在了脚垫上。

她英文不是太好，只听到身旁的特工人员紧张地拿起步话机，语速极快地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城市中熙熙攘攘的枪声。

她侧目朝车窗外望去，车子正好拐了个弯减了速，行驶在哈德逊河旁的一条公路上。在她所在的位置，即便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河对岸的情景仍然一目了然。

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火海，最高的几幢地标建筑无一不是冒着黑烟。警笛声响彻了整座城市，到处都是打砸抢烧的暴徒。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她甚至听到了机枪连续射击时的声音。说不定，警察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国民警卫队出动了。

“Hey！”副驾驶的特工突然拍了拍驾驶员，示意他朝哈德逊河的方向望去，脸上一副恐惧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庞然大物。

王芳院士也下意识朝河边望去，那是她一生从未见过的情景，一艘万吨巨轮偏离了航线，朝着岸边冲了过来。无数的游艇或是被撞飞，亦或是被碾成粉碎。

越来越近的巨轮几乎遮蔽了她的整个视野，硕大的螺旋桨被折断，沿着岸边滚了起来。

这一刻，她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少年的落寞背影。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您会后悔吗？”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完全无视了特工人员们的指令，呆坐在车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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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火焰在海面上燃烧，黑烟缭绕着几艘倾斜的军舰，那是被击沉的美军军舰。至于是敌是友，除了临时悬挂的六芒星旗帜，便再也无法分辨。

“这里是邓肯号，纽约已经沦陷，我舰请求返航。”

“不，舰长。坚守你的位置，务必坚持六个小时。援军已在路上！”陈述白下达命令道。

碍于薛定谔的猫的命令，纽特舰长无奈地答应了下来，随即清点起紫苑导弹的备弹量，警惕地盯着雷达显示屏。

他根本无法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几个小时前，作为北约的一份子，纽特舰长带领他的邓肯号，正加入联合编队参加训练。

突然间，编队中的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率先开火，几枚鱼叉导弹以极其近的距离，直接命中了舰队正中央的福特号空母舰。

一阵火光闪过，舰体上便多了几个大洞，洞的边缘，开裂变形的钢材泛着亮黄色的光。下一秒，海水顺着那几个硕大的洞，倒灌进了机库，浓浓的黑烟笼罩着整艘航空母舰，亮黄色的光转而变成了橘红色。

天空中，护航的F35没有携带任何的反舰武器，只能拼着命压低高度，朝着那几艘叛变的军舰俯冲过去，企图用机炮扫射甲板，压制射击。

然而，密集阵作为美军军舰的近防系统，其作战能力也名不虚传，一个旋转便锁定了它们。

双方几乎同时开火，战斗机群瞬间被消灭殆尽，而它们发射的炮弹，除了引发了上层建筑和甲板的轻微火灾，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很快，反应过来的军舰们，立刻展开了一场混战。天空中到处都是，防空导弹划过的烟迹；海面上则都是掠海飞行的反舰导弹。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意味着反舰导弹命中了目标，又或者是防空导弹拦截了目标。

见此情形，纽特舰长当机立断，前进四，右满舵，迅速脱离了编队。

作为英国45型驱逐舰邓肯号的舰长，他并不想被卷入这场危机之中。慌乱之下，他也无从判断，他应该加入哪方阵营。自保成了他最佳的选择。

几个小时后，看着前方平静的海面，再走上甲板回头看看那燃烧的舰队，他仿佛能听到落水者的溺亡声。纽特舰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不忍直视。

“导弹来袭，倒计时10秒！”雷达兵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害怕，声音甚至在发抖。

“7、6…”

密集阵开火了！20mm炮弹形成的密集弹幕刚刚喷出，导弹便近在咫尺了，那是一枚最新锐的LRASM亚音速远程反舰导弹。

“3、2…目标已拦截！”

“轰”的一声，一颗硕大的橘红色火球，在右舷半空炸开，导弹的一些碎片在惯性的作用下，仍然砸向了甲板和舰桥。“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发生了剧烈的抖动，损管部门迅速奔向受损的舰体，索性伤害不大，只是损坏了几块玻璃，以及舰体某些非结构件发生了变形。另外，雷达和通讯设备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

所有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祝劫后余生。

通讯频率里鸦雀无声，海面上不知道为何弥漫起了一片迷雾。舰员们按照舰长的命令，每间隔30秒鸣笛一次，以免撞到什么东西。

又一次鸣笛声结束，几乎同时，正前方也传来了鸣笛声，听起来近在咫尺。

纽特舰长猛地一惊，大喊道，“右满舵！”

那一刻，他仿佛能听到舵机偏转的声音。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似的，以至于他们的呼吸声都能够被听见。下一秒，一个直通甲板的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了迷雾之中。

所有人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直通甲板之上，双舰岛的特征很是明显，那是伊丽莎白女王号航空母舰。

最接近的刹那，两艘舰船仿佛久别重逢的情侣正在拥抱似的，几乎没有了距离。

庆幸的是，二者并没有相撞，而是逐渐拉开了距离。

通过直通甲板上的旗语沟通，纽特舰长重新下达了指令，很快二者便并驾齐驱。

过了约莫几个小时，时间已是午夜。按照原计划，他们将进入纽约补充油料、淡水和食物，但是现在他们却漂泊在公海之上，保持着18节的缓慢航速。

经过损管，雷达和通讯系统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伊丽莎白女王号之外，法国的骑士保罗号也已就位，负责舰队防空。水面之下，机敏号核潜艇正在前出警戒，执行反潜任务。

从现有的情报来看，凌晨1点钟，补给船会率先到达给予他们补给，后续的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不出意外的话则大约会在早晨到达。

据悉，这次纽约的陷落并不是单一事件，美国的十多个州都发生了内战。除此之外，欧洲、中东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这些背后，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犹太人。

联合政府的损失是空前的，与先前的暴动不同，军队之间的内战造成的后果是任何国家都难以承受的。除此之外，叛军宣布，不承认薛定谔的猫的特殊地位，不再接受其指挥。并且，他们呼吁更多的国家和政治实体，拒绝接受薛定谔的猫以及联合政府的指挥，主张让世界回到危机纪元以前的状态。

这些主义无疑会让人类文明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未必，薛定谔的猫已连夜签署了战争动员令，五大常任理事国的武官已在各国领导人的授意下连夜到达T市苍穹基地。在那里，一场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平叛正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