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火来袭

昨天好像只有老段的二班，在公布消息之后没啥太大的反应，反倒籍着秦熵的逻辑开始正式讨论起军招后面可怕的真相了。别的班都是踊跃报名，热情不减。

这结果，倒不是秦熵有意为之。当时，也就是下意识的想法而已。不能说秦熵思路清奇，如果换做你，在孤儿院呆了16年，听到天上掉馅儿饼的事，第一反应绝对不是馅儿饼落在哪儿，而是为什么会有馅儿饼掉下来。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天下会有免费的午餐。

其实，这也不会真对军招报名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毕竟，军招是国家正统的事儿，对很多指望有个铁饭碗的学生，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更何况，很多名牌军大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摆在那儿，不给任何政策，都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现在的政策是大学所有费用全免，这让很多有望考985、211的家庭条件又不是太好的尖子生都动了心思。

其实，就算提出阴谋论的秦熵，也是决定要参加军招的。且不说别的，就是几年学费加上包吃包住，这就能让他放弃别的大学，选择军大。

更何况，要真像秦熵说的，连敢死队都要到高中来招，怕是战争已经将人类拼到所剩无几了。想想，在社会上招些更抗揍的，培养成本更低的，花费也更低的，拉出去就能上战场不好吗，不香吗？为何要花更大的代价到学校来招。

所以，秦熵真的也就只是吐槽而已。

今天下课，二班很多学生也都去了办公室，讨论归讨论，名还是要报的。按陈果的话说，万一真撞上了呢，实在不行还不是可以继续参加高考，多个机会而已。

“看上哪个军大？”去办公司的路上，陈果问秦熵。

“腰细的那个。”秦熵回到。

“正经的，问你呢。”

“军大还有不正经的？”

来自陈果的负面情绪值+5

虽然秦熵不知道负值能拿来做啥，可就是看着它往上涨，就觉得赚到了。无它，尿性使然。不过就是陈果这小子提供的太少，不然妥妥的刷金宝宝。

看逗他的收益不大，秦熵决定算了，于是说，“西南军大吧，离得近。”

人家选大学看分数，你特么看距离，还直接点了个全国顶级名牌，我特么怎么觉得你是在显摆呢。

来自陈果的负面情绪值+60

秦熵此刻就呵呵了，想你刷分你不刷，老子给你说点正经的，你倒蹭蹭往上刷，还能愉快的做朋友了吗。

办公司已经聚满了人，很大一部分还是昨天太挤，没报上的。看来这届军招，真的很火。

其实，单从办公桌上的报名表就能看出端倪。

“咦，杨公子，你也来趁社会主义的福利来了？”陈果从人堆里看到杨俊后，就忍不住调笑他两句，毕竟，杨俊经常跟他抬杠不说，还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有一颗报效祖国的火热的心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杨俊藐了他一眼。

其实在场报名的不光杨俊，像班长朱奕群这种家境和成绩双拔尖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候这些人也真会让人心生不平，就好像投胎投对了啥好事都能赶上。

报名之后，每人发了本小册子，里面是关于军招的一些初步流程。秦熵瞄了一下，大概分三部分：

第一是体检，上面注明了体检时间和地址，而且时间还比较紧迫，就在下周一。换句话说，也就是根本就没给大家犹豫期，从班主任下达报名通知到军招体检一共只有6天时间，报名就占了4天。

第二部分是文化考，根据文考成绩再细分专业。这点倒是跟以往差别大不。

第三部分是体测，小册子上基本没怎么介绍这一部分，仅标注了文化考后再行通知。

看完小册子后，秦熵长长的呼了口气。这次军招给他的感觉就是仓促，很赶时间的那种。可实际上整个军招系统应该早就做好了部署和安排，那这仓促感就是故意这样设定的。要不然，短短几天时间，可能连全国报名人数都没办法统计好，更别说安排体检及场地等相关事务。

如此诱惑的条件，如此仓促的时间，加上早就有条不紊做好安排的后勤，给人的感觉真是想快刀斩乱麻，完全不留思考的时间。

秦熵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什么说不清的隐情在里面。

至于什么说不清，他也不知道。

连续剧般的怪梦，凤县的地震，尿性的能力觉醒，有巨大隐情的军招......这些已经超过一个高三学生的脑力负荷了，不想也罢。泱泱华国，还能坑了我秦熵一个人不成。

下午放学，秦熵跟陈果出学校吃晚饭。

因为晚上还有晚自习，时间太短，回去不现实。

走到操场，秦熵看见夕阳映的天边格外的红，似血一般。

印象中很少看到这样的天象，火烧云搅动着浓重的黑云倾泻而下，像太上老君八卦炉里倒出的半溶质状的焦炭，也像是火山口正准备翻涌而出的熔岩。

没料到，陈果一语成谶：“真特么有种末日景象的感觉。”

