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十一 第一单生意
魔法学院内部虽然也有商店，但出售的多数是魔法物品，铁匠铺需要的设备还是需要从外面购买。
皮西特拉图家族在帝都本就拥有产业，格尼薇儿来到帝都后，皮西特拉图公爵更是加强了帝都的力量，特别是今年格尼薇儿成年，搬出皇宫后公爵又加派了一支卫队保护她的安全。
身为浮士德魔法兵工厂的股东，对于设备采购格尼薇儿自然当仁不让。采购清单送出去不久，运输设备的马车连同负责安装的工人就到了，同来的还有两名年青的卫队成员，应格尼薇儿的要求，他们将成为铁匠铺的学徒。
治炼，锻造这类活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助手不可或缺。小铁本来是计划向外招募学徒，铁匠虽然算不上体面行当，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手艺，很受平民家庭的欢迎，不愁没人应聘。
格尼薇儿知道后，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询问了自家的卫队成员，这些人都是家族的旁系子弟，若能掌握一些手艺，对人、对家族都是件好事。学徒们在铁匠铺学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抡大锤。大锤是铁匠铺中最吸引人眼球的人物，也是最简单的一项工作，几乎每个铁匠的学徒生涯都是从抡大锤开始的，当然年纪太小的除外，他们是从抽风箱开始的。两名队员武技娴熟，抡大锤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很快就学得有板有眼。
人员设备到齐后，便是开炉仪式了，按照传统，铁匠炉的炉火是终年不停的，因此开炉点火就显得格外隆重。除了高文带着几位要好的同学过来捧场外，还来了几位让人意外的贺客， 布拉奇校长和特雷希教务主任的联袂出现让过来捧场的学员们的眼镜碎了一地。不过想到格尼薇儿的身份，又有些释然，听说布拉奇校长早年曾在英约尔曼兰参战，与皮西特拉图公爵之间私交甚笃，若以格尼薇儿长辈的身份过来倒也不算奇怪。
而且布拉奇校长还带来了浮士德魔法兵工厂开业的第一笔生意：为一块魔法水晶镀膜，他要制作一面魔法镜。
小铁原本是计划打造兵工厂的名牌作为开炉第一锤的，不过既然校长来捧场，这个面子当然要给，而且还可趁机扩大一下影响。
魔法镜的制作和普通镜子差不多，简单说就是在魔法水晶背面镀上一层秘银。原始秘银未经处理时很脆，需要在高温中反复回火退火，才能变成延展性极好真正秘银，由于处理手法各不相同，处理完后的秘银性能也有所不同，而且由于秘银的特性，冷却后的秘银不能重新进行热加工，否则又会脆化从而报废。
所有设备就早已就位，小铁有意展示手段，待到炉温在风机的鼓动下渐渐达到要求，夹起一小块密银原矿放入坩埚。炽白的火焰添噬着黑色的坩埚渐渐变红，原本光泽黯淡的原始秘银块也在高温下吐出丝丝缕缕的各色火焰，这是内部杂质被耐不住高温被焚化成气体的表现，随着火焰灼烧，密银渐渐变得光亮起来，显示出它本来的面目。
等到秘银块不再喷吐杂色火焰，炉火转为青色时，小铁用长钳把它夹到铁砧上，小锤刚发出“当”的一声，一名学徒的大锤就应声砸下，四溅的火花迸出老远，吓得周围的人慌忙跳开。小铁的小锤叫响锤，他敲哪里大锤砸哪里。小锤叮叮当当，大锤铿铿锵锵，一阵天衣无缝的合奏，秘银块内部的结构正在悄悄变化，等温度降到差不多了，又重新回炉加热，如些反复四五遍后，秘银块已经从鸡蛋大缩小到鹌鹑蛋大小，质地变得柔软许多，此时大锤换成了中锤。
再一次将秘银加热后，小铁直接把它浸入旁边的水桶中淬火，然后回火加热到一定温度，再次取出自然降温，降温过程中小铁自已用小锤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秘银在他有节律的敲击下越来越软，直到降到可以用手触摸才停下来，至此秘银火候已到，机械性能基本稳定。
按照一定大小把制备好的秘银分割成小块，接下来就是银箔的打制，这一道手续最重要的是打箔的乌金纸，乌金纸的好坏决定了银箔的质量。对打制没有特别要求，经过训练基本上任何人都可以上手，不过学徒们还帮不上手，一切都要靠小铁，好在他动作很快，一叠十张的二十厘米直径的银箔很快完成，平面贴膜难度也不大，不久一面固化好的银光灿灿的魔法镜就摆在了校长的面前。
镜子一尺多宽，两尺来长，看上去有点像女子的梳妆镜，此刻被校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检测，确定没有一丝瑕疵后，才满意地点头说道：“难怪奥兰多向我推荐你，果然有两下子。”
“校长，你这么镜子做什么用？”高文仗着和校长关系不错，笑嘻嘻的问道。
布拉奇校长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露出好奇的神色，说道：“也罢，今天我先给你们演示一下魔法阵的刻划。”
