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线生机
牢房里，那三个因犯了偷盗罪却被判为死罪的囚犯，小心的盯着昏暗的走道和其他牢房的动静。
萧寒此时却因初次听闻如此神奇的事情，颇为激动的向厉啸天坐了过去，压着心里的激动，低声道：“厉老兄，莫非为这个神仙门派以身试药的人，都是像咱们这样的死囚？”
厉啸天惊异的看了萧寒一眼，心道这小子却是如此聪慧，只是可惜了。不过，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感慨一下就算了，却接着道：“你小子聪明，不错。在他们那个神仙的世界里，似乎有什么规定，不允许随意伤害普通人，更不能强迫普通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否则，就会遭到其他神仙的讨伐。小子，别奇怪，这些东西，也是厉某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偶然听来的。你道他们三个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说着，厉啸天指着正在望风的三人，道：“他们三个不过是偷了几家大户的东西，而且还都不是在这个镇上犯的事儿。但是，他们三个都是穷汉，没有钱财上下打点，自然就被判了罪入狱，但是此罪却犯不上死罪。只是可惜，那个神仙门派需要人来以身试药，而且，在试药之前，还会让人签下自愿试药的文书，也就是说，试药的人，是自愿为他们试药的，这样，其他的神仙就不会因为此事而找他们的麻烦。但是，咱们这些人虽然是死罪，临死之前，却也是不愿遭那份被毒死的罪。那个神仙门派，于是想出一个办法，每年都会花钱买通官府，从各地运来大量的死囚。这些死囚都是犯了死罪，要被砍头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能够不死，谁愿意死呢？你说是吧？”
萧寒被他说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急的像是猫爪的一样，但这个厉啸天，却偏偏啰嗦不已，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去，让他颇为着急，“嗯，你说的不错，若是不必死，谁愿意死呢？”萧寒想起自己的遭遇，很是感慨的道。
“刚才贾六说的那一线生机，就是这事了。”厉啸天神色复杂起来，“死囚死囚，原本就是个待死之囚，肯定是要死的。那个神仙门派却放出话来，说是每一个试药的人，只要跟他们签了自愿试药的文书，无论犯了什么罪，他们都会向朝廷请求豁免，而且，只需以身试二十种药草而不死，便可自由离去。离去时，他们还会送一笔钱，让幸运活下来的试药人可以下半生生活无忧。你说，这算不算有一线生机呢？”
萧寒听完，呆了起来。若果真如厉啸天说的这般，对于这些死囚来说，这哪里是一线生机？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幸运的话，不仅不用死，而且还可以获得一笔能够让自己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的抚恤，天下哪去找这样的好事？
但是回过神来想想，这里面却有很大的问题。只需以身试二十种药草而不死，就能获得这样的机会，但那个神仙门派，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而这个世上能有多少他们还没有发现的药草呢？二十种药草，恐怕机会并不会太大。若是倒霉，说不定试第一种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命去享受余下的人生？
不过，萧寒想的却要更深一些。他遭遇的这件事，恐怕并不是死罪这么简单。看萧元豹父子的作为，那是打算要把他们家往死路上逼。到目前为止，萧寒还有些不明白，自己一家究竟怎么得罪他萧元豹了，竟然遭来他们如此恶毒霸道的报复。想不明白，萧寒只能认为，是那萧元豹父子一向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而自己昨日顶撞了他们父子，这才遭到他们的报复。
越想，萧寒越心寒，也有一丝后悔，当然，更多的却是难以遏止的愤怒。
“小子，知道老子为什么要问你是真杀人，假杀人了吧？”厉啸天见萧寒陷入沉思，还以为他心动了，声音充满蛊惑的说道，“你若是真杀了人，就是逃出去，凭大赵国各镇严密的府镇兵卫系统，也会把你再次抓住，依旧逃脱不了死罪。但若是自愿去为那个神仙门派试药，可是有很大机会活命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老子一起去碰碰运气？”
萧寒沉吟不语，暗自思量，旁边望风的三人却回过头来，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他们三个不是死罪，若是萧寒有手段能够助他们脱逃出去，他们自然还是愿意逃跑的。
