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等到秋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梯图也变成一只真正的草原狼了。它已经能像其他草原狼那样自由地生活了。它体内继承自祖先的本能智慧也彻底苏醒过来了。黄昏时,它的叫声也比以前长多了。
一天夜里,梯图如同往常一样,正在大声嗥叫。于是,从远处传来了与它应和的声音。以前,梯图一听到那样的声音,就会吓得悄悄溜掉,可是那天,梯图却想尽情地嗥叫。于是,它又一次仰起了头。
这时,附近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头儿比梯图大一倍,肩上还长了黑毛的动物——那是一只公草原狼。梯图是一只母草原狼,可当它看到那只公草原狼时,居然害怕得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但是,梯图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走,这可能是因为它看到对方长得和自己非常相像吧。
为什么它会和自己长得那么像呢?梯图觉得很奇怪。
梯图把身子贴伏在地上,一直在那里等着。公草原狼一边用鼻子闻空气里的味道,一边慢慢靠近梯图。后来它走到了梯图的跟前,让梯图嗅了嗅它身上的气味。它一边走,还一边将尾巴扬起,缓缓地摇动,意思是说:
“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梯图站了起来,将身子弓起,这样,对方就能轻易地嗅到自己的气味。与此同时,它还没有忘记摇动自己那条少了半截的短尾巴。从此以后,梯图就与这只公草原狼成了好朋友。
这只公草原狼的肩部长了一块面积很大的黑毛,看上去就像在那里放了一个马鞍子。因此,牧人们都管它叫“黑坐骑”。
从那天起,梯图就和黑坐骑生活在一起了。白天,它们通常各自行动,而到了晚上,要是其中一个站在高处大叫一声,另一个马上就会赶来,然后,两只草原狼凑到一起合作狩猎。
接着,第三只草原狼也加入了它们;随后,又出现了两只草原狼,它们都与梯图成了好朋友。
被人类抓走以后,梯图在受苦煎熬中得来的智慧,是其他草原狼所不具备的。运用这些智慧,梯图多次从险境中解救了自己的伙伴。
这样一来,梯图的朋友们都意识到一点:与梯图在一起会很安全。所以,它们就总是待在一起。
有一个牧人,在草原上养了20只羊。这个羊群由很厉害的库利种猎狗看守。有一天,库利狗发现,有两只草原狼袭击了羊群,因此库利狗把它们追出去很远,于是这两只草原狼吃尽了苦头。
过了两三天,那些草原狼再度来到了这个羊群周围,而这次,它们当中还包括梯图和黑坐骑。身强体壮的黑坐骑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它并不像梯图那样极富智慧。所以,指挥那天的猎羊行动的是梯图。
开始时,那些草原狼都在茂密的草丛中藏身。之后善于奔跑的黑坐骑走了出来,并且径直走向羊群,在那里大声地嗥叫。
这时,库利狗一下子就跳了出来。黑坐骑在它走近前,一直一动不动地忍耐着。忽然,黑坐骑猛地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引着库利狗去了很远的地方。
另一边当然也有故事发生。梯图和其他草原狼在这段时间里对羊群发动了袭击,被它们冲散的那些羊四处乱窜。然后,草原狼们盯着逃得最远的羊追了起来,连续咬倒了4只羊。
库利狗的结局是这样的:它没有抓住黑坐骑。而且,等它返回羊群时,那些羊都已经四散奔逃了。天彻底黑了下来,因此,对于库利狗和牧人来说,要在黑暗中把“咩咩”叫唤的羊找回来,再把它们驱赶到一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牧人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羊,发现少了4只。他再度出去找寻,在很远的地方发现了那4只羊的尸体。看到雪地上的脚印后,牧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些都是草原狼干的。
于是,牧人把毒药下到了死羊身上,然后就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草原狼们又回到了吃剩的死羊旁边。梯图马上就嗅出了毒药的气味。
“有危险!”
它用力嗥叫了一声,然后在死羊身上拉了一堆屎。它的用意十分明显:这东西吃不得,大家都不要吃了。
可是,就有那么一只草原狼莽莽撞撞地不听话,“嘎吱嘎吱”地对这些死羊肉大吃大嚼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只草原狼就如同疯了一般,被毒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等梯图它们安全离开之后,它就滚躺在雪地上,死了。
“草原狼杀死了我的家畜。”
“你也遇到啦?我家也非常倒霉。那只尾巴只有半截的草原狼太狡猾了。”
听到这些话,杰克一下子就明白了:在那些地方袭击家畜的草原狼,就是当年从牧场上逃走的梯图。于是,杰克想用猎狗把周围的草原狼赶尽杀绝。他也确实弄死了几只草原狼,但是这里面并没有梯图。
“梯图,你这个混蛋,赶紧给我出来!”杰克大吼大叫。
又过了几天,夕阳西下后,杰克听到草原狼的嗥叫声从牧场附近传来。于是如同往常一样,牧场的猎狗也跟着叫了起来。10只猎狗里,除了一只白色的布尔特利亚狗,其他9只都被拴住了。
于是,布尔特利亚狗如同闪电一般飞奔而去。
但草原狼们都跑得非常快。很快,布尔特利亚狗就没精打采地回来了。
可是,过了20分钟,又有草原狼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布尔特利亚狗立刻又像刚才那样跑了出去。而且这次,它似乎追上了草原狼,“汪汪”叫着的声音渐渐远去,很快就在远处消失了。之后,人们再也没有听到传回来的狗叫声。
那晚,布尔特利亚狗始终没有返回牧场。
到了第二天早晨,男人们出去寻找布尔特利亚狗时,发现了留在雪地上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人们足以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一天,草原狼们发出的第一次嗥叫,是为了试探一下猎狗们是否都是被拴着的。当它们看到只有布尔特利亚狗跑出来后,就开始了新的计划。5只草原狼在道路的一侧隐藏着;然后,由一只草原狼出面,引布尔特利亚狗出来,并把它引到其他草原狼藏身的地方;接着,这些草原狼一哄而上,杀死并吃掉了布尔特利亚狗。
残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清楚地说明了这件事。而且,人们还能从那些草原狼留下的脚印上看出策划这一切的正是梯图。
另外,草原狼们将布尔特利亚狗杀死并吃掉的地方,就是很久以前布尔特利亚狗扑咬梯图、让梯图吃尽苦头的地方。
淘气鬼林肯气得大发雷霆,而杰克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地说:“是啊!布尔特利亚狗欺负梯图的仇被它报了!这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