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婴灵
谭夜听着江苏一番摊开心扉的倾诉,自然也赞同了江苏的想法,两人互相帮衬出了山。被江苏在山里摘拾野果的悉心照顾下,谭夜建立起来的原则堡垒也就塌了。
“我好饿啊,都两天了没吃过饭,从山上看到前面不远有村庄,去看看有谁能施舍一点东西给我们。”江苏细微的声音说。
他们进入了村庄,各家各户都紧闭房门,可屋里的烛光能把微弱的光,穿过闭不严窗户照到屋外。
“有人吗?”谭夜敲门问到。
虽没人回应他,但屋里有人窃窃私语,谭夜听的模模糊糊。
“天黑了,我们路过,请问能给我们点东西吃吗?”江苏请求道。
屋里仍没有人理会他们。
“我们去找另一家吧!”谭夜看关的严实的门说。
“走吧!”
他们没离开几步屋里的光就灭了。
谭夜还希望他们会开门,现在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边的人好奇怪……”
谭夜感慨没完,江苏就说道:“还是何大夫很好,有颗就死扶伤的善心。”
“他徒弟也很好吧!”谭夜吃醋的语气说。
“何不假人很好,别看他那样傻楞傻楞的,挺会照顾人的。”江苏说着脸上泛起了笑意。
“你喜欢他。”
听到谭夜说到喜欢,江苏脸红了。
“何大夫说你救过他?”
“是呀,有次女巫们在练功,他正好撞见,老主正好需要阳气练巫术,要吸他阳气,我想救他,就用加入树巫派的条件救了他。”江苏怕谭夜误会,接着解释道:“我只参加,但不练巫术。”
“这样也可以?”
“有女巫也不想我练巫术。”
“为什么?”
“定安县有好多女巫,这么多女巫必须有一个老大才不乱,他们组成一个帮,叫树巫派。一树主叫老主,她很看重我,觉得我是好苗子,因为我一出生就带邪气,有肉眼见冥物的能力。有一个叫吕亚妹是三树主,她怕我练巫术会影响到她的位置,加上我妈是二树主。”
“你看前面有一家开着窗还亮着光呢?”江苏高兴的说。
他们走的越近,站在窗口的人把窗户关的越小。他们走过篱笆刚要开口说话,那人便把窗户关上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江苏又看到远处有一家亮着光。
“又饿又累,走了这么长的路,我脚疼的厉害。”
“先休息一下吧。”
谭夜席地而坐,说:“不去了,才入夜就闭门不出,肯定有什么原因。坐这,等天亮这家人开门了,我们在讨点东西吧!饿着肚子熬到天亮吧!我确实没有力气了。”
他们靠近那户人家的篱笆休息。
“好吧!”江苏说着离谭夜几步坐下。
“你还是坐近我一点吧!有什么事我能伸手帮的到你,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江苏怕何不假明天突然出现,看到自己与谭夜靠太近而误会。
江苏想一会,便挪身靠近谭夜。
他们没有进一步交流,彼此感受各自情窍初开的心事,谭夜碰到何不假才明白,江苏早有心仪之人。而江苏自然也在想何不假和她再相见的那一刻。
谭夜仰头望着皓月当空,说:“我恨如此美的月色,他总是让我想起伤心的往事。”
“你恨不恨它,它照样亮着,有些东西存在是你无法撼动的。”
“我问你个事。”
“说吧。”江苏说着,心里想:和谭夜两日相处,看出谭夜是一个问题重重,犹豫不决的人。
“你娘为什么杀了我爷爷!”
江苏想不到谭夜会问这么容易起冲突的问题。
“我爹爹也是让我妈妈杀的。”江苏口气凝重的说。
“怎么可能?”
“是真的,其实我爹的死,始作俑者是你的爷爷,他是逼着我妈杀了我爸。”
“我爷爷和你家有仇吗?”
“所有树巫派的人都不明白你爷爷怎么懂我娘是女巫,并且还知道怎么让我娘的巫术废掉,我爹向我娘坦白,是你爷爷给他一个柳枝辫的笼子罩住被我娘已移魂上猫身的猫,导致我娘的巫术失去了,她如身处百丈冰窟,因为取不到阳气平衡阴气,所以我娘那五年过得寒冰蚀骨。我娘亲越是痛苦越恨我爹爹,日月累计的恨堆积如山,不堪痛苦就把我爹爹杀了。我娘杀我爹爹的事我和我哥都知道,谈不上恨不恨,方正我们几乎都没有说话了。”
谭夜听着江苏平常的口诉,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也能这么冷漠。
“不好,你快点在地上打滚。”江苏推着谭夜说。
“干嘛?”谭夜不解的问。
“婴灵巡胎!”江苏语气局促,说:“快快快!”