晚自习第二节刚上课，这几天被军招冲淡的地震的影响，就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这次震感明显比前天更强烈。有点像，秦熵梦里的杀手，一次比一次厉害。

学校开始有些混乱了，平时紧急避难的演习虽然进行过，可不都当成了娱乐项目吗，谁想到真的会有能用上的这一天。

好在等人都跑到开阔的操场上时，教学楼依然健在。

所有在校的老师和校领导此刻都跑出来维持秩序，可也不过是流萤掩映于星辉，说人话就是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现场的气氛是兴奋大过于恐慌，目之所及只有一片嘈杂。

都说过，只要人一多，胆儿就一定肥。

“太特么吊了。”此刻陈果的状态就是这样，只要能打断他上课的节奏，真是世界末日来了他都能当电影看。“我好想尿尿，好激动。”

“你特么属狗的吧。”秦熵无语得很，眼前这小子，就差伸出舌头上蹿下跳的撒欢了。

“接连地震，怕是要出什么大事吧。”可你这样期待的表情，真的合适吗。

震动渐渐平息。领导一直在升旗台上喊着些什么，根本听不见。

但此刻谁都知道，肯定是不能回教室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熵脑海中突然闪过前几天的梦。

这突然平息的地震，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心脏处的那团迷雾，此时也像加快了流动，尿意以可感知的速度从腰部两侧向上涌。

趁地震平息，有好几个同班的同学乘机挤了过来，站到了一起。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刚挤过来的吴强率先掏出手机。

刚才光顾着兴奋和恐慌，确实忘了这事儿。掏手机的动作立刻从吴强那里传染开。

“拨不出去。”卓航问，“你们呢？”

手机上显示有信号，可都是忙音。

“打不通。”有人回。

“我的也是。”有人举高手机。

“可能是信号阻塞吧，现在打电话的人肯定猛增。”秦熵没有需要拨打的电话，此刻显得冷静得多。

陡然，脚下传来第二次震动。

而且强度明显高过第一次，在操场上的人都感到强烈的晃动感。

四周开始出现失控的尖叫，零零星星。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

维持秩序的老师们已经完全失去作用。

这时，没有完全漆黑的深蓝色夜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先抬头的人看见被这道强光照亮的翻滚的乌云铺天盖地，黑沉沉的向着地面压来。然后更多的人跟着抬起了头，最后所有的人都仰起了头，都被这震撼的天空异象吸引住了。

接着漫天压顶的乌云中更多闪电亮起，第一道闪电带来的雷声滞留到现在才轰隆隆的响起。

由于闪电出现的间隙渐渐密集，夜空几乎被染成白昼，密集的乌云中间出现一些肉眼能见的异动，像是裹挟着什么东西将要喷射出来。

此刻，操场上的人群相对于电闪雷鸣的天空是安静的。

跑，跑，跑......心脏处的迷雾破开一道口，一个好像经过千万挣扎才憋出来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秦熵脑袋里。

“跑......”像着了魔怔，秦熵先是跟着脑海里的声音低声自语，进而开始低沉咆哮，“跑，跑跑跑啊！”

站得最近的一些人最先从这震撼的天象里回过神，骚动最开始开始从听到秦熵嘶吼的这些人这里开始蔓延，然后所有人自主或不由自主地往校外涌去。

一块像乌云突像从中间被点燃的火棉，接着越来越多的火棉被从中间点燃，燃烧的中心冲出一团团耀眼的天火，陨石坠地般向着地面砸下来。

很短的时间里，先是天火撞向地面之前的破空声，接着感觉周围到处都出现巨大的撞击声或爆炸声，根本无法判断具体方位。

人群开始从后排推倒前排，各种尖叫声在耳边充斥，气浪裹挟着还没倒下的人向着其他人砸去，除了尖叫还是尖叫，此刻没有任何别的语言交流。

而学校，只不过是此刻整个凤镇的缩影，到处的爆炸跟火光，让这个小镇从未有过的辉煌绚丽。

灾难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只剩下劫后的火光，将小镇的上空染得通红。乌云早已散去，像从来就没出现过。

直到次日清晨，晨曦泛白的光亮才将整个断垣残壁的小镇勾勒出应有的线条。

几缕青烟在这惨白的背景墙上还未完全消散。

大地，余烬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