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咒术
凌晨六点半，当闹钟响起的时候，韩尘却早已经醒了，他很快地按下闹钟，起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一片寂静，室友还在梦乡之中。
韩尘的噩梦停止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昨天晚上，他睡了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没有梦境的安眠。
枕头旁边，躺着一本厚厚的羊皮卷，羊皮卷上，一个黑色的路灯吊坠正靠在小小的木偶上面，木偶空洞的眼睛盯着韩尘，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不过这个就是夏修说的那个神奇的替身木偶，只要把头发放在上面，那么就可以了？韩尘将信将疑地在枕头上看到一根断发，就放在了木偶身上，他缓缓地下床，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小木偶，悄悄地说了声“欺诈开始”，转瞬间，那个小小的木偶像是泡沫塑料一样迅速膨胀到和韩尘一样的身形，灰黄的颜色也变成了人类的服装和肤色，五官惊人地一模一样，连那个黑框的眼镜都戴在了眼睛上。他好像睡的很熟。
果然很神奇。韩尘忽然想起书还在床上，看看手腕上的挂链，准备上床把书拿下来，却一不小心碰翻了自己的杯子。
“咣当”一声脆响，吵醒了旁边的李望。他睡眼惺忪地像是要起身看看怎么了。韩尘的心脏都要漏跳了几拍。他以最快的速冲进厕所，连门都没关，心里砰砰撞个不停。
如果让李望看到有两个自己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底下，那就一切都说不清了。
“哎？”李望好像觉得有人跑到了厕所，没有看清，以为是韩尘，回头一看，却看到韩尘坐在床上看着他。
“刚才什么声音啊？”李望有点糊涂。
“没什么，我刚不小心把闹钟碰了一下，撞在栏杆上了。”床上的”韩尘“语气十分迷蒙，像是刚睡醒一样。
韩尘躲在厕所里，真的彻底佩服了创造术的神奇。他总算舒了一口气。既然这个木偶能够完美地扮演自己，那么他就可以去时间屋学咒术了。如果说昨天没看那本书之前是迷茫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咒术，现在韩尘真的对咒术抱有极大的兴趣。只不过，他还得拿一下那本书。
”哦，这样啊，我去上个厕所。“李望说完话，韩尘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听着床上的人马上要下来的声音，他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望走到了厕所门口，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吗。李望这样想着，这也为他准备继续睡翘掉第一门课找到了理由。
韩尘去哪了？‘
时间屋里还是一样的破旧陈设，慢慢地，空间变得有些扭曲，淡淡的空间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刷地一声，从房顶上的破洞掉下来一个人，愣愣地摔在桌子上，表情疼得有点扭曲。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入口就是这个啊！“韩尘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心中很是无语。
黑棘还没有过来。他松了一口气。他从桌子上下来，庆幸自己幸好没有砸碎桌子上千奇百怪的小物件，却又被眼前的书架吸引了注意。
这些就是那些神奇的书啊。韩尘看着一本又一本的羊皮卷，有一点觉得好奇。他随手抽下来一本，慢慢翻开。
”小家伙，要是我是你，我就看看身后站着谁。“书的扉页这样写着。
韩尘猛地一回头，一根黑色的树枝戳在了他的脸上。
”我说没说过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黑棘一脸的阴霾。手里的树枝却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意思。韩尘看着离他眼球只有一丝距离的树枝，冷汗都要刷刷流下来了。
“没，没……啊，对了，说过了。”“有”字还咬在嘴里，韩尘看着离自己眼睛越来越近的树枝，赶紧改口。
“嗯，不错。”树枝终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黑棘坐在桌子上，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珠圆玉润的长腿，踏着吓人的高跟鞋，敲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尘，手里的树枝一上一下的地打量着韩尘。
“时之弧是C级是吗？“
”应该是吧。“
”啧，有的忙了。“黑棘一副不满的样子。”书呢？“
”啊，那个，我落在寝室了。“看着黑棘的眼神变得可怕了起来，韩尘讪讪地退了一步。
”真是蠢啊。“黑棘手轻轻一扬，那本书竟然就那样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韩尘震惊地看着她。
”小把戏罢了。好好学，你比我会厉害的。“黑棘从桌子上下来，纤手一挥，那本书凭空飞了起来，哗啦哗啦地翻着。到了某一页，定了下来，大大地在韩尘面前展开着。
”今天，我先教你什么是咒术。接下来，有问题可以问我，我也不会回答的。有问题吗？“
”没有。“
”很好。那么，你觉得什么是咒术？“
”额，这个……“韩尘想了很久，”大概是魔法之类的？“
”哦，看来你很聪明嘛。”黑棘像是在夸奖一个小学生一样，明明是夸奖却让韩尘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像是被表扬的小学生一样。
“咒术和魔法，本质上差不多。不过我想问问你，你觉得科学是什么？”
“科学？应该是根据事实依据，完成的符合客观规律的一些理论吧。”
“好，那么，魔法是不是根据咒语和一定的规则完成的一套理论呢？这么说来，魔法和科学是一样的咯？”
