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远远找到了工作。
明远去找了赵天德，赵天德排行老五，明远就叫他五叔，明远十七岁从学校跑出来，天德叔教会了他做菜，喝酒，明远说自己想来找个事干，五叔说“明远，这么有上进心，冬天也不闲着，只想挣钱”。
明远笑了。
五叔又说“我去过你家了，你是不是被爸妈催的，所以跑出来”五叔的话说到明远的心里，他出来上班，即可以挣点钱，又可以不用回家，这样他就可以和玉洁住一起了。
明远在饭店里和五叔喝了一会儿酒，出来给大宝和玉洁买了一袋吃的，就回到玉洁这儿。
玉洁看见明远来了就扑向他怀里，玉洁的眼睛里有泪光“我以为你不来了”。
明远摸着她黝黑的秀发说“我怎么会不来呢，今天有事出去了”。玉洁的眼神让明远心疼。明远亲亲玉洁的额头。
明远走到床边看看大宝，又问“你吃了吗”。
玉洁说吃了，又问明远，明远也说吃了。
明远看着玉洁说“我们睡吧”。
玉洁红着脸点点头，躺到明远怀里。
明远问玉洁“你准备干什么”？
玉洁说“你要是没事干帮我带大宝，我找点事做”。
明远说“你养我吗”？
玉洁点点头。
明远笑了，搂紧她“还是我来养你吧，你把孩子带好就行”。
玉洁笑了，明远说“玉洁，我打算过段时间给我妈说我们的事，我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对大宝，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玉洁点点头。
明远又说“我妈这辈子不容易，你会对她好吗？”
玉洁说“我会，会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她。”
明远说“好”。
明远又问“你明天干什么？我想带你出去玩”。
玉洁说明天没事，明远就让她早点睡。
第二天明远果然带玉洁和大宝出去了，先带大宝去了动物园，大宝玩的特别开心，看见什么都稀奇，一放下就往前跑，大宝开始学说话了，玉洁教他什么，他就说什么。
回来后，路过广场，明远抱着大宝和玉洁照了一张相，又给玉洁单独照了一张。玉洁抱着大宝照了一张。
明远想着天冷了，给大宝买了一身棉衣总裤，还细心的给大宝买个帽子，明远又给玉洁买了身衣服，玉洁不要，明远坚持要买。明远说“我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总会让你们衣食无忧的”。
回来后第二天早上，明远去上班了，玉洁早上起来给明远做饭，明远说不用，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多睡会。又亲亲她的额头才恋恋不舍出去。
饭店的工作十分辛苦，明远不值班，中午回来呆三个小时，晚上九点半下班。值班有时候回来的迟，都十一二点了，不管多迟，玉洁都等他。
玉洁知道明远辛苦，总是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明远回来后给他揉揉肩。明远在厨房里天天要打扫卫生，鞋子总是湿的，玉洁给他刷干净，把鞋垫袜子放在炉台上烘干，明远第二天穿时总是热的。玉洁每天都给他端来热水洗脚，说这样可以解乏，明远摸着玉洁的脸说“你真好！”
玉洁说“你辛辛苦苦的挣钱，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明远说“我喜欢你，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对你好”。
明远出去后怕玉洁闷，就给玉洁买了一台二手的电视，忙了一个中午，装好了天线，玉洁说不用，明远说“我那个傻妹妹，每天只知道看电视，你不喜欢看吗”？
玉洁说“我怎么能和你妹妹比？她有那么多人疼”。
明远说“以后我会好好的疼你”。
明远每天回家都会从店里给玉洁买一份菜带回去，过了几天，玉洁了说太贵了，让他别带了，她在家吃什么都行，明远就买些肉什么的让她给大宝炖汤喝。
有一天晚上明远回到家发现玉洁一边等他一边在织毛衣，她居然织的很好，手法熟练，灯光下，她的神情认真而又安静。明远看呆了，明远拉玉洁的手说睡吧。
