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蒙德的投名状

气氛仿佛冻结。巴德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变回面无表情。

“这玩笑不好笑，先生。”

雷蒙德也收起笑容：“我这也不是玩笑，东陲领的发展不会受制于人。”雷蒙德决心魔晶矿的开采不会让任何人插手。如果成本太高，那就小规模开采，反正总有一日能够赚回来。

巴德盯着雷蒙德的面部表情，玩味着雷蒙德到底是讨价还价，还是决心已定。

“这是个交易，雷蒙德。这是拉斐尔大人的善意，你在威斯维斯能大赚一笔，难道不是源自拉斐尔大人的善意吗？”

“我记得伯爵的慷慨和好客，并愿尽我所能报答伯爵的恩情。但是，领地的权利是家族权利的核心，我虽然不肖，但不会拿家族的领地权益做交易。”

巴德再次陷入沉默，他的确想到了雷蒙德对拉斐尔插手领内矿产会产生不满，没想到对方回绝的如此彻底。

“好，很好，有骨气。”巴德轻声说：“雷蒙德，拉斐尔伯爵很看好你，愿意在你和你的家族上投入更多的资源。但你有没有想过，大人可以在前期无偿培养你，但是总要有一个保证，一个你会知恩图报的保证。”

雷蒙德心中一动，正题来了。拉斐尔如果要在萨里安家族身上下功夫，肯定不会像个憨憨一样闷着头撒币。

他们要想办法把自己绑在同一架战车上。

“你愿意给我们一个保证吗？”

雷蒙德咽下一口吐沫：“我很乐意汇报拉斐尔大人的善意，但那要看到底是什么保证。”

巴德干咳一声，说：“拉斐尔大人自幼就继承了公爵大人的黄金血脉，深的公爵大人喜爱。因此在成年之时，就从公爵大人处继承了沃森领。”

沃森伯爵领在拜伦家族领地南方，原本是拜伦家族的分支拜恩家族的封地。末代拜恩家族绝嗣，所有权就会到了拜伦公爵手中。

拉斐尔身为二子，早早地得到一大块封地和伯爵头衔，显然是深受父亲喜爱。

“但是拜恩家族麾下的三位男爵家族却不愿意从公爵封臣再变回伯爵封臣。大人亲自掌管领地不过五年，三位男爵有的阳奉阴违，有的直接抗命，嚣张跋扈，不可饶恕。”

巴德的侧脸融入阴影：“因此，大人想要对这些不臣之人进行一些小小的......敲打，雷蒙德你可有意帮忙？”

放到50年前兵荒马乱之际，贵族们相互争夺领地，甚至出兵攻打，都是家常便饭。但如今阿基坦斯王登基30年，王国太平已久，突然要动手攻打贵族同僚，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话雷蒙德在上一世当然听说过，但是根据不同的时期，情况也有所不同。

如今王权日渐抬头，对王国内其他公爵的内政也多有干涉之势。拉斐尔教训自己的封臣自然是天经地义，可雷蒙德跑去参一脚，事情败露了还不好说。

雷蒙德身体前倾：“所谓的帮助是指？”

“你答应了？”见雷蒙德不置可否，巴德冷笑一声说：“裴迪家族的长子，继承人佐伯.裴迪要去孤魂堡和其他男爵会盟，大人要你截住他，然后交给我们的人。”

“为什么去孤魂堡？那里不是三位男爵的领地。”

“哼，他们三个敢这么跳，背后自然是有人支持。有些贵族吃里扒外，收了王室的钱想要挑战公爵大人的权威。拉斐尔这一次也是代表拜伦家族敲打他们，你尽管放心。”

下决定的时候到了，巴德把这种重要情报透露给雷蒙德，一旦拒绝就会面临和拉斐尔甚至拜伦家族敌对的危险。

而且内容也不算苛刻，绑架一个贵族继承人也不用出动军队。只能算是雷蒙德的一个投名状而已。

“好，我同意。把具体的时间地点给我。”

见雷蒙德下定决心，巴德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雷蒙德大人，伯爵绝不会亏待他的盟友。”

他取出一片地图：“根据情报，一星期后，佐伯，裴迪会经过这里。你成功之后，把他交给我们的人就行。”

雷蒙德点点头，然后厚着脸皮说：“那么我会得到什么资助呢？”

巴德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张嘴要报酬：“你不是要回馈伯爵大人的好意吗？”

雷蒙德笑嘻嘻道：“你不是说伯爵大人不会亏待盟友嘛。”

巴德哈哈大笑：“首先是工会的订单优惠，而且其他开拓领优惠政策取消之后，通过公爵大人可以为你争取几个月的延缓。”

雷蒙德频频点头。

“最后，大人会给你东陲领最需要的东西：人。”巴德继续说：“你劫走裴迪的同时，伯爵大人会对隆陶家族发起进攻。这是一次杀鸡儆猴——我们会直接占领城堡，烧毁男爵直属村庄。到那时候，会有大量的流民产生。”

雷蒙德眼睛亮了起来，这的确是东陲领发展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新开拓的田地还是矿山都需要人力。

领地之前的青壮劳力大多被雷蒙德带走训练或者修筑工地，很少有继续压榨的空间了。

“需要你带人去隆陶家族的领地接收这些难民，能吃下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雷蒙德不由得感慨，拉斐尔或者说巴德的确深知拉拢人心之道：“拉斐尔大人这一手不但打压了领内的顽固派，还震慑挑战公爵权威之人，怪不得公爵大人如此喜爱。”

巴德深深点头：“果然是英雄惜英雄，拉斐尔没有看错你。”

就在商业互吹要开始时，传来正门打开的声音，一串轻快的皮靴踩踏地板声响起。

“巴德？你在吗？”一个年轻快乐的女声响起。

巴德连忙起身，“葛叶小姐，不是约好了傍晚我去接你吗？”

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出现在会客室门口，大约18岁的年级，皓齿明眸，亭亭玉立。金色卷发被盘起，一身猎装凸显出一双长腿。

“晚会太无聊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想来找你射箭，哇哦，你有客人吗？”

巴德一改刚刚老阴比的做派，换上一张殷勤绅士（在雷蒙德看来有些恶心的）表情：“当然不，这位是你父亲的封臣，雷蒙德.萨里安。雷蒙德，这位是公爵大人的千金，葛叶.拜伦。”

“很荣幸见到你，葛叶小姐。”雷蒙德也不能失了礼数。

葛叶小姐双手抱胸，歪着头打量雷蒙德，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你是哥哥提过的那个用100金币赢到1000金币的人！”

雷蒙德微微一笑：“是1200金币。”对于雷蒙德的装逼行为巴德投来不善的目光，显然，巴德男爵对这位公爵之女有兴趣。

话说葛叶按辈分算巴德的远方表妹，没问题吗。

葛叶高兴地凑过来：“原来不是骗人的啊，那咱们一起合作，我出本金，把这个做成一门生意吧！我们去各地挑选生源然后卖给大贵族或者神殿，不出一年我的零花钱就能翻好几番！”

没想到这位公爵小姐思路如此跳脱，当然，雷蒙德没自讨没趣问葛叶的零花钱到底有多少钱。

巴德上来解围：“小姐就别为难萨里安大人了，晚宴快开始了你真的要现在去靶场吗？”

葛叶耸耸肩：“那种晚宴晚点也不碍事，我们走吧。”走到门口她扭头看向雷蒙德：“你一起去吗？”

旁边巴德露出警告的目光。

“在下晚上有约，就不献丑了。”雷蒙德识相地领会了巴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