厉啸天见萧寒还在思考，皱了皱眉头，神色紧张道：“其实，老子的话还没说完。这是件秘密，就连他们三个老子都没说。今天见你们投缘，索性一并告诉你们，记住，这话对谁都不要说，知道么！？”
那三个人突然听厉啸天这么说，全都围了过来，急道：“历老大，莫非你还隐瞒了什么好事？”
萧寒也期待的望向厉啸天。厉啸天得意的哼了一声，把声音压的更低，道：“不错，老子告诉你们。这可是老子从一个临死的老朋友那里探听出来的消息。曾经有一个试药人，试了二十种药草都没有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神仙忽然发现，那个试药人有可以修炼成神仙的仙骨，于是，他便被那个神仙门派收下，后来也修炼成了神仙。而且因为他曾经以身试药，结果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百毒不侵，在神仙世界里，厉害无比。怎么样，只要能够试药不死，还有成为神仙的希望，你们还想逃走吗？”
几个人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这个诱惑，对他们太大了。无论是什么人，活在世上，谁不想成为长生不老的神仙呢？谁愿意几十年之后，化为一抔毫无意义的黄土，归于尘土？
那个贾六，此时已经激动的双目通红，用力的抓住厉啸天的手臂，用颤抖猥琐的声音道：“历老大，小弟愿意跟你一块去试药，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啊？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挑选试药的人？”
另外两个人也一脸激动的不住点头。萧寒望着厉啸天，忽然发现他的眼神变得非常诡异，禁不住细细把他刚才说的话梳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暗暗忧心起来。现在另外三个人又被厉啸天说动，不打算逃跑了。若是没有他们相助，凭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逃的出去。而且看那厉啸天的意思，似乎也有拉他试药的打算，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他越想越心惊，感到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但却猜不透厉啸天到底还隐藏了什么没有说。
这间囚室里，就只有厉啸天知道试药这件事，他不说，萧寒也无从猜测。牢房里瞬间陷入沉寂，五人各怀心思，贾六等三人围着厉啸天，冷眼看着萧寒。
“嘿嘿！你们几个，就是这次被送来试药的人么？不错，不错，虽然有两个差了点，但有三个体格倒是壮实，很适合试药。”突然，寂静的囚室里，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传出来的，而且阴森森的，令人背脊发凉，当即把五人惊的全都跳了起来。
“什么人！？”贾六语气颤抖的叫道，厉啸天却露出诡异之色，拽住贾六，阻止他惊叫，然后神态恭敬之极道：“小人厉啸天，愿意以身试药，这四人是小人发展的肉药，不知神仙大人是否满意？”
囚牢之中，虽然有微弱的灯光从过道之中透过铁栅栏投射进囚室，几人适应了黑暗，也能大致看清楚囚室之中的一切，但他们却丝毫没有看到，这里有其他人。萧寒古怪的盯着地面，发现地面全都是用非常厚的大青石板铺成。这处囚室本来就是囚押死囚的地方，为了防止囚犯挖地道逃跑，所选用的大青石板又厚又大，而且缝隙处都用特殊的油石泥封死，下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
萧寒一边小心的退到囚室的石壁边，一边四下打量。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萧寒听得清清楚楚，声音却又的确是从地上的石板下发出来的。
“嘿，是么？他们四个都是你发展的肉药？你倒是对我们的规矩知道不少。也罢，老夫且问你们五个，都是自愿以身试药么？”
厉啸天露出惊喜之色，语气有些颤抖的道：“愿意！小人愿意！请神仙大人带咱们走吧！”
贾六等三人并没有意识到厉啸天和那个阴测测的神秘人话中有什么问题，闻言也都面露喜色的叫道：“小人愿意！请神仙大人带咱们走！”
萧寒沉默不语，只是眼珠乱转，四下寻找那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厉啸天见他如此，当即怒容满面，低吼道：“小子，你想死吗！敢不回答神仙大人的问话！”
萧寒依旧是沉默不语，神色阴冷的盯着厉啸天，那意思很明显，答不答应是他萧寒自己的事情，跟你厉啸天一点关系都没有。萧寒虽然不知道厉啸天与那神秘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却从厉啸天的话中，听出不寻常的事情来，联想他先前诡异的表现，豁然明白，问题就出现在那句“这四人都是小人发展的肉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