“哗！”众人顿时又惊又喜，布拉奇校长是帝国唯一的传奇法师，除了禁咒，最出名的就是他的魔法阵造诣。能见到他亲自演示魔法阵刻画，不仅仅是一种荣幸，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向传奇法师学习的机会并不是常有的。
镀完秘银的魔法镜其实还只是一个原坯，想要让它具备实际用途还需要刻上相应的魔法阵才可以。魔法阵是一种由魔法笔刻画在特定基质上的可供魔力流动的线条组成的魔力回路，无论最简单的单层回路还是极其复杂的立体回路，都只有一个目的——魔力转化，把魔力转化成其它能量形式。魔镜上刻画的通常是光系法阵，把魔力转化成各种亮点显示在镜中，根据不同的用途有不同的回路可供选择，最常见的是护心镜，装在护甲上可能防御多种魔法攻击。
绘制魔法阵时需要聚精会神，因此大家都是屏息静气地在旁观摩，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了布拉奇校长。
魔法笔在他手下仿佛有了生命，笔走龙蛇也不足以形容这种景象。一条条带着奇妙弧度的曲线在笔下出现，每一条都浑然天成，不带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线条如同某种生物的脉络一样渐次生长，越来越密，层层叠叠最后化作一幅异常华丽的镂刻图案，线条交错处有些缕空，有些相交，更有许多复杂的交叉口被处理成类似高速互通枢纽的样子，盘绕曲折的条件繁复却条理分明，若是仔细分辨，每一个曲线的走向都条理分明，分配合理。虽然从未见过，在小铁看来却又似曾相识。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滚下，落到一半又凭空消失，布拉奇在换过笔后开始点击魔法阵上的线条，每点一下会有一根线条亮起，到所有的线条全部点亮时，镜子竟神奇的悬停在空中，魔法阵一明一暗地闪动，有如呼吸一般。而布拉奇此时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被汗水打湿，本来就光亮的脑袋布满了大滴的汗水。
“魔法阵的刻画不但要有足够的魔力，更要求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力。与释放魔法不同，最初的魔法线条在刻画时应该注入足够的精神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后期魔力注入时能被成功激活。大家都知道魔法阵每中断一次，品质就会下降一些，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保证，中断次数太多整个法阵就算画好也废了。而且若是你画出来的魔法阵品质总差人一点，不但很难卖出好价钱，而且在战场上，这一点差距还很可能要了你的命。”虽然语气平和，布拉奇的话音中还是带着滚滚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咆哮一样。
“现在大家看仔细了，还有一个对魔法阵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固化。刚刻画好的魔法阵是难以保存的，想要保存足够长的时间，就必须进行固化。”话音一落，校长手上的动作就快了起来，一道道白光落在镜面的秘银当中，秘银突然间就像活了过来，探出一根根触角沿着魔法阵的线条游动起来，所过之处，线条都被包裹起来，原本悬的地方也被秘银填满，整个魔法阵被秘银包裹起来看就看不出本来面目，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异常精美的浮雕。
“布拉奇校长，这个是什么魔法阵，我好像从来没见过。”特雷希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谄媚。
“嗯，刚才临时想到的，我也不清楚效果，先试试看吧。”说着，他端地魔法镜注入法力，只见镜中的画面一闪，出现了特雷希的面孔，再一闪已经换成了高文，画面不停切换，不同面孔出现在镜中，紧接着画面角度发生变化，离人越来越远，巴别塔的全貌收入画面，然后是整个魔法学院出现在镜中。
“校长，这个镜子可以查看整个学院吗？”小铁有点明白这个镜子的用途了。
“嗯，不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布拉奇看着镜中的画面，显得很满意：“只要在它的探测范围内，任何东西都逃不过它的侦测。”
“校长，这是什么魔法，好像没听说过。如果能用在战场上，这可比派斥候过去安全多了。”英约尔曼兰长年受战争威胁，格尼薇儿首先就想到了它的军事用途。
布拉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是我的自创魔法——镜花水月，只要在探测范围内，附近又有水的的就都可以被侦测到。在战场上确实可以作为一种侦察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