谭夜听出江苏害怕的口气,赶紧照做,在地上滚来滚去,江苏还给他身上扬土。
“趴好别动。”江苏边说边脱衣服。
谭夜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江苏宽衣解带,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
江苏把衣服脱下盖在谭夜身上,然后躺在谭夜的身上。
谭夜完全的享受这种感觉,软软的,热热的,有凹凸感的弹性压着,他静静的感受。
过一会,江苏起身穿衣服。
谭夜也坐起来,声音有点颤抖的说:“怎么回事?”
“婴灵巡胎。”江苏说。
“不明白。”
“你不是道公吗?”
“你就不要拿我开心了。”
“婴灵就是没有出生就死在娘胎里的,或者是一出生就死的婴儿。这种鬼最可怕,他们能一口气吸干你身上的阳气,神仙来也救不活你。他们怨气冲天,特别是那种母亲和胎儿一起死的,他们需要阳气来存活在人间,伺机有孕妇要临盆便换魂投胎。他们明知道人转世投胎的是需要天神点拨的,他们换新生胎儿的魂只能让那些新生胎儿死腹中,就算能换魂成功,生出来也是畸形儿,这需要他们吸食更多的阳气。”
谭夜听的后怕,说:“你能看到他们。”
“能呀!”
“你看到那些鬼你不害怕。”
“我都习以为常了。”
“你要我滚土,又脱衣服盖我,又……”
江苏打断谭夜的话,不想让他说怎么又睡他身上,说:
“我母亲从小带我参加一些巫术大会,以及一些修炼巫术活动。从小对巫术耳熟目染,加上我在巫女与鬼怪之间,时日久了,身上就有了阴气。土,本来就是极阴之物,正所谓‘入土为安”就是人死了就要与阴物结合,阳气就像火一样,必须用土把它盖住。我刚才对你做的就是要掩盖住你的阳气,不让婴灵嗅到你身上阳气的气息。”
“原来如此。”谭夜幡然大悟,心里非常感谢江苏宽衣解带的救命之恩。
“是不是觉得我们有一同走去太早城的必要了。”江苏说。
谭夜没有说话,但心里默认了,他知道要不是没有江苏在身边,自己在大坡村就和陈道公一起归西了。
“从你出现在我家那一刻,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你又怎么看出来的。”谭夜说。
“你眼神里看不到坚决。”
谭夜不想什么都让江苏看穿自己,自己也该表现自己的一些洞察力,说:
“你是打算到定安城和何大夫一起生活,实际上你喜欢何不假。”
“没错,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可以去找我哥啊!”
“因为你第一时间找来大夫给我治脚疼,说明你很早就想到他了,再说你哥不靠谱,你欺负乡里,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说的对。”
谭夜得到江苏的认可,高兴的继续说:
“你一定要我同行是因为你需要一个人陪伴你,你可以不怕鬼怪,因为你有方法对付他们,你怕的是人。”
“你说的没错,人是善变的动物,所以我娘不断的劝说我要修炼巫术。我娘说巫术可以自保,或者是生在女巫家的原因吧,身上总会有些邪气,我的邪气比树巫派的每女巫都高,洞主看到我与生俱来的浓厚邪气,说我以后一定是一个巫术造诣极高的苗子,还说我是一个百年一遇苗子,要我娘时常点拨我,早日修成巫术,为树巫派树立丰碑。我在大坡村住不下去,其一是村民要抓我,没人可以保护我,个别女巫想方设法杀我,吕亚凤为了接班洞主,阻碍我学巫术,这也合我意。”
两人停一会没有说话,谭夜发现这夜太静了,静的好像不是人世间。
深夜里,露水的寒意迫使他们不由自主的依靠在一起。
“要睡就睡吧,我看着。”谭夜关心的说。
江苏靠在篱笆闭上了眼睛。
谭夜看着江苏安静的睡着,在时暗时明的月光下,谭夜看着不停在云团里穿梭的月亮,再仔细观察江苏的模样。江苏蒙在月光里的美,谭夜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现在一样心动不已。以前以为触不可及,到你今日贴身的救命,妙不可言,想着心又怦然心动。
安静的夜里,看着喜爱的人安静入睡,谭夜特别想要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安稳的日子。
“江苏,我心里有你,从一开始见到你就着迷了。”谭夜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声,脑里也出现了何不假。