玉洁笑笑，放下毛衣，然后躺到他怀里。明远翻身抱住了她，这样的事每天都会上演，他们的激情在每个寒夜燃烧。
窗外的西北风呼呼的吹着，大宝在明远身边睡的安稳，大宝胖嘟嘟的，脸色红润，明远在睡梦中还拉着她的手，玉洁想，如果不是明远，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个寒冬。她对明远更好了。
玉洁织的很快，第三天己经只缺两个袖子，明远随口问给谁织的？玉洁说给你啊，天这么冷。明远就拿过来套在自己的身上，像个小孩一样转圈让玉洁看，他高兴的抱住玉洁亲了几口，玉洁突然说“明远，这么长时间了，你该回去看看吧”。明远也想家，他离家半个月了，妈倒是打电话嘘寒问暖的。玉洁这么说，他心里有些愧疚。
于是，等二天中午明远就决定回家看看，明远在店里买了几个菜，五叔听说他回家又给奶奶加了两个菜，明远就穿上玉洁给织的新毛衣回家了。
明远回家时，正好一家人准备吃午饭，明惠一见他高兴的扑过来，问有什么好吃的，明远把袋子给了她让她盛出来。
明远坐到桌边，诺大的圆桌上只有一碟炒酸菜和一碟拌萝卜皮，明远有些心酸，自己不在家，家里就吃这个，明远说“妈，买些肉吃呀”。
明惠给他端来饭说“哥，你不知道，妈是为了给你存钱娶媳妇，才克扣我们的伙食。”
明远妈笑了“你大姐前几天买的肉，给谁谁吃了？”明兰十分顾家，基本两周回来一次。
明惠只是笑。
明远给奶奶夹了一块猪蹄，猪蹄炖的烂，明远问“好不好吃？五叔给你炖的”？
奶奶说好吃，明远又给爸妈夹了一块。
奶奶说“明远，你不娶个媳妇，我吃什么都不香？”
大家笑了起来。
明远说“奶奶，我答应你，我给你娶个孙媳妇，不要彩礼的，你该吃吃，该喝喝，别省钱”。
奶奶说“不要财礼的，那长什么样啊，可别是歪瓜裂枣的，胖得水缸一样，配不上我孙子”。
明远笑了说“长的可俊了，大眼睛，高个子，一笑两酒窝，大长辫子，见人先笑，奶奶爱吃的，什么包子，饺子，馅饼一天三顿饭，双手捧到你面前”。
奶奶笑了“长的那么俊，不要财礼，人是不是傻呀？”
明远说“一点也不傻，又聪明又懂事”。
大家都笑了起来。奶奶止住笑说“我老了，只要你过的好就行”。
明远妈见儿子笑的舒心，心里也高兴，自从离婚后，儿子就没有这么笑过。明远最近肤色白了许多，眼睛亮亮的，衣服也干干净净，明远妈有五个子女她最疼的就是儿子明远。明远从小听话懂事，模样也俊。明远妈看明远穿了件新毛衣，用手捏捏，花色，颜色不错。就问“谁给你织的，真好看”。
明远随口说“二姐”。
明远妈不信，明玉是喜欢织毛衣什么的，可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女儿也是她教的。这样繁琐的花色，明玉可没这水平。
奶奶突然问“明远，你有喜欢的人了”？
明远说“没有”。
这时，明远爸突然冷冷的说“明远，你在外面上班，可别把外面那些打工的小姑娘往回领，咱们要找就找一个本份的，能过日子的，我和你妈给你把孩子带上，在给你攒点钱，以后我们老了，也不管你了……”
明远听见爸絮絮叨叨的就赶紧说“没有”。
明远爸说“没有最好”口气很严厉。
明远刚到饭店上班的时候，也是有几个女孩往他根前凑。明远身材高大，长的英俊帅气，话也不多，上下班骑着一辆蓝色摩托车，穿着皮夹克，有几个女孩打听到他家境挺好的，总往他根前凑，明远说他结婚了，女孩都说结婚了又能咋样？明远不理他们，只低头干活，才避免了骚扰。
天气越来越冷了，明远早上出门忘带围巾，玉洁拿了赶紧追出去，明远己经到了房后小桥上，玉洁叫住明远给他围上，明远看着玉洁说“亲我一下”。
玉洁不肯，明远说“快回吧，天气冷”。自己骑车远去了。
玉洁笑着看明远走远了，一回头，看见老候，老候阴阳怪气的说“这个赵明远到比你那男人好多了，还知道养活大人孩子”。
玉洁不说话，低头往回走，老候边走边说“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日子过不下去找个人是对的，人家家里条件好，家里房多，地多，不可能看上你一个带孩子的，你注意点，别把肚子弄大了，我话丑，可是理正。”
玉洁不吭声回屋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不知为什么，老侯的话让她心里堵的慌。
