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个月的期限
“消失了……”
对于不断拧动的门把手视而不见，秦明转身望向房间的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卧室原本封闭的窗户被打开了。
呼呼的风声，从窗口传进来。
太久未曾清理而有些放黄的玻璃窗，因打开而露出背后的城市光景。清晨的城市显得较为静谧，街道上少有行人，即使有也显得神色匆匆。
远处的高楼大厦，默默的屹立在昏蒙蒙的云雾下，好似一个个沉默的巨人，注视着武都市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与秦明往常起床看到的相同，唯独少了那鬼婴的身影。
秦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打开的窗户前，朝着外面张望，却依旧没有看见那鬼婴的身影。
“真的不见了……”
秦明有些不死心，朝着窗户下方望去，希望能在窗下的水泥地上，看见那鬼婴被摔得粉碎的样子。不过他心知也是不可能，物理手段是无法伤害到厉鬼的，最多将某些特定形态的厉鬼肢解，暂时延缓它们的杀人脚步。
“砰砰砰！”
水泥地上没有任何的身影，秦明收回视线，听到身后锤门的声音更激烈了。
“喂喂，秦明，你到底能不能起床了！给我把门打开！”
秦攸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吵闹。
大清早被老妈叫起来，秦攸攸积攒了一肚子的起床气，偏偏自己的那个哥哥，却还没有起来，秦明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她的出气筒。
“砰砰——你给我开门！”
用力的砸了砸房门，秦攸攸咬了咬牙，暗恨秦明把门反锁了。
一个男生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又会在做什么呢？
（况且他穿得又那么土气……）
秦攸攸想到秦明，心中一阵嫌弃，她早就看自己这个哥哥不顺眼很久了。
“喂！你给我开……”
秦攸攸跺了跺脚，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一阵开锁声，房间的门自己开了。
“什么事情？”
门后冒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让秦攸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原本生气的面容也愣住了。
穿着卡通斑点熊睡衣的秦明，正站在门后，脸色很是苍白，眼神有些空洞。看着他的眼睛，秦攸攸满头的火气下意识的熄灭了，足足后退了好几步，她才意识到，门后站着的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该起床了。”
秦攸攸愣了愣，丢下了一句，落荒而逃了。
和之前少有的几次，由她来叫秦明起床时一样，她没有注意到，秦明手里牢牢攥着的，沾了血的抹布。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教室的讲台上，班主任摇头晃脑的读着古文，“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讲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萎靡不振，哈欠连天。
语文是个神奇的科目，搭配一个热爱语文的教师，足以让任何充满激情的学生在半节课的时间内萎靡不振。四十五分钟的煎熬，终于伴随着一声下课铃，而宣告结束。
松懈了一口气的学生，纷纷或是趴在桌子上小睡，或是开始闲聊。很快，教室被一片低声的喧闹所淹没。
秦明拄着脸，靠在桌子上的一大摞书册，感觉到体内的鬼血在血管内翻涌着，隐隐有些发冷。
“你还好吗……感觉你脸色特别苍白的样子。”
同桌周挽鬓看着他的样子，轻声问道。
“还好，可能是有点贫血吧。”
秦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余光看见前桌同学的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模糊糊很不清晰的照片，秦明能够听到，前桌同学交头接耳的低语：
“嘿，你听说了吗？那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武都市嘉园小区的灵异事件，听说前阵子那里闹鬼了，闹得很凶。”
“真的假的？现实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不，绝对是鬼，我朋友当时正从案发现场路过，还拍了照片，绝对不可能是人为。”
前桌两个人依旧在热烈讨论着，似乎闹鬼事件发生在一个相当遥远的地点。
“据说那里之前就有闹鬼的传闻，居民已经搬走大半了……”
秦明听着前桌的讨论，默默不语。两个人的话题很快被带偏，转为校园内的其他怪谈，但多半不着边际，秦明听了一会就懒得再听。
“这座城市里，发生的灵异事件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秦明暗暗想到，“不知道其他的城市，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形。”
想了想，秦明首先摇了摇头。
搬到其他城市，看上去是躲避灵异的好办法，但又谈何容易。后妈的书店就开在武都市，全靠多年老客才得以勉强维系，如果搬到其他的城市，面对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恐怕连生意都做不了。
更何况，其他的城市或许也……
秦明摇了摇头，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绪，提醒着他内脏破裂，全靠诡异的鬼血维系的事实。
这让他想到那噩梦世界的生死簿，还有里面提供的诡异修炼法。
现实世界中，也有修炼这些诡异之法的修仙者吗？
秦明的修炼法，是基于那鬼血而成的，不知那些没有诡异的修仙者，又是如何仅凭观想，从体内练出仙元呢？
种种思绪缠绕着秦明，发楞的时间里，秦明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以及鼻腔内传出的一丝暖流。
“你流鼻血了。”
旁边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递来一张手纸，是周挽鬓，“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谢谢。”
秦明接过手纸，堵住了鼻孔。
体内的鬼血又壮大了一分。
厉鬼复苏的急迫感，围绕着秦明，让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家，按照无名修炼法上的内容继续观想。现在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慢太慢了，昨夜的观想，只在体内增加了不到半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鬼血。
只有原本属于秦明的鲜血，才能通过生死簿上的转换之术，变成能够和原本鬼血抗衡的鬼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秦明的修炼会消耗鲜血，鬼血本身也在侵蚀着身体内原有的血液。
甚至秦明转化而来的，更加温和的鬼血，也在默默侵吞着鲜血，壮大着自身，只是这种壮大程度，和消耗的鲜血数量完全不成正比。
“就是不知道，以现在的速度，我还能支撑多久。”
秦明手里拿着一根笔，在草纸上写着：“已知蓄水池装有水V升，初始投入A、B菌类两种。A种菌类初始有V1升，B种菌类初始有V2升。菌类可以通过繁衍增大自身体积，A种菌类的繁衍对水的消耗量忽略不计，B种菌类繁衍会消耗大量的水。”
“菌类和水的体积之和大于V升时，将会把多余的水挤出蓄水池。”
“菌类繁衍的速度未知，但已知与其体积成一定关系，满足以下数据……”
费了一点心思，秦明把鬼血侵蚀自身的问题，变成了一道看上去很正常的数学题。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写错什么条件后，秦明把数学题发到了某个论坛上，起了一个能够吸热度的标题。
《求助！女神说只要能解出这道题就做我女朋友！》
只要标题起的好，点赞回复少不了。
“好简单的数学题，容老夫算一算。”
“女神说：‘诶，其实我是替我男朋友问的。’”
“#滑稽#滑稽#滑稽。”
不到几分钟，秦明的帖子就收到了大量的回复。
晚自习的时候，秦明刷新了一下论坛，发现自己的帖子竟然被炒到了热帖的位置，最新回复从原本孤零零的1楼，很快到了几十楼、上百楼，而楼层的数量，还在迅速的增加着。
秦明从一层层浏览着，除去一些没什么内容的回复，一些楼层还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有些还附带了写在白纸上的解答过程照片。
“79.86天，不到三个月……”
秦明看过各个答案，得到了一个显得沉重的数字。如果他不做任何事情，任由鬼血的侵袭，最终将在三个月后被鬼血完全侵蚀，厉鬼复苏。
“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缓鬼血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