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今心在念，一日为旧
朋友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南昌。
24号晚，闲来无聊，问起他最近如何。
还没来得及查看回复，他就撤回了消息。
看到他正在输入…
他：来南昌了，飞机还没停。
是晚点了吗？怎么这么晚？去玩了？一个人？
当下想到了什么，就一股脑儿地全问了出来。
大概半小时后，他才回了消息，只说了还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
估计是机场大巴吧。
不用上课了？有朋友来接吗？
那天晚上，接下来的消息石沉大海了。
昨晚22：51，刷了下QQ空间。
看到他发的说说了——
最后一站，四宫格的夜景，繁华都会很美。
定位NC市八一大桥。
直觉劝诫自己，别点赞了吧……
不然，总觉得是在暗搓搓地提醒着对方没回消息的事实。
摁熄了手机屏幕，临睡前例行溜达了一圈洗手间。
回来后，刚好看到他给自己打的语音电话，没接上。
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
要不……别回了吧？一说起来，可能就不只半小时了。
可是转念一想，可能真遇到什么急事儿了呢？
比如，钱花完了？
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
听见他略带着点儿着急地开口——
大前天忘记回我消息了，所以昨晚特意打个电话，叨两句。
自己劝他别太放心上，看到回就好了——其实不回，也没关系的啦。
路人甲：又在骗人了，你明明会不开心的。
我：是，是……会有一阵子的丧气了啦。等过了这一下下，就没事了啦。
原来他没有向父母摊手，拿着之前兼职的工资翘掉两天的课，背起行囊就出发了。
他顾及到我明天还要上班，互道了晚安后就挂了电话。
通话时长10:19。
当时他正在找共享电动车，因为他还没去考驾照。
为什么？他给出的答案是，太费时间了，倒不如去兼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做当下自己认为对的事儿就好了。
哦……当然！也不能和道德、法律悖行哦。
一个被口水淹死，一个……
估计南昌那边已经很凉爽了吧，话筒里传来猎猎风声。
本来以为他买的是晚上的飞机票，一问才知道是早上七点的。
担心睡过头误点，手机也快没电了。
他打算就这样骑着电动，欣赏午夜时分的城市，见证繁华的大都会到沉睡的郊野之田。
走到哪算哪，直到车子没电再说吧。
反正夜还长着呢。
今天早上9：37。
估摸着他可能落地了，问了下。
他说，蓝牙耳机丢了一个，估计是在飞机上遗落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爽了。
自己还给他添了把火——
让这次旅行更深刻了呢。
没能摁住心里的小恶魔，真的感到很惭愧！
之后我劝他去服务站说一声。
是服务站吧？意思懂就行了。
反正我谨遵母亲大人的吩咐，牢牢看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出门在外。
还特意交代了该怎么组织语言。
小物件虽然不贵，但对自己意义很重大。
啊……没有暗喻其他什么意思了啦，就很单纯地表达自己的在意。
谁知道，他却夸起了自己来？
“卧槽，这个就比较牛皮了”、“我在想还要不要了呢”——原话。
这……这一下子就把我给说顿住了。
丢了东西，不该想办法找回来的吗？看他还一副那么心疼的亚子。
敢情儿都想好买什么牌子了吧？！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可是，自己做不到啊……
一个月前，在去菜市场的路上，挂在车把手的单条车钥匙丢了。
虽然家里有备用的，但自己还是会抱有希望地在返程的路上，留意沿途地上的金属反光。
是挺天真的……
明知道99%的可能会是希望落空，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如果自己恰好碰上了那1%呢？
小学四年级？五年级？
一个大太阳的周末，英语老师带着我去参加英语竞赛。
考试的是自己了啦！
考试前，Miss给我买了瓶维C饮料，柠檬味的。
透明的塑料瓶，上面的包装薄膜印着切片的柠檬。
考试结束后，Miss带我去吃了肯德基，点了一份嫩牛五方？
反正就是牛肉卷，其他的倒是忘了。
饮料喝完后，瓶子没舍得扔。
当时还不懂，其实这些饮料瓶不能重复利用的哦。
而且那会儿自己老宝贝了，每天会把瓶子装进书包两侧的收纳袋里。
会很开心的啦，因为……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这种开心不同于之后得知自己获得了名次的那种。
老师的看重，她的体贴全都在里面了。
我们班，是她教学的第一个班。
自己跑了好几家超市，都找不到这一款饮料。
哪怕是同一牌子的，包装也不一样的。
在之后的好几年里，总会下意识地留意货架上的瓶瓶罐罐。
但……总是会失望。
考试后，有一天搭校巴回家，班上特别皮的男生把瓶子扔出了窗外。
记不起来自己和对方发生了什么争执了。
当时，自己还得装作毫不在意的神情，其实已经暗暗记下了位置。
回到家后，二话不说地放下书包，骑上自己的小单车，就出门了。
好不容易捡回了瓶子，就没带去学校了，放在自己的书桌边上。
其实也会怕被人笑话的啦，担心同学说自己是怪咖。
小孩子的内心也会很敏感的，虽然可能对方并没有像自己脑海中设想的那样。
会害怕自己成为私底下被嫌弃的讨论对象，担心自己被孤立。
路人甲：小时候也不见得你多积极参与团体活动，也没主动多交几个朋友。哪门子的合群了？（陷入沉思）
我：诶，诶呀。给点面子了啦~
再后来，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瓶子就变没了？！
可能……是母亲收拾的时候，拿去卖掉了吧。
诶，就消失得挺神秘的。
也忘了自己当时是疑惑多一点还是不开心多一点了。
小孩子嘛，忘性也大。
所以说啊，念旧的人也不是天生的。
但他们一旦觉醒了念旧的本质，理不清的牵绊也会随之而来。
可能这辈子最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一回，要数离家1600公里外的那段求学岁月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