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的手势语言
我们也保留着手势语言。
当我们想说“是”的时候,我们常用点点头来表示。
当我们想说“那边”或者“到那边去”的时候,我们用手指指示。为了这个,我们甚至于有一个专用的手指,它就叫作“示指”6。
我们问好的时候,点头行礼。我们摇头,我们耸肩,我们摊开两手,我们竖眉毛,我们咬嘴唇,我们用手指恫吓人,我们敲桌子,我们跺脚,我们挥手,我们抱头,我们按心口,我们张开怀抱,我们伸出两手,我们在告别的时候送出飞吻。
您瞧,这是一个字也没有的整套会话。
这个“不用舌头的语言”——手势语言不愿意退出舞台。
它有它自己的优点。有的时候,一个手势可以比一大篇话表达出来的意思还丰富得多。一个好的演员能够半个钟头里一句话也不说,但是他的眉毛、眼睛和嘴唇说出来的却比千百句话的意思还要多。
当然,滥用手势语言也是不好的。
那些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意思,又何必用手和脚来表达呢!我们又不是原始人。跺脚、伸舌头、用手指头指指点点——这些习惯还是去掉的好。
可有的时候,“不用舌头的语言”是完全没有法子用别的语言代替的。
你有没有看见过,人们在一艘舰船上向另外一艘舰船打旗语来传达信号吗?如果想冲破狂风巨浪的喧闹,有的时候还有大炮齐鸣,那得有多大的声音啊!在这种情况之下,耳朵就拒绝为人服务了,那时候眼睛就得来帮忙。
你自己也常常应用“不用舌头的语言”。当你在上课的时候,要向老师说什么话,你就举起手来,你做得很对:假使三四十个人一同说话,就没法上课了。
可见得,“不用舌头的语言”并不算太坏,因为它虽然已经存在了千千万万年,但是人们还是需要它。
它在许多民族里像古时候的遗产一样保留了下来。
有声的语言胜利了,但是它并没有把古代的手势语言完全排挤出去。于是被征服者就做了胜利者的仆人了。
在叙利亚,在波斯,还有许多别的地方,都发现了手语。
在东方的某些地方,不久以前,女人还没有权利利用有声的语言和别家的男人交谈。她只能够用手来向他们表白意思。
波斯的王宫里的仆人必须用记号来说话。他们只能跟自己地位平等的人用语言交谈。这些不幸的人们真是名副其实地被剥夺了“发言权”。
难怪现在好品行的规矩是教年幼的人不要先开口说话,而先行礼。
像这样,在现代我们找到了早已逝去的古代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