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老瞎子 背井离乡
灵溪宗的弟子早就不知所踪。
一个出窍期的老魔头有多恐怖，他们都很清楚，哪怕只剩元婴他们也挡不住啊。
元婴期的老魔头他们还可以殊死一战，出窍期就算拼了命也没啥用。
“八年了，不知道李瞎子还活着没有，回去看看他吧。”
薛鸿喃喃自语，开始辨认地形。
他无父无母，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在深山里流荡。
后来他被上山的猎户发现，带下山。
他下山之后，从别人家门口路过的时候村子里的家畜都不停狂叫。
导致所有村民都认为他是一个小妖精。
只有年迈的李瞎子心善，收养了他。
和李瞎子相依为命那几年，他也惹过不少麻烦。
但是李瞎子很袒护他，加上李瞎子一手精妙的医术，村民也不愿意过多追究。
说也奇怪，李瞎子给人治病从来没有号脉这种手法。
李瞎子治病，只需要病人对着他深呼吸，他就能闻到病人所患何疾。
薛鸿听到村民讨论过，说李瞎子祖上是仙家，留下治病天书。
李瞎子修为不够，强行学习治病天书才瞎了眼。
但是也因祸得福学会了神奇的医术。
别人治病需要药石，李瞎子只有一十二根银针，针到病除。
少言寡语的李瞎子和薛鸿也很少交流。
薛鸿凭借八年前的记忆，努力辨认出方向。
李瞎子那个村子，距离这里应该有八十里。
放在以前，八十里路可能会让薛鸿头疼。
现在不同了，已经今非昔比。
顺着大概的方向前进，薛鸿的身后只留下一片残影。
路边的青石，盖着薄薄的苔藓。
阳光是那么温暖，风是那么温柔。
在山中待了八年的薛鸿撒了欢儿。
一脚踢出，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碎为齑粉。
“想不到我已经这么强了……嘿嘿……”
薛鸿一边前进一边傻笑。
半柱香时间，他终于找到那个村子。
李瞎子住在村头，一个篱笆院子，三间茅草屋，就是他的家。
虽然医术惊人，但是李瞎子有规矩。
他看病只收一个铜板。
无论病大病小，无论男女老幼，永远只收一个铜板。
院子里的灰尘很厚。
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也布满了灰尘。
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薛鸿黯然神伤：果然还是回来晚了么？
薛鸿进入村子，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清楚，万一李瞎子只是搬家了呢？
村民们看到薛鸿，觉得有些眼熟。
“赵叔，我李爷爷去哪里了？”薛鸿和一个中年人攀谈。
被薛鸿叫赵叔那个人认真打量了薛鸿一会儿，带着怀疑的语气说到：“薛鸿？”
“是我，李爷爷呢？”薛鸿很急切。
“八年了，你去哪里了？”赵叔为人和善，和李瞎子他们走的比较近。
“说来话长，先不提这件事，我李爷爷去哪了？”
“唉……”赵叔长长的叹息，脸上挂满了惋惜。
薛鸿心头一沉，难道李瞎子真的死了？
赵叔拉过一个凳子让薛鸿坐下，缓缓说到：“你失踪之后，他进山找了你三天，回来的时候，瘸了右腿。”
赵叔说的很平淡，薛鸿却听红了眼。
泪水围着眼眶打转。
他真的没想到李瞎子这么在乎他。
他们两个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吃同一锅饭，可是很少交流。
一个瞎子，进入野兽横行的山林，需要多大的勇气？
“后来呢？”薛鸿忍住泪水。
“后来大概过了半年吧，清风镇上的季老爷病重，邀请他去看病，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死活不去，季家的仆人恼羞成怒，又打断了他的右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独自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
“他说……如果小鸿回来了，让他别找我，也别去季家找麻烦。”
“唉……”
说完赵叔再次叹息。
薛鸿的心脏狠狠的抽动。
他知道李瞎子为什么不去清风镇。
因为去了也没用。
虽然他和李瞎子很少交流，可是也听李瞎子提及过。
李瞎子说过，他的院子坐落在一条奇怪的地脉之上，是祖上留下的。
只有在这个院子里，他的医术才可以出神入化。
薛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季家！”
赵叔看势头不对，急忙劝说：“小鸿，你不要莽撞，年轻气盛我理解，可是季家老爷子活了下来，你知道的，他是云隐山某个执事的弟子，力能举鼎，咱们不是对手啊。”
村子上的人不喜欢薛鸿，却和李瞎子感情深厚。
他们也心气不顺，他们也替李瞎子觉得委屈，可是他们无能为力。
薛鸿起身：“赵叔，谢谢你，我这里有一个药丸，你多年腰疼，吃下这个药丸应该会好很多。”
薛鸿从锦囊中取出一个圆形药丸递给赵叔。
这个药丸，其实不是药。
而是从老魔头身上得到的丹，补精养神的丹药。
赵叔的腰痛其实不是什么疾病，只是多年劳作造成的精气不足。
修士的丹药，用来治疗凡人的病痛，简直暴殄天物。
可是薛鸿并不觉得浪费。
丹药内蕴含的药效太强，薛鸿已经提前炼化掉一部分，只留下不到一成的药效，不然赵叔的身体扛不住这枚丹药。
赵叔惊异的看着薛鸿说到：“难道外出这些年你也去学习医术了？”
“可以这么说吧……”太多事情没必要说出来。
薛鸿的经历过于光怪陆离，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看着赵叔把那枚丹药服下，薛鸿告别：“赵叔，我先走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李爷爷。”
“也好，李瞎子这辈子没啥亲人，也就你和他走的近，但是切记，莫要去季家寻仇。”
赵叔一再叮嘱。
薛鸿挥手告别。
此去也许再没有归期。
修士的世界和凡人的世界，不会有太多交集。
薛鸿在想：李瞎子会去哪里？
留在村子，他至少可以靠医术吃饭。
走了之后，他一个盲人，还瘸了右腿，右手也不灵活了，该如何生活？
“季家！好一个季家！”
季家老爷，名为季远风。
年轻时有幸拜入云隐山门下，学得一些小法术，也有筑基期修为。
在凡人眼中，季远风就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在薛鸿眼中么……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