明远这晚又和五叔喝了几杯，回来的迟。玉洁很担心，正心神不宁的等。听见明远回来，急忙迎上去开门。
明远进了屋很兴奋，抱着玉洁要亲她，玉洁躲开了，明远知道她闻不得酒味，就去洗脸刷牙了。玉洁给他打水洗脸，明远脸上冰冰的，洗完脸很舒服，玉洁又给他洗脚，明远说“有老婆真好”。
洗完后明远上床睡觉，明远喝酒以后喜欢说话，玉洁不觉得烦，躺在他怀里认真的听，明远会讲起奶奶从小对他们多好，总给他们做好吃的。妈的脾气好。讲自己不好好上学被父亲打了一顿，自己偷着跑到青岛二爸家。讲二爸带他去海边玩。还讲二姐夫志伟追求二姐被他揍一顿。玉洁听的“咯咯笑”。
明远讲完让玉洁讲。玉洁沉默了，她能讲什么？讲自己三岁父亲去世，母亲带二哥改嫁？讲自己家就只有三间窑洞吗？讲嫂子常把她抽的身上一道一道的痕迹吗？讲自己被吴正宇骗……
明远让玉洁说。玉洁就说了，明远说自己家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冬天天没亮，父亲就叫起来开车去湖边开田，他开着车，拉着父亲，母亲还有二姐，一直挖到上冻，手上的水泡一层又一层，后来他大了，买了车，自己辛苦挣钱，后来盖了房子。日子才慢慢的好起来，明远说“苦日子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
玉洁点点头。问明远家里有多少间房，明远说十几间。明远问玉洁家里几间房，玉洁说三间窑洞。明远说他问的是玉洁嫁的那个人家。
玉洁说只有两间窑洞，什么也没有，没有公婆，没有亲人，那个人也没有了。
明远问玉洁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带着孩子苦熬，玉洁说自己回去过，被大嫂赶了出来，因为大嫂不同意她结婚。
明远沉默了，抱紧了玉洁，说自己会对她好，一定给她一个家。玉洁说“你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明远说“我会好好的劝我爸妈”。
明远走后几天，明远妈不放心明远，还有一个多月过年了，明惠吵着上城里买衣服，买了衣服后，明远妈想去看明远。
明远听说有人找，急忙跑出来，外面寒风刮着，妈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几根头发散在额前，细细看去，她的双鬓有些斑白了。明远拉着妈的手让他进去，妈不好意思进去。明远还是把妈拉进饭店里的一个小包间。
天德也进来了，叫声“大嫂”明远妈是长房长媳，为人厚道，这些堂兄弟都对她挺尊重。天德让大嫂坐下，明远妈说看看明远就走，还给明远买了条裤子。
明远却不让妈走，他要请妈吃饭，天德说大嫂难得来，他一定请大嫂。拿了菜单让大嫂点菜，明远妈不点，天德让明惠点，明惠不好意思。明远就点了几个菜，明远妈忙说够了。
明远出去了，明远妈问天德“天德，你见明远在这里，有没有和这里的小姑娘谈对象”？
天德说“没有。”
明远妈又问“明远住宿舍，冷不冷”？
天德迟疑了一下“不冷，是楼房”。
明远妈说“家里也不缺这点钱，明远非要上班”。
天德笑着说“明远有上进心，能吃苦，又听话”。
明远妈笑了“天德，明远在外面，你要管着他，别让他找什么餐厅的小姑娘，都是外地的，不知根知底”。
天德点点头。
明远妈放心了，端起水杯喝水。
明远进来了，菜上齐了，几个人开始吃饭。同时也转移了话题。
天德夸明惠越长越漂亮。
“明惠在家里啊，不出去找工作？”
明远妈说“是啊！奶奶也老了，家里事多，女孩子还是在家好，安份，以后也好说婆家”。
明惠撅起嘴“五叔，妈不让我出去，好歹我也是高中毕业”。
五叔说“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
吃完饭，明远把妈送到车站，明远妈见儿子穿的单薄，催明远回去。
明远看着寒风中远去的妈和妹妹，心里很难过。
明远发了工资，给大宝买了件红色小大衣，大宝穿了十分漂亮，明远给玉洁买了件毛衣，买了件白色羽绒服，玉洁穿着十分漂亮，尤其是羽绒服的帽子是一圈白毛，玉洁把帽子戴上，眼晴睫毛忽闪忽闪的，皮肤更白了，明远还买了个银手镯给她戴上。
玉洁问“这个很贵吧”。
明远说不贵，他看酒店里小姑娘戴，就买了一个。
玉洁看明远逗着大宝玩，心里想明远没有为自己买一件东西，就说“明远，你为什么不给你买件衣服呢”？
