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每天都盼着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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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送别

她的眼泪和着酒水一起吞进肚里,又看着孩子们饮下。她附在楚悌耳边悄声道“我与他们同在。他们生,我生,他们亡,我也不会苟活。”说罢又莞尔一笑,不知道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说了一些情话。

楚悌表面笑着,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威胁我?”

她给楚悌斟了一盅酒“是啊,你不也威胁我了吗?”

侍女添了酒,景砚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他起身时不小心撞了一下,琉璃酒壶掉在地上摔碎了,酒水全都洒在地上,楚悌大怒,命人狠狠责罚侍女。

司承瑾笑道“皇上何必生气,不过一壶酒水而已。本王从京都带了一些上等的果酒,皇上可品尝一二。”

有惊无险,宴会结束后,定王特地在园子周围安排了巡逻,只怕出现了意外。

启程时,她久久不肯踏上马车,痴痴的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来送她一程。郑念一再催促,她才上了马车。

一路上,沉默寡言,停下休息时,她便休息,吃饭时,她也没什么胃口,胡乱扒拉两口,算是吃过了。

快出郑国边境时,她对司承瑾说“我想去散散心,从安陪着就好。”

“眠儿不想回去,我陪着你。”

“不用了,他们都知你骨子弱,自是不允许。按时间算,彩凤也快生产了,这也是你第一个孩子”

“前面驿站,我会宣称你病了,需要静养。叶瞻他们都留给你。等彩凤生了,我便过来找你。”

司承瑾随大军出发,叶眠儿靠着驿馆门口站立,笑看着他离去。

人马过后,尘土飞扬,飞鸟簌簌,几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秋天。

“我总觉得不对,又说不清楚,那晚,母亲的神情不对,好像要与我们诀别。”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叶睦道“那晚,母亲的舞姿的确有几处不同,手指那处不同,就连跳跃和旋转都是反着来的。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动作,我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安详。”

“这几日我眼皮跳的厉害,你们这么一说,难道母亲出事了?”青苓不安的揉着随时跳动的眼角。

几人都有不安的感觉,他们换了身份,乔装一番,快马加鞭赶回西京城。

撞钟的声音,有人骑着快马报“澜妃娘娘殡天了”

叶眠儿一时失了神,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景砚抽嗒哭了起来。

叶睦找地安顿下来,从安托人给楚思瑜带了话,得空的时候到客栈来找他们。

气氛沉闷起来。

叶眠儿几次想闯进皇宫,去看母亲最后一眼。叶瞻抱住她“眠儿,我们先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想办法混进皇宫。”

“我就不该离开,我要是不离开,母亲也不会…”叶眠儿陷入了无尽的自责。

“姑姑”景砚也抱着她“我跟祖母刚相认,我还没给她讲父亲的故事。”

楚思瑜来了,他说“澜母妃是晌午时没的,她走的十分安详,她让侍女交给我一封信。我还没拆开。”

她拆信封的手都是抖的,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两个字满足。

“侍女还说,澜母妃走前一直盯着一副画看,时而哭时而笑,最后把画捂在怀里,笑着走的。”

最后一刻,还挂念着他们。叶眠儿泪崩了。

她这一哭,楚思瑜的心颤了颤。

“思瑜哥,我想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楚思瑜考虑了一下“虽然难办,我会尽力。你们切莫泄露身份。”

本该在宋国境内的人,又出现在西京,难免不让人怀疑。

楚悌请一些僧人念法超度,又请了一些法师驱除她的怨念,净化她的心灵,让她来世只记得他一人。楚思瑜抓住了机会,让他们扮作法师混进宫去。

景砚哭着要去。

她道“景砚乖,你和母亲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一众带着面具的法师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苏澜儿的寝殿,她安静的躺在一副水晶棺里,生前侍奉的侍女们正在焚香,烧纸。僧人诵经。法师们先是鞠躬,又围着水晶棺绕了一圈,开始碎碎念。

看到母亲安详的躺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欢喜,熬了很多年,终于解脱了。几次她想伸手去摸一下,又收了回来。面具下她已经泪流满面。

楚悌来了,就站在她旁边,要求他们跳桃花舞。这不难,郑国没人会跳,其他的花舞虽然大同小异,都不如桃花舞有韵味。母亲钟爱桃花舞,也钟爱为她奏乐的父亲。

楚悌不知她为何钟爱桃花舞,因为她来自桃花源,桃花舞是她们的国舞。答应了舅舅带她回去,可终究还是食言了。

叶眠儿捏了一下嗓子,是嗓音变得粗狂“回皇上的话,桃花舞我等不会,桃花扇倒是会舞上一舞。”

楚悌准许了,虽不是至少跟桃花有关,他心里算是有所安慰。

叶眠儿的舞的桃花扇虽不尽人意,好歹也用了心,最后她双膝跪地,磕长头。拒绝了楚悌的赏赐,在临别时又回眸看最后一次眼。

出殡那日,整个西京城的店铺关闭,街上全都是士兵在维持秩序。叶眠儿站在窗边,目送母亲直皇陵。母亲走了,就连送她下葬的资格都没有,太悲哀了。

弟子规有言: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他们一致认定要为母亲守孝三年,至皇陵不远处,租了一处宅院住下。楚思瑜时不时的会过来看望他们,有时也会带他们进皇陵内祭拜。

他们一直没回京都,司承瑾特地让流云过来送信,叶眠儿道“你告诉他,我要为母亲守孝,暂时回不去。你帮我给他带封信。”

有时叶瞻奏乐,眠儿起舞。每次大家都是痛哭一场。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像往常那样,她带着景砚去山上摘了些果子,忽听求救之声。她问景砚“你可听的什么声音?”

景砚笑她“姑姑怕是年纪大了,出现了幻听。这深山老林,除了父亲偶尔过来打猎,哪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