“应，应该是吧。”韩尘有点不确定。
“不错，你没有迂腐地反驳魔法是违背科学的事情。其实无数个平行的时间线具有不同的时空规则，在这条时间线就是科学规则，符合基本的定律和物质规则，那么在其他的，魔法文明也是存在的，他们符合的就是魔力规则，他们的物质也具有和科学理论相悖的不同属性。但是，所有的时空规律，都可以总结为最为广泛的时空规律，就是一种在所有时间线都符合的通用规律或者公理，就是我们所说的时空律。魔法根植于魔法规律，科学根植于科学定则，那么咒术，就是所有规律的集中体现，根植于总的时空规律，时空律。这样你懂了么？”
尽管之前时空理论已经让韩尘有点震惊，现在他觉得那不过是冰山一角。这样的观念，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却觉得很有其中的道理，只是存在于科学的他们无法去探知超越自己科学的存在，所以认为一切不符合科学的事物都是错误的。这样想来，的确比较容易接受。就像在盒子里的东西永远不知道自己在盒子里，而跳跃出去的人，才能看到。
黑棘看他接受得很快，就继续讲到”那么，飞机上天要符合物理规律，咒术的使用也一样，要符合时空律。飞机飞行需要燃料，那么咒术施展，需要的就是位面之力。飞机需要基本的架构，那么咒术就需要时空结构。缺一不可，只要少了一样，飞机不能飞行， 咒术不能施展。这是同样的道理。那么，我要说的，就是位面之力、时空架构。很简单，位面之力就是能源，他存在在所有人的身体之中，只不过，正常时间线的人体内很微弱，不具备施展的能力，而具备时之弧的混乱者，就可以自由施展。时空架构，由两个因素组成，金色的咒术时之弧，沟通位面之力和时空律的桥梁，这是少数混乱者的天赋，当然你的紫色也可以。另一个，就是咒语，代表时空律。不过根据你的时之弧的等级，可以逐步替代咒语。像我现在，基本的BC级咒术可以做到不需要咒语。而时器，是增强使用者咒术效果的必要道具，否则，耗费位面之力的比例会很高。“
”比例？你是说那个书上写的10/100之类的？“
”对，就是指C级的咒术师使用一次耗费100的位面之力，而使用了时器，就会极大的缩减，上面标注的都是最好的时器的缩减范围。要知道，一个C级的咒术师，最多也不过是200左右的位面之力。不过对于我来说，一般的时空跳跃术我都丝毫不费力。“
“那，那一天陈楚救我的咒术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因为那一天他打破了一个伪装师的镜像结界。这超越了他的能力范围。一旦超越能力阈值，强行使用咒术，就会付出代价。而你，你有一次不用考虑咒术使用的阈值的能力，但是，你会变成伪装者。那个时候，我不杀你，陈楚会很乐意的。”
“哦。。”韩尘看着又翻过去好多页的书，默默地记住，不能超过阈值。
“好了，废话不再多提，既然你知道了咒术的本质，接下里，我要教你如何使用时之弧。现在，我们需要一些小小的工具。”黑棘手里黑色的小树枝晃来晃去，忽然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里面稀里哗啦掉出来好多的东西。韩尘惊奇地发现，还有口红和化妆包。
“哎，收拾空洞太麻烦了。”黑棘默默地把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统一丢回黑色的洞口，刹那间，黑色的洞口关上了。看着韩尘希冀的眼神，黑棘耸耸肩“A级咒术，时空洞，我建议你还是先学学催眠术啥的比较好。”
“哦。。。”韩尘一脸落寞。
“时之玉玦，就是这个。”黑棘从“破烂堆”里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碧色玉件，里面隐隐有流光流转，“拿着。”
韩尘接过塞给他的玉，顿时那块碧色的玉紫光大振，刹那间又昏暗下来。淡淡的紫光萦绕着玉玦，显得很是瑰丽。
“啧，果然还是紫色好看。现在，闭上你的眼睛。紧紧握着这块玉。”
韩尘听话地闭上眼睛，听从着黑棘的指引。
“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韩尘看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说：”什么都没。“
”这样呢？“黑棘的树枝直直地指着韩尘的眉心，突然，金色的光芒从那一根小小的树枝上迸发，黑棘的黑发无风舞动，巨大的金色弧形虚影在她身后凸显，上面，赫然是四分之三的弧长。
韩尘看到了一条河流，不，准确说，只是一条小溪。很怪异的是它上面银色的水流是垂直流动的，呈一个小小的环形，在大约四分之一个圆弧上面流动，不过那个圆弧的紫色虚影很淡，像是根本没有一样。
”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紫色弧，上面有一些，一些银色的水滴。“
”嗯，这样就对了。“黑棘突然不知从哪个时空抱出来一只小猫，放在桌上，让韩尘指着小猫，说道”现在，跟着我念。突破空间的壁障和时间的阻隔，扰乱和干扰。致时间的根源。“
韩尘照做了，他感觉那圆弧上的银色小溪变得水嗖地一下少了很多，不过忽然就充满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好像有一股热流从他的指尖倾泄而出，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是不是看到了水一半都没了？“黑棘满意地看着睡过去的小猫，心里觉得韩尘对于咒术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她第一次就没成功。
”没有，啊，不，是的，不过一下子又充满了。“韩尘答道。
黑棘神色忽然僵硬了。过了好久，韩尘觉得自己都快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才听到黑棘说：”真是划算啊。“
韩尘睁开眼睛，看到被自己催眠的一只小猫，有点不敢相信地说：”这个是我做到的吗？“
”对，不过在没有觉醒时之弧之前，你只能在别的咒术师的同调引导下才能施展咒术。不过，我现在觉得，寒老把你招进来真的是很划算啊。“
韩尘感觉莫名其妙，是什么很划算？不过看到黑棘一脸诡秘的笑容，顿时打了个寒颤。
”伪装师，位面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