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密室：幽闭恐惧
众人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准备进密室，盛多多依旧站在人群最后面。
原本还在犹豫的，看到大家兴致那么高，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就坏了大家出来团建的好心情，还是认命地接过对讲机。
而这个时候樊德恩退了两步走在她身边。
盛多多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那双眼睛。
周围已经渐渐暗下来，她却能清楚地看见他眼睛里的光。
“我跟你同事说了，让一个女孩子进单人密室不太好，他同意和你换，条件是我等下跟他合个影再签个名。”
她微微愣住。
同事和她换了？那她……
“所以你和我去双人密室，他去单人的。单人的虽然简单，但是让你去的话不合适。这么多男的在这，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破解密室吧。”
“我……”
工作人员要求大家戴上眼罩，她也瞬间噤声。
大家在门口分开，分别被带进不同的密室。
盛多多暗中深呼吸好几次，这才不确定地跟在樊德恩身后摸黑前进。
“不喜欢密室？”
“也不是不喜欢。”她此时的声音极低，没有刻意压音量，而是真的发不出声了。“我有幽闭恐惧。”
这下愣住的是樊德恩。
摸黑走过这条长廊，里面是一间亮着灯的破旧教室，工作人员离开后通过扬声器指示大家可以摘掉眼罩。
他们这个剧情本是要逃出这所废弃学校，剧本背景设定在一所职高，学生们成天游手好闲，以抱团孤立其他学生为乐，这个剧情本的主角小明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因为家庭经济状况实在拮据，尽管小明有着极高的艺术天赋，却还是只能在亲戚的资助下念了这所职高，由于性格孤僻且不善言辞，他常常被班上同学甚至校友锁在卫生间或地下室里，有时候一锁就是一整天。
这个本分了两条线，盛多多在的这条线是人多的那条，时间设定在这所学校被废弃十年后；球球他们在的那条线时间设定在学校刚被废弃的时候，人也少。
其实刚刚大家坐在外面看剧情简介的时候就很安静，直到正式进入密室，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凝重。
人人都说这家密室的恐怖氛围营造得好。
但人人都清楚，能够把这种氛围营造得好的原因，无非是展现了人性最真实的那一面。
自私、自负、狂妄。
等到他们适应了这间亮着灯的教室，樊德恩才回头看向盛多多。
她的脸色不算好，甚至在开着空调的室内都满头大汗，可见刚刚这短短六十米的走廊足以让她深陷恐惧和不安。
只是......
樊德恩已经开始找线索：“为什么有幽闭恐惧还同意来玩密室？”
“我不想影响大家的心情，他们一开始说要来密室团建的时候，每个人都很开心，我没理由以我的原因去拒绝他们所有人。再来就是，他们都是凑时间凑到今晚的，大家平时都忙，能凑齐这么多人已经很难得了。”
他没再多问，先去看了眼大门上的密码锁，然后开始找线索。
四位数字。
盛多多也开始到处翻找，注意到教室角落那张桌子似乎还很新，和这些破破烂烂的桌椅有些格格不入，下意识上前。
樊德恩看她还会时不时颤抖，干脆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他们从那张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了几本练习本，名字那栏写的都是“小明”。
两个人对视一眼，盛多多继续翻本子，试图在里面找到些线索；樊德恩通过对讲机联系在其他密室的队友，争取把不同的线索拼凑起来。
几本练习本都是平时写作业的本子，里面基本是不同学科的作业，中间夹杂着几张水笔画，最下面压的是小明的日记本。
【9月1日，晴。我讨厌开学，讨厌学校，讨厌他们所有人。】
【9月3日，晴。今天被反锁在厕所隔间里半天，老师过来帮我打开门，连老师都在笑，他们都在笑我。】
【9月6日，阴。班上新来了个同学，老师把她安排在我身边，她对我很好，名字也好听，叫安安。】
【9月8日，雨。小鹏给老师打小报告说我开学模拟考抄了安安的英语，我没有，但是老师不信我，班上的人除了安安都不信我，老师觉得我和安安说好了不承认作弊，罚我们两个去抄书，但是我真的没有作弊。】
【9月10日，雨。今天是教师节，可是我被罚站了。我明明写了作业，但被他们撕掉了，我不知道要怎么交，老师不信我写了作业。】
……
盛多多沉默了。
樊德恩注意到小明的数学作业里有好几道代数题没写完，简单扫了眼，以他现在的知识水平好像也能做出来，并且小明的已有做题步骤似乎怪怪的，还是拿着作业本去讲台上，拿了粉笔就开始在黑板上做题。
一时间，两个人都在默不作声地做自己的事。
盛多多看前面几页日记都没什么重要内容，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突然皱眉，才看了几行就倒吸了一口气。
【10月16日，晴。他们欺负了安安，我忍不下去了，但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把安安拖走，我好恨。】
【10月18日，雨。安安没了，她的家长来学校闹，有人说我当时也在场，我已经没有心情狡辩什么了，我只想让那些人得到惩罚。】
【10月21日，雨。他们又把我锁在化学实验室了，幸好我背了书包，就在实验室写作业，还不小心碰倒了酒精灯，老师过来开了锁之后又指责我毁坏教学器材，我好讨厌他们。】
最后几页日记被撕掉了，并且撕走日记的人相当匆忙，纸张留下的锯齿有些杂乱。
盛多多注意到那页空白上有笔印，匆忙翻了翻周围其他抽屉，找到铅笔，小心把那页纸涂黑，拓印出最后一页的内容。
【10月26日，晴。他们会有报应的，只要来雕塑室，他们就会得到报应。】
同时，樊德恩把所有没做完的代数题全部解出来。
是平面直角坐标系上的几个点坐标，代回函数表达式里就得到了三对多项式，擦掉各项系数后，剩下的字母组合起来……
好吧，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堆点而已，连起来也不是什么图形。
教室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僵局，对讲机里时不时传出声音，但都与教室这边没什么关系。
盛多多先打破沉默：“可能在雕塑室。”
“作业上什么信息都没有。”樊德恩放下粉笔，又盯着本子看了几秒，察觉异样。“这纸有股怪味。”
“化学实验室的味道。”盛多多反应过来。“刺激的气味应该来自化学实验室，他十月份有一次被同学锁在化学实验室了，当时在实验室写作业，碰倒了酒精灯，应该是洒在作业上了，酒精挥发，只剩下其他东西的味道。”
樊德恩回到盛多多身边，简单和队友们说了这边的情况。
“所以22号到25号是发生了什么？”
盛多多摇头：“不知道，但有可能这几页日记会在其他地方出现，你提醒他们留意一下。”
樊德恩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