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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引导蒙古走向汉化

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汉族的历史最长,对社会发展的贡献最大。各民族纷纷向汉族学习,争取建立统一的国家。这方面,耶律楚材引导蒙古走向汉化有一定的代表性。

耶律楚材(1190—1244),字晋卿,契丹族,生于燕京(今北京),为辽东丹王突欲的八世孙。他是元代著名的政治家,为蒙古用兵金、宋和远征西域出谋划策呕心沥血,建立各种规章制度引导蒙古走向汉化;他劝农桑,兴文教,对蒙古立国中原也起到了重大作用。耶律楚材出身世宦门第,自幼勤学,博览群书,通晓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和佛道医卜之说。他成长于纷乱动荡的年代。当时南宋政权偏安一隅,大金国在北方的统治也走过它的全盛时期,每况愈下。金国西北部的蒙古族开始崛起。立国灵武的西夏,也趁机与南宋交结,在金西部边境进行侵扰,金国的衰败破亡已为期不远了。艰难的时势,磨炼了耶律楚材的意志,他不仅树立了经邦治国的雄心壮志,而且做好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准备。他认真关注着时局的发展,等待着施展才华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成吉思汗十年(1215)五月,蒙古军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挥戈南下,攻陷中都燕京以后,成吉思汗在南征北战过程中,越发感到人才的重要,便派人访求原辽国宗室人才。1218年,他打听到燕京城中有位博学多艺的耶律楚材,便派专人前去礼聘。成吉思汗看到这位身材修长、美髯宏声,又颇有才识的儒生,非常高兴。耶律楚材见到蒙古大军车帐如云,将士如林,马牛遍野,兵甲赫天,烟火相望,连营万里,心里也觉得十分兴奋,感到这应该是自己图谋进取的好机会。此后,耶律楚材很快以其渊博的知识受到宠信,成吉思汗以其为王佐之材,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供职。于是,在成吉思汗十四年(1219),耶律楚材便跟随成吉思汗西征去了。

西征期间,耶律楚材担任成吉思汗必阉赤,掌管文书。主管汉文公文材料,这一职位在当时非常重要。又因蒙古贵族多不识汉字,耶律楚材的作用就更大了。他还在司天台担任春官,用他的律历、星卜等知识,为成吉思汗出谋献策。耶律楚材常常利用蒙古贵族的迷信,以及自己掌握的天文、历法知识鼓舞士气。如蒙古西征之前的夏六月,祭旗当天,忽然雨雪大作,有人怀疑用兵是否有利,耶律楚材便说:“隆冬之气,见于盛夏,是克敌取胜的好兆头。”以解除战士们的怯战之心,鼓舞士气,结果兵锋西指,所向披靡。

成吉思汗二十二年(1227)的冬天,耶律楚材在经过长达近十年之久的西征以后,又回到了燕京。其实这一年七月,成吉思汗已经病逝,其四子托雷代理朝政。因为前一时期蒙古贵族忙于东征西讨,来不及制定必要的规章制度,因此,派往各州郡的地方官,生杀任情,掠取财货,无所不为。其中,燕京留守官石抹咸得卜尤为贪暴,杀人如麻,市场挂满了示众的人头。耶律楚材了解这一情况后,不觉流泪,立即入奏,发出禁令:各郡州如果没有收到盖有皇帝玉玺的文书,不得擅自向人民征发;囚犯需判死刑的必须上报,违者严惩。当时燕京城中社会秩序也很不好,每天天还不黑,就有一些盗贼驾着牛车闯入富家,搬取财物,如果反抗,则会被杀,谁也不敢阻拦追究。托雷闻知此情,特遣中使塔察儿偕同耶律楚材前往究治。耶律楚材经过仔细查询,了解到这些盗贼姓名,全是燕京留守长官的亲属和权势的子弟。他执法不避权贵,将触禁者一一搜捕入狱,并将16个罪大恶极的首犯斩首示众。从此,燕京秩序趋于安定。

元太宗窝阔台继位以后,耶律楚材被任命为中书令。随着征服战争的胜利,统治地区的扩大,原来的某些制度和做法,很难适应汉化地区高度发达的封建社会的需要,一场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改革势在必行。窝阔台是比较开明的,决心采用“汉法”。耶律楚材便成了他的重要参谋和助手,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和制度。诸如逐步革除屠城杀掠的习惯,大大促进了统一战争的胜利;谏阻“裂土分民”,建立军、民、财分治的中央集权制;尊孔用儒,始兴文治,立法执法,制止贪暴。为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耶律楚材也提出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建议并制定相应的措施。如阻止将农田辟为牧地,用课税代替军事掠夺,释放俘虏提高劳动者的地位,抑制高利贷势力,反对过分剥削等。所有这些都为蒙古立国中原、稳固统治起到了积极作用。

耶律楚材还参照中原社会,确定了尊君抑臣的朝仪,倡行文教。元太宗六年(1234)春,元灭金,而偏安江南的南宋也在其预谋已久的铁蹄征略之下。值此,大兴文教,崇奉儒术,势在必行。耶律楚材派人搜寻孔子后人,修庙建苑,还下令招收战乱中散亡的礼乐人才,并设置太常礼乐吏员,从事文化教育活动。元太宗八年(1236)蒙军攻宋,得名儒江汉先生赵复,携之北上燕京,聚徒讲授儒家经典,从此,北方始重经学。耶律楚材为蒙古贵族夺取了儒学这面思想旗帜,无疑是在汉人的心理、舆论方面抢占了地盘。这对于取得业已开始的蒙宋战争的胜利,完善统一后的元朝国家统治机构,尤其对一向疏于文教的蒙古族历史的发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耶律楚材为继承汉族传统文化,完善国家统一作出了贡献,他的故事被后人广为传颂。如明代名人张溥给予他很高的评价:耶律楚材“相二帝,辟草昧,开基之德”,可与周、召二公相比;沈德符称赞他是一个“大造于中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