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

江玉奴道：「不對啊！我倒不覺得那個姓武的長得像凌波姐姐。他們是甚麼關係？」

莊玉蝶道：「他是凌波姐姐的親兄長！」

「不對呀！兩個人不同姓‧‧‧」南宮奇疑惑地道：「用了假名字麼？」

莊玉蝶點頭道：「武青君的原名應該是袁凌雲。他倆已失散很多年了！」

南宮奇急道：「為甚麼不早說！妳不是說他是師兄麼？」

莊玉蝶淡然道：「他是凌波的哥哥。我是她師妹，若不稱他師兄，還能叫什麼？」

南宮奇無奈語塞，不禁懊喪起來。

藍翠道：「原來不但是同門，還是兄妹。難怪她輕易解開了我的穴道！」

南宮奇心中暗道：「難道那天夜裏便在柴房相認‧‧‧哎，冤枉了她，怎麼辦？」

「你剛才那樣子好兇、好可怕。好像要吃人一般。」莊玉蝶道：「還好你沒有打傷師兄，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奇道：「我從未聽說過她還有一位兄長，她兩兄妹甚麼時候分開的？玉蝶妳怎麼知道？」南宮奇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又歡喜又懊悔。

「此事說來話長，現在也不方便詳細解釋，總而言之，你以後不要衝動亂來！」莊玉蝶道：「目前最大問題是如何脫身！」又向藍翠道：「藍姑娘，張教主那邊情形如何？」

南宮奇連忙向諸女介紹藍翠那夜如何傳信留書，又解釋了當夜她自願守夜保護自己。

藍翠粉頰一紅道：「小女子不知道南宮公子武功高強，不自量力。見笑了。實不相瞞，小女子其實乃峨嵋派俗家弟子，一直在江南地帶行俠義之事。那知就在多天前，突然收到本派緊急召集。原來掌門要我們幫忙護送一男一女北上。那位男的便是‧‧‧」

南宮奇道：「是張教主麼？」

藍翠點頭道：「那時我卻不知道。祇見到一個老伯和一位長得很美的蒙古姑娘。那姑娘好像身患重疾‧‧‧」

南宮奇道：「那是張教主易容了。那姑娘定是真正的郡主！」

「他便是不易容，我也認不出他。」藍翠道：「不瞞各位，上一回本派與各大派聯手圍攻魔‧‧‧明教總壇，小女子因為武功低微，無緣參加，衹負責留守峨嵋山。是故我久聞張教主大名，卻一直無緣相見。」

南宮奇道：「明教？什麼明教？」

藍翠道：「明教又稱白蓮教。明教傳入中土後，又有自稱白蓮教的。在中原江南地區多數命名白蓮教。」

莊玉蝶蹙眉道：「夜深了。藍姑娘還是長話短說吧！」

藍翠道：「是！我們幾位同門隨同張教主北上到了亳州附近，掌門召了明教各路高手齊集來見張教主，大家一起開會。之後一起去‧‧‧」

「且慢！」南宮奇插口道：「開會？討論些什麼？是否找人來救我們？」

藍翠搖搖頭道：「不是。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來龍去脈，後來伴著掌門聽了好久，才知道原來商量的事情很重大，乃是如何處理明教內兩大叛徒。」

南宮奇道：「那兩大叛徒？」

藍翠道：「一個好像名叫韓林兒，一個叫朱元璋。」

南宮奇道：「啊！這兩位不都是紅巾軍大將主帥嗎？怎麼是叛徒？」

藍翠道：「這件事好複雜，嗯，讓我想一想，對了！韓林兒的罪名是目無教主，潛稱帝號小明王。他卻反咬朱元璋陰謀害他和張教主。」

南宮奇道：「啊！怎樣害法？」

藍翠道：「他說朱元璋命人綁起他來，要秘密抬到河裏淹死他。幸好有人救了他，逃到碭山。又得到劉福通接應到亳州。他以為張教主已經被朱元璋害死了，所以才答應稱小明王。」

南宮奇道：「那末朱元璋有什麼好說的？」

藍翠道：「他說韓林兒通敵，暗中私通元廷，意圖謀害張教主，自己妄想稱帝！他要殺他是證據確實。」

南宮奇道：「嗯‧‧‧張教主卻又未死，那朱元璋的罪名不成立！」

藍翠道：「有一位代教主‧‧‧嗯‧‧‧好像姓楊的主張兩個人都要處死。張教主卻說事關重大，不能草率。」

南宮奇道：「對啊！殺自己軍中大將，當然事關重大；萬一殺錯了，豈非恨錯難返。」

藍翠道：「正是！要殺他們可不容易呢！韓林兒人在亳州，劉福通與眾將士和數十萬紅巾軍擁護他。朱元璋在濠州也有一大批心腹將士，有大將常遇春、徐達要以死相逼，還有他岳丈郭子興撐住他。我們跟著張教主在亳州和濠州之間兩邊走，始終決定不下誰是誰非。」

南宮奇道：「那也夠累了！」

藍翠道：「後來有人抓了朱元璋，押上待審之際，朱元璋在張教主面前堅稱誤會，大叫大嚷：「我若有貳心，子孫世代不得善終！」同時其下屬徐達、湯和帶大軍包圍我們，請求釋放朱元璋。」

莊玉蝶插口道：「那不是公然叛逆嗎？統統處死也不為過份！」

藍翠道：「張教主衹說：「始終必須有人領導義軍。」說甚麼也不肯下令殺死這些主將。」

南宮奇道：「這種事情本來難審，包青天再生也不一定能解決。這裏面肯定其中至少有一人是叛徒，但總不能兩個人都殺了？」

藍翠道：「掌門人本來也贊成索性殺了這兩個人，收了他們的部隊。再公推張教主稱帝。那知他卻搖搖頭拒絕了。弄得掌門人大發雷霆，非常激動。」

南宮奇道：「為甚麼？」

藍翠道：「這事跟你也有點干系，他說韓林兒、朱元璋和他曾經出生入死，無罪證之下，殺之不仁不義。另外，若他露面稱帝，張士誠馬上知道你們是假冒的，你們必死無疑！」

南宮奇暗抹把汗，說道：「張教主真是義薄雲天！」

莊玉蝶道：「最後結果怎樣？」

藍翠道：「說也神奇，那個劉福通跑出來，大聲叫道：你們別有居心，殺頭我亦要說清楚！」

南宮奇道：「他說什麼？」

藍翠道：「他說：韓林兒父親韓山童乃前朝宋徽宗八世孫，韓林兒稱帝名正言順！教主和夫人乃天上王母座下金童玉女下凡，受天命要助韓林兒成王業，重振大宋江山！」

南宮奇道：「如此怪力亂神，張教主會相信麼？」

藍翠道：「他有一面神鏡，名喚通天乾坤鏡，他說任何人欲知前世今生，衹要站於鏡前一照便知，旁人卻衹見茫茫然一片，甚麼也看不到。」

南宮奇道：「那麼教主看到了甚麼？」

藍翠道：「他看了一會兒，像是著了魔般，之後甚麼都沒有說，衹下令放了韓林兒。通告紅巾軍和明教高手，以後仍尊他為小明王，确認了改國號為宋，年號改為龍鳳元年。」

南宮奇道：「朱元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