明远说“我衣服多的是，男人嘛，就那几种颜色，几种样式。
玉洁听了，默默的靠在明远身上。明远说“我给你买的手镯，你要一辈子戴着，一看它就想起我”。
玉洁点点头。
赵天德问过几个同事，明远并没有住在宿舍。发了工资第二天，几个同事喊明远喝酒，明远说自己没钱了，同事们奇怪明远又不抽烟，家里条件也好，怎么会没钱。
天德问“明远你到底住哪”？
明远说自己租了房子。天德说“明远，你是不是和别人住一起”？
明远承认了。明远和天德叔一直很好，就把玉洁的事说了，他说他很喜欢玉洁。
天德说“你先带来我看”。
明远正好第二天休息，他晚上对玉洁说今天带她出去。
大宝听说出去，特别的高兴。明远叫了一辆车带玉洁去了酒店。
玉洁长的漂亮，一进门就引的许多人侧目，明远还抱着大宝，大宝长的很漂亮。大家都围上来。
“赵明远，这是你儿子？”
明远亲一下大宝说是。几个女孩都伸出手抱大宝。
明远拉着玉洁的手进了包间。玉洁向五叔问了声好。
吃饭时，五叔问玉洁家的情况，玉洁说了，玉洁回答大方得体，吃东西也斯文秀气，又看看那个孩子，心里不是滋味。
明远也对玉洁嘘寒问暖，吃饭时还抱孩子让玉洁先吃。
第二天，明远问五叔玉洁怎么样。五叔劝他趁早断了。明远问为什么？五叔说家里总不至于娶个来路不明，还带孩子的寡妇。
明远气冲冲的说“我也离婚了，说那么难听干嘛”。
五叔说“别说你爸妈，我这关你也过不了，还带个孩子”。
明远说“孩子我也喜欢”
天德觉得明远真是傻的可以，“那是个男娃，以后不要娶媳妇，盖房子，负担那么重重。你动点脑子，赶快断了，要不你爸打断你的腿”。
明远气冲冲扭过头，叔侄几天不说话。
又过了一天，明远妈给明远打电话，中午，明远忐忑的回了家。一进家门，笑语喧哗。原来是大姐来了，大姐给奶奶买了一条棉裤，穿上又轻又暖，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
明兰给妈和爸各买了件大衣，妈的那件是驼色，带毛领，明远妈身材好，不胖不瘦，穿上平平展展的，明兰直夸好看。爸的那件是藏蓝的，穿上很精神。
明兰又拿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让明远试。明兰说“你根你姐夫身材差不多，我照他的身材给你买的”。
明远说“你给爸妈买就行，管我干嘛”？
明兰说“谁让你没媳妇，我不管你谁管？”
“大姐，你别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像娶个媳妇什么都能解决似的”？明远告饶。
“就是的，你娶个媳妇就什么都解决了”明兰说。
明远妈埋怨说“说是在上班，连自己一件大衣也买不起”。
明兰说“一年忙到头，还上什么班啊，冬天也不休息？”
明远说“大姐，以后别给我买，你上班也辛苦”。
明兰边给他拉拉链边说“我还不是看你一个人，要有个人管你，我就不管了妈一天为你操心，我都心疼，你不疼？”
明远笑了“大姐，你又扯远了”。
明兰笑了，打量着明远，衣服很合身。明远穿上很帅气。“这会好了，出去也不冷了。”
明远妈说“明兰，这件大衣多少钱”？
明兰说“不贵，商场打折，百八十块”。
明远妈又问自己的和明远爸的多少钱。明兰说“不贵，百八十块”。
她给爸妈买东西，价钱总往少说。
明远妈进屋拿了几百块钱硬往女儿手里塞。
“你也是有家的人，总是往家里填，多不好。”
明兰摆手说“你干什么，每次都这样，我自己挣工资，为什么不能给爸妈买东西？”
明远爸笑着说“要不你拿上一半？”
明兰生气了“以后我也不来了，在也不吃你家的米和面，也不吃菜和水果了，我把这些年吃的，全给你还回来”。
明远爸憨厚的笑了，让明远妈给明兰做饭，明兰在家吃了饭以后告辞，明远也去上班了，回家后又向玉洁炫耀他的新大衣。
几天后明玉来了，明玉也给爸妈各买了双棉皮鞋。明玉蹲下来了给妈穿上，明远妈怜爱的把明玉的头发抿到耳后，她是最偏爱这个女儿，从小身体不太好，没念多少书，却很懂事，在娘家时女儿什么都不让她干，洗洗涮涮，里里外外帮她。女儿在家那些年，她几乎没怎么洗过衣服，做过饭。
明玉又问家里还干啥不？快过年了，她来帮忙。
妈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