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的跋涉

夜幕降临，所有的热闹才真正开始。

顾冰晶环顾大厅四周，一叠又一叠的人，全是笑着的模样。里面没有月苏。不可能有月苏。

月苏不会这样笑，她总是阴郁着一张脸。仿佛一路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冷风把她塑造成一块坚冰。无人击破。

她也不清楚月苏现在在她心中是什么地位。她觉得她最大的优点是真实，最大的缺点是过于真实。就像一头幼兽，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锋利。

她眼前所有华丽的色彩，祝福，礼物都像是梦境。连同以前的生活。

她跟林初阳一样，是从小被捧在手里长大的孩子。

他们什么也不缺，爱和物质都饱满丰沛，像热带雨林的植被，高大得近乎膨胀。

可是一高，就什么都尽收眼底了。

她怎么会突然感慨。纪月苏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甚至丑陋的女孩。她黝黑，身材单调，木讷得近乎偏执。不会讨好。又孤独。可是为什么会感觉自己的心在向她靠近？

这就是人，一面试图分析事理，一面又被自己说服